“你坐下,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爷,府里事多,福晋定是忙得昏天暗地才让人有机可趁,再说婢妾又没什么事,这事就让苏公公慢慢查,婢妾相信总会知道是谁的。”若澜没想跟后院所有的女人为敌,也清楚依乌拉那拉氏的精明,定不会做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至于她有没有推波助澜,这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胤禛也没真想就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彻底落了乌拉那拉氏的面子,便道:“福晋先起来吧,这事就按瓜尔佳氏所说交由苏培盛处理。”
“谢爷。”乌拉那拉氏站起身,瞧着胤禛对若澜呵护备至的样子,心中酸涩,却也没说出什么。跟着乌拉那拉氏一起起身的众妾室瞧着这一幕,那就是一个羡慕嫉妒恨了。
站在乌拉那拉氏手边的依柔贝齿轻咬红唇,心里恨不得胤禛呵护的人是自己,但是此时她的身份明不正言不顺,闹得她巴不得自己下一刻就成为胤禛的女人。
胤禛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他已经没有心思陪着一干妻妾吃饭了,而且现在看着这些人,他心情不好,还会忍不住猜测是谁动得手。与其大家都不自在,还不如带着若澜回雅兰院去。
“行了,都散了吧!”
“是。”
男主人都走了,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乌拉那拉氏没这个闲心应付这群妾室,所以胤禛带着若澜一走,她也很直接地摆摆手示意众妾室散了,至于她自己则一脸疲倦地坐在椅子上。
她真没想到瓜尔佳氏这么敏感,也是,都是世家出身,好些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要真想算计上,太过容易反而让她觉得不敢相信了。
待人都离开后,依柔看着良久不出声的乌拉那拉氏,小声道:“姑姑,这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你以为呢,让爷还一个公道还是指责瓜尔佳氏污蔑。哼,怪只怪我自己没有把这个家打理好。”乌拉那拉氏只想借依柔的肚子,没想过跟她掏心挖肺培养感情,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会让她知道。
“可是……”对上乌拉那拉氏了然的目光,依柔突然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是,她是因为妒忌若澜的受宠才想着挑拨离间的,只是她没想到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自家姑姑戳穿了。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免得弄巧成拙一场空。”什么都不是就想着争宠,没分寸。
“是,姑姑。”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依柔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的,若是得罪了乌拉那拉氏,她别说进府了,就是再见四贝勒一面都难,所以不管现在有什么苦处,她都会忍,就像当初还没有得到阿玛的宠爱一样。
哼,等到她成功的那一天,她会把自己现在所受的苦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行了,你也下去吧!”乌拉那拉氏没心情跟她讲什么道理,今天的事情虽说不是她做得,但是她还是有责任,所以这尾得收得干净才行。
“是。”
盯着依柔不情不愿离去的背影,乌拉那拉氏看着一旁的王嬷嬷道:“嬷嬷,这丫头看着聪明,其实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福晋,这人太聪明了反而不好控制,依柔小姐这样的,正好。”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王嬷嬷也没想过让依柔夺去乌拉那拉氏的风光,所以她反而觉得这样的依柔好利用。
乌拉那拉氏闻言,沉默良久才道:“嬷嬷说得对,她这样的正好。”
☆、067 吾心安处即为家
回到雅兰院,若澜便让知画去吩咐小厨房重新准备膳食,她想刚才她是一点没吃,胤禛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澜的小厨房里因着若澜怀有身孕,时时都有人守着,就怕若澜晚上饿了想吃点什么。而现在若澜派人去吩咐,时间虽然仓促,但是做出来的菜依然美味。
看着桌上迅速摆好的三荤两素一汤的膳食,虽然没有刚才那般丰盛,却让若澜不自觉地升起一股食欲。
发生这种事,胤禛是没有心情用膳了,但是若澜怀有身孕,拉着他一起用膳,他不愿扫了她的兴致,便陪着一起用膳。
“爷,你不能光吃素,也得适当地吃些肉,婢妾瞧着爷又瘦了,这样可不好。”对于某四喜好自虐的爱好,若澜真心搞不懂,但是某四不是天天都在她这里,她能做的也就是在能见到他且又有唠叨的兴致的时候跟他啰嗦两句。
“恩。”对于若澜夹过来的肉,胤禛一向不推辞,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雅兰院的菜做得不错,肉和鱼不见一点腥味,是矣,他在雅兰院食肉的数量加起来比起平时还真多了不少。
