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死气沉沉的,哪里像是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小雷子生气,绷着脸走了。
房间里突兀的充满了香味儿,凌旭眨眨眼。嘴边突然出现一个精致的白瓷勺子,他下意识的含住。暖暖的熬的稀烂的鸡丝粥,入口即化,那熟悉的味道,差点儿让他吞了舌头。
慌乱的垂头,掩饰眸子里的晶莹;
匆忙咽下,却呛得他不住咳嗽。
后背一只小手温柔的拂过,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半天凌旭才缓过来。
嘴边又是那只白瓷勺子,白嫩的小手稳稳的停在他面前,凌旭不敢侧头去看,很怕惊走了这来之不易的美好。
安静的午后,满院飘香,一对少年男女中间隔着微不可查的距离,一种淡然的温馨悄悄流淌。
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
最后一口咽下,凌旭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随即嘴边就递过来一勺子黑乎乎的液体,闻着就不舒服。
脸颊抽搐了一下,张嘴,含住,好苦!
一碗药,大口喝下去也就苦那么一会儿,这么一口一口的喂下去也不知道这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偏偏这两人都乐此不疲。一个愿意喂,另一个乐得有她陪伴。
临走时她终于开口,“如果你以为我当年是看中了你的前途,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未完待续)
☆、762奉旨泡妞【大结局】
梁田田又跑了,她说要去前世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去看看。梁守山虽然舍不得女儿,却也知道这个女儿的脚步不是自家能束缚住的。
到底还是放她离开了。
凌旭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在躲着自己,不过他这一次打定了主意,天涯海角都要把她追回来。
一个月的闭门思过期限到了,凌旭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就整日里赖在梁家,软磨硬泡岳父大人打听丫头的下落。
梁守山被他烦的没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人家脸皮厚也不怕,干脆就躲出去了。
凌旭打着“脸皮厚到底,只要打不死就磨到死”的原则,压根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家,整日里就是赖在梁家。
梁守山气的没办法,恼怒道:“你现在虽然被陛下免职,却还是朝廷的官员,吏部那边的任命不定哪天就下来。就算是我告诉你她在哪儿,难道你能千里迢迢去找?”
千里迢迢?
凌旭暗自磨牙。
果然,这丫头又躲到千里之外去了。
“我已经写好了辞呈,前几日已经递到了吏部。”凌旭一脸光棍,既然那丫头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还何必这样拼搏。没有了官职又如何,就凭他一个救驾之功,陛下就是再抠门也会给一个闲散爵位吧。只要能保证他跟那丫头将来生活无忧,凌旭现在才懒得去管其他的事儿呢。
“辞呈?”梁守山怪异的盯着他,“你什么理由?”刚刚被皇帝打了一顿板子就敢递辞呈,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对皇上心存怨怼,这样的后果谁都承受不起。梁守山不相信凌旭看不清楚这一点。
“告老还乡。”凌旭一脸淡然,“如今内卫已经步上了正轨。凌旭该做的也做了。我该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相信陛下会理解的。”
理解个大头鬼吧!
上书房里,刚刚看到吏部转递上来凌旭那封奏折,玄治帝气的把那奏折摔在地上。
“反了他了!”打一顿还敢闹脾气,就是打的轻了。看来这一个月的思过不但没有效果,还让凌旭这小子恃宠而骄了。
“来人啊,传旨。凌旭闭门思过一个月……不。是三个月……”
玄治帝话还没说完,那边刚看过奏折的六皇子玄庆烨忙道:“父皇,且听儿臣说一句。”首领太监忙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也就六皇子还敢说话。
“你要说什么?可别是给那家伙求情。”他现在压根不想听到谁求情。
“儿臣巴不得父皇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怎么会给他求情。”玄庆烨笑的一脸娇憨,“只是父皇,这一次凌旭为什么这么做。儿臣大概是猜到几分。虽然不敢确定,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心存怨怼才这样做的。”
玄治帝冷静下来。也知道凌旭不是那种恃宠而骄之人,笑骂道:“还说不是给他求情,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哪有。”玄庆烨凑过去。亲热的帮父皇捶肩,“儿臣只是不想好好的一个臣子被人冤枉。这朝廷里面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可不少。如今父皇让凌旭思过一个月。刚放出来他就递交辞呈,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凌旭心存怨怼……儿臣却知道。凌旭是断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父皇希望他跟凌旭搞好关系不假,可他也要把握分寸。跟大臣来往过密,落在有心人眼里他也有毛病。
