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公他有点事儿,今天可能来不了。”顾芙蓉面色尴尬道。
“二妹啊,莫不是你在沈家过的不好?”顾荷花拉着顾芙蓉到僻静处问道。
“哪有什么不好,挺好的。”顾芙蓉撒谎道。
“对了,我和相公来树山村的时候,路过镇上,看见你二弟妹他们在卖粽子,我看他们的生意很好,也不知道卖那么多粽子,能赚多少银钱?”顾荷花一脸艳羡的说道。
“卖粽子?”顾芙蓉愣了一下。
“是啊,不信你问你大姐夫。”顾荷花点点头确定道。
“二妹,你那二弟和二弟妹可不得了,说卖什么香菇肉粽,据说让人试吃,吃了之后那些富户的管家都说好吃,还买了呢!可把我和你大姐看的羡慕死了,本来我们想和你二弟二弟妹去打声招呼的,可看他们实在忙,我们俩就不去打扰他们卖粽子了!”秦二郎羡慕的说道。
居然卖粽子!周氏他们吗?
难道是蓝氏让他们去赶集的!
该死的老太婆!把她和沈虎郎的好差事给了别人,简直气死她了。
顾荷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二妮这脸色愈加的阴沉呢?
顾豆角和顾茭白看见表哥表妹来了,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孩子们碰到一处自然是一起玩了,好不热闹。
此刻,顾芙蓉一个人觉得这个端午节倍觉凄凉。
戚氏见秦二郎一家拿了不少糖果和麻饼,还偷偷的包了二十八个铜板孝敬自己,她顿时觉得大妮的这个相公她没有帮忙挑错。
再反观二女婿沈虎郎这都什么点了?居然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
莫不是二妮真和她的婆婆闹矛盾了?这次二妮突然来娘家住?难不成是被亲家母给撵回来的?
戚氏一想到这事情后,立即心中有点怒意,她好好的闺女儿,给了她沈家,而且还一举得男,现如今二妮那肚子很争气,又给怀上了,她亲家母怎好那么对待儿媳妇?
戚氏的老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她连手里的活计也不干了,直接把包白粽的活计扔给了儿媳和女儿她们。
戚氏见顾芙蓉一个人傻乎乎的看着院子里饲养的小鸡在发呆,于是她走了过去,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今儿可是端午节啊,二女婿他人呢?你不是和我保证说你住三四日就回来的啊,怎么今儿端午节了,我连二女婿的人影也见不着?可是你婆家对不起你了?还是你真的得罪了你的婆婆?”
“娘!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儿!婆家对我挺好的!隔三差五我都有猪肉丝吃的,而且虎郎他也不让我下地干活,真对我挺好的!”顾芙蓉被戚氏一吓,差点儿吓破了胆子,她忙解释道,只是神情有点儿慌乱。
“真的挺好的吗?如果沈虎郎真的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和娘说,我们顾家的女儿万不可让人轻视了去!”戚氏觉得自己的女儿何等优秀,怎么就遇到了那样不堪的人家,这端午节也不来女方家里接怀孕的媳妇回去。
“娘——你不要误会!虎郎兴许忙着吧,你也知道大家最近正忙着抢收油菜花呢……”顾氏还真担心戚氏就那么闹过去,于是出声阻止道。
“我怎么误会了?走,今儿晌午吃了午饭,让你大姐大姐夫陪你去一趟那沈家,我也跟你们一道去,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婆婆到底要给我怎么个说法!”戚氏怒道。
“娘,不可鲁莽,兴许虎郎明天来接我回去呢。娘,今儿大家高高兴兴的,求你了,别为了我的事情去扫大家的兴致!”顾芙蓉其实也担心自己母亲戚氏去了沈家后和婆婆蓝氏打起来。
“哼,那老娘再等一日!”戚氏气道,她的眉毛都快要打结了。
且说周氏和沈安郎今儿端午节去赶集卖香菇肉粽赚了生平第一桶金——两百二十文钱。
“娘子,我上次偷了你的桃木簪子,还让你去误会了婉婷妹妹,这次我们买点松子糖去谢谢两个妹妹,你说好吗?”沈安郎笑着说道。
“我听你的。”周氏笑盈盈的,很显然她这次赶集很开心,因为用了白娉婷教的方法才赚了银钱,心中更是对白娉婷感激了。
“我看两个妹妹没有好看的衣裳,不如我们给扯两匹布,我亲手做两身衣服给她们穿穿吧。”周氏自己有了闲钱,也开始大方起来了。
周氏心想只要自己和白娉婷姐妹俩搞好关系,将来她一定能和相公过上好日子,在她眼中,白娉婷是个有出息的人。
“我看行,咱们一道去布店里挑几匹布,除了给两个妹妹各做一身衣服,我觉得还要给你做一身新衣服。”沈安郎的眼神柔柔的,看着周氏低着头一脸的羞涩。