若澜不知道平时的胤禛吃饭是什么样的,跟府里的妻妾一起用膳也就两三次,前两次她只想着快点结束到没怎么留意,而这一次她被人陷害,就更不会注意某四是怎么吃饭的了。
胤禛到是很喜欢若澜关心自己的样子,所以即使眼前的这些肉都不是他的喜好,她若夹了,他也会吃下去,何况这些菜的味道都不错。
若澜看着胤禛将自己夹得肉食一一吃下去,不由地眉开眼笑,一顿饭的时间她到是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胤禛的身上,若非她自己的肚子饿得慌,她怕是还在给胤禛布菜。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吃了不少。如平常一样到院子里走了两圈之后,胤禛依然跟平常一样拿着书读给若澜听,若澜坐在胤禛身边,一边听胤禛读书,一边拿着一个精致的珠钗把玩。
对于珠宝首饰这种东西,不爱的女人很少,若澜不说是首饰发烧友,不过对这些东西也很有兴趣。甚至有时间有兴致的时候,她还会亲自画图让人打制出来,她手里拿着的这支珠钗就是她自己画图让人制作的。
“喜欢这个?”胤禛读完一篇文后,低头的瞬间看到若澜手中的珠钗微挑眉问道。
“恩,喜欢,这支珠钗是婢妾闲暇时自己画图打制的,婢妾的额娘也有一支。”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吓到她,却让她十分怀念亲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想家了?”
若澜没有立刻回答胤禛的问话,反而是揽着胤禛的颈项投到他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吾心安处即为家,有爷的地方才是婢妾的家。”
她是想家,但是她不能大大方方在说出来,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任她在娘家时如何受宠,她嫁人了,她的家就变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说她原来的家已经成了娘家,而原本让她陌生的四贝勒府则成了她的归宿。
记不得是在哪里看过这样一段话,说是胡皇刘曜曾笑问羊献容‘我比起那司马家的小子如何’,羊献容当时毫不犹豫地回他道:‘自我嫁了你后,才知道天下间什么是真男人!’
就是这般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回答让这位年华不再的再嫁皇后独占胡皇刘曜的宠爱,以至于生子被册封为太子。羊献容会拥有这样的宠爱,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表白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做到最好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
光喊口号不成,太过扭捏矜持也不成,这活非得要言出有物,要恰到好处,要把握时机,在该光明正大说出来时,就要清楚明白的大声表达。否则一旦错过的机会,再想表现时就不知道下一个机会在哪了。
古代女子规矩严苛是没错,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妻子或者妾室,在男人需要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时,你就必须迅速作出反应,不要仗着丈夫可能清楚自己的过去或者已经清楚自己的过去,就腻腻歪歪地玩什么欲言还休的把戏。
玩得好还能得几分怜惜,一个弄不好,轻则夫妻生隙,重则叫有心人乘虚而入。
若澜不是傻子,她虽然做不到羊献容那般的绝对,却也不会傻愣愣地看着机会流失。
胤禛抱着若澜,可能是没有想到若澜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而且在他内心深处,他亦认为他今天听到的这句话像一把利箭一般直中红心,他想他再无放弃这个女人的道理。
“娇气的小东西,要养活你也不容易。”一年几十万两的私房钱,也只有她才有了。
“哪有,婢妾可是一直认为爷很厉害的,所以爷一定能养活婢妾的。”坐在胤禛的怀里,晃晃小脚,若澜一脸傲娇的样子引得胤禛想不笑都难。
被若澜这般夸赞一番,胤禛觉得自己要再说一句难养,这小人儿怕是要哭了。“娇气包,该休息了。”
“爷不陪婢妾吗?”由着胤禛抱起来的若澜搂着他的脖子问。
“爷陪着你。”
“爷最好了。”果然,偶尔煽情一把也是有收获的,至少此时的胤禛对她的反应很受用,甚至对她的纵容比起往日要重上几分。
两天后,胤禛听着苏培盛的禀报,双眸阴翳,浑身散发阴冷的气息,手上的佛珠更是被他一把扯断了,佛珠四处奔散,散落一地。
“府里有多少人跟这件的事情有牵扯?”胤禛闭眼靠在椅子上,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高无庸和苏培盛对看一眼,交换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苏培盛一脸冷汗地开始禀报查到的线索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