玄治帝笑,这孩子,还说不是为凌旭求情。别看他整日里对凌旭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当初凌旭在这上书房里挨打,可把这孩子急坏了。凌旭是他给儿子培养的肱骨之臣,他们之间能有这番情意,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说说,凌旭既然不是心存怨怼,那是为了什么?”他也好奇,好好的官不当,凌旭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我姐。”玄庆烨小心翼翼的觑着父皇的脸色,见他没有撂脸子才松了口气。他就是想让父皇明白,梁田田于他而言是特殊的,是他玄庆烨心里永远的姐姐。这样父皇才会爱屋及乌对梁家有更多的包容。
“父皇知道,当年两人定亲,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几年。这一次凌旭受罚,茶饭不思。姐姐都快到戈壁了,知道后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如果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怕是父皇都不会相信。也不知道这凌旭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听说前些日子姐姐又走了,他这估计是想去追了。”
玄治帝当然知道凌旭感情上的糊涂账。却不高兴他最看重的臣子为了一个小女子失了方寸。“不就是去追个媳妇吗,至于递辞呈?”凌旭也太没出息了。
玄庆烨苦笑,“父皇怕是不知道,当初姐姐可是一气之下走了两年多。凌旭翻遍了大乾朝也没找到人。怕是被吓坏了,怕姐姐一走又是一个两年。”人生又有几个两年可以这样挥霍呢。
玄治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这么说他还有理了?”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找茬。
“当然……不会。”玄庆烨大喘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虽然没有理,也不值得同情,却是情有可原。父皇试想,一个人,如果为了升官发财连救命恩人和青梅竹马都可以抛下,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可怕了?儿臣始终觉得,选人,才华不是最重要的,德行才是。像是那些德行有亏之人就不该录用。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家国。”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季宝生。背后告状,如果不是他,球球和虎子怎么会远走西域。亏了梁守山当年还救过他,真是忘恩负义。
玄治帝假装没有听明白玄庆烨的话里有话,“既然如此,就宣凌旭觐见吧。”他也想看看,这小子肯为那小女子做到哪一步。
凌旭再次被宣。京城里得了信儿的人不禁惴惴。
果然,人人都传这凌旭不是一般被皇帝宠爱,这才晾了几天,就又被传召了。
有人想着,前些日子好像没有落井下石吧?
京城里人人都以为走了好运的凌旭,到了上书房,门都没进去。就被勒令在上书房门前跪着反省。
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了。到底是大病了一场,凌旭这身体虚弱的很。才跪了一个时辰,就开始摇摇晃晃的。路过的大臣看到。却愈发的羡慕凌旭。
人人都知道,玄治帝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如果他肯罚谁,那只能证明这个人在皇帝心中还有作用。如果你犯了错皇帝连罚都不罚,直接扔给其他衙门处置。那才真是问题呢。
凌旭活了两世,自然也知道这玄治帝的喜好。因此哪怕难受也硬撑着跪好。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太阳眼看着都要落山了,凌旭身上却被冷汗打透了。
首领太监上了一杯新茶,玄治帝放下奏折,随意道:“怎么样了?”太监一愣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外面那位。忙道:“奴才瞧着跪的倒是认真,就是这……”
“什么时候说话还学着吞吞吐吐了?”玄治帝不悦。太监忙道:“就是凌大人看着可不大好,这脸白的跟纸似的。那衣裳都湿透了。奴才想着,这早晚天气凉。可别再冻病了。”整日里跟在皇帝身边,他自然清楚陛下对这凌旭的赏识,试探道:“要不奴才给送件衣裳过去?”
“让他进来跪着。”玄治帝似乎随意吩咐了一句,“拿个垫子。”
玄庆烨在旁边的书案上整理奏折,心道:这果然是在父皇跟前得宠的人,这待遇,啧啧。
凌旭进来,“罪臣凌旭叩见皇上。”虽然见了那垫子,也没敢跪上去。实在是跪的太久了,膝盖刚沾到地上疼的就是一咧嘴,那小动作被玄治帝看了个分明。
“行了,下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再来。”到底是罚不下去了。本来挺好的孩子,这才一个月不见,都瘦脱相了。
摸不准皇帝脾气的凌旭小心翼翼的告退,还拿眼睛偷瞄了玄庆烨一眼,希望能得到一点儿暗示。可惜,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