“好的,我听你的!”周氏心中欢喜。
周氏挑了一匹粉色,一匹紫色,一匹鹅黄色的布。
“都很好看,我瞧着紫色的给你穿正好,粉色的给婉婷做,鹅黄色的给娉婷做。”沈安郎瞧了之后给了建议。
“呵呵,希望她们会喜欢。”梨花般的浅笑爬上周氏的眼角眉梢。
“肯定喜欢,我的两个妹妹可是好说话的。”沈安郎伸出手指在周氏的俏鼻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笑道。
“安郎,我看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先回去吧,对了,这出来卖粽子的事情可是瞒着娘的,我们只是出来卖菜油,记住了吗?”周氏叮嘱道,她就担心沈安郎一开心给说漏嘴了。
“记住了!我会说菜油只卖掉了一桶。还有一桶没人要,咱们后来贱价卖了。就说只得了五十个铜板,到时候给娘算了!”沈安郎笑道。
“那可不成,哪能给那么多啊,你想啊,咱们往后可是要分家出去单过的,哪一处不得使银钱啊,我们得存起来,对,我们一定要存钱,我就不信我们俩还过的比那顾氏差劲了!”周氏现在是满脑子要赚钱分家出去单过,就像现代说的有了经济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好的,反正我是打死都不会和你分开的!”沈安郎点点头。
两人蜜里调油有说有笑的回去了沈家村。
“姐姐,今日端午节,咱家怎么不吃粽子啊?”白婉婷一大清早问道。
“为什么端午节一定要吃粽子呢!咱们就不能做别的好吃的?”白婉婷问道。
“什么好吃的?”张润扬从堂屋那边拿了空了的药碗过来,淡淡问道。
“吃五黄!”白娉婷想起现代端午节的习俗,嫣然浅笑道。
“五黄?何谓五黄?”除了张润扬不知道,躺在木榻上的楚秀弦也听的一头雾水。
端午节不是赛龙舟,吃粽子,插艾草菖蒲吗?怎么还有别的?
“是啊,姐姐,你快说!”白婉婷笑着感兴趣的问道。
“错,除了吃五黄,还要吃五红!”白娉婷把手里摘的苋菜放了下来,抬头看向他们微笑道。
“你且说说看。”张润扬似乎很感兴趣。
“烤鸭,苋菜,红油鸭蛋,红鬼(即龙虾),雄黄酒,这是五红,五黄的一种说法是烧黄鱼,烧黄鳝,拌黄瓜,咸蛋黄,雄黄酒(也有说雄黄酒为黄豆芽烧豆腐干)寓意如意太平……”白娉婷娓娓道来,妙语如珠。
“你小小年纪倒是懂的甚多,只是何谓黄鳝?”张润扬的眼神扫了一眼堂屋的方向。
“就是像蛇没有鳞……这样吧,如果你胆子大,今晚我带你去田间捕黄鳝。”白娉婷一想鳝鱼的美味,不由得心中蠢蠢欲动,又一想张润扬的武功好,抓几条鳝鱼应该没有问题吧。
张润扬闻言唇角抽了抽,不解道,“捕了吃吗?”
“是啊,那味道可好吃了,你去不去嘛?”白娉婷白了他一眼,倘若他不肯去,那她晚上就带着老黑狗一道去田里转悠,兴许能逮几条回来吃吃。
“去的。”张润扬看到白娉婷那双期盼的眼,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的,今晚能不能大丰收且看你张润扬了!”白娉婷莞尔一笑道。
“可是我担心秀弦今晚又会发烧。”张润扬瞅了瞅堂屋的方向。
“他今晚不会发烧的。我确定!”白娉婷起身,也不摘苋菜了,而是走去堂屋,给楚秀弦把脉了。
“娉婷姑娘,你的医术比那帮老头子厉害多了。”楚秀弦本来想说太医院的那帮老头子的,可后来还是改口了。
“得了吧,甭夸奖我了!说真的,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去镇上找好落脚处了啊?”白娉婷关心道。
“没找!”张润扬说道。
“没找?”白娉婷听了只觉得眼前一排乌鸦飞过,“为什么不找!”
“你这儿吃的好,住的好!”楚秀弦觉得暂时不用费脑子去斗兄弟们,觉得暂且先过几日田园日子也不错。
“得了。算我没说,你把腿上的伤口给我瞧瞧,我要给你换药!”白娉婷淡淡道。
白娉婷心想莫不是自家的饭菜太有食欲了,才让两个贵人赖在这儿不走了?
楚秀弦非常配合,让白娉婷查看了伤势,白娉婷认真给他换了药。
楚秀弦观察白娉婷的侧脸轮廓,心道,这小郎中倘若长开了,必定是个大美人啊。
“喂,楚秀弦,你盯着我姐姐瞧做什么?”白婉婷见楚秀弦的目光不善,冷声质问道。
“没,只是觉得你们姐妹两个长大了一准儿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往后来提亲的媒婆一定踏破你家门槛。”楚秀弦慵懒的倚靠在木榻上,全身流露出一股尊贵之气质,他那手指交合在一起,白皙修长的十指,干净的如同出水莲,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