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奶奶,是主子,主子给您寄来信了。”说着州四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大少奶奶跟前。
天意看了看州四,再看了看他手中的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接过信,却不料身旁却传来几声窃笑,她脸一红,回身瞪了不厚道的侍砚侍墨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
天意手指有些颤抖,之前还在埋怨美人这么久都没有给她递一个消息,此时书信来了,她反倒有些紧张,她深呼了一口气,才将纸张打开,不知道美人在心中说了什么。
娘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为夫已经又出兵迎敌了,娘子你放心,为夫胳膊肘腿脚完好无损,因着路途遥远,行军匆忙,一路上来不及给你写信,今日刚打退赫来军第一轮进攻,有了闲暇,便让花花们准备了笔墨,在晚风猎猎的城楼之上,写信给娘子报平安,娘子你可知,为夫很厉害,只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他们便被为夫吓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天意看到这里,不由失笑,美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自夸能力简直是无人能及,不过美人想的这计策,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她闭上眼睛,幻想了下寒风猎猎的玉关,美人一袭银色战衣,俊俏潇洒又冷然清贵,认真地执笔给她写信,心里最深处的那一角落,顿时柔软了,她接着往下看。
玉关的风景很美,下次一定带你来看看,如果这场战争在入秋前能结束,我便可以带你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雪景。
天意眼前不由展开一幅万里白雪的美丽画卷,顿时心生向往,她视线往下。
我在这里什么都好,吃的是军中最好的伙食,睡的是军中最好的帐篷,手底下的人都很听话,团结一心共同抗敌。唯一不好的是,晚上不能抱着娘子入睡,睡眠质量略差,用膳的时候没有娘子添菜,胃口也略差,平日里不能和娘子聊天嬉笑,精神力更是略差,抱怨完毕。
天意看到前面还感觉欣慰,等看到后头,眼角不由抽了抽,没想到美人离家这么久,撒娇的功力却是有增无减啊,只是笑意却染上她的眉眼,却不自知。她在心里暗暗决定,等美人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让侍砚天天做好吃的给美人补补身子。
娘子曾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为夫却觉得,最遥远的不过是你在南,我在北,相思太深,抬手不及。
娘子,要照顾好自己。
美人书
不自觉,温热袭上眼眶,她眨了眨,才将那一股酸涩压制下去。
相思太深,抬手不及吗?
这一句话同样道尽了她此时的感受,她摸了摸眼角,顿时笑哭了。
侍砚侍墨以及州四三人见大少奶奶边看边笑边哭,简直是一头雾水。
侍墨上前一步,弱弱地问道,“主子,大少爷在信上写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天意闻言一愣,随即摇头,“没什么,他在那里一切都安好,只是……”天意没将最后的话说出后,双腮已经染上胭脂色。
众人见此便已经了然,各个笑着不点破。
天意眼角扫过众人偷笑的样子,不由更不自在,她轻咳了几声,然后道,“那个什么,我去回信了。”
说着天意便抱着信跑了。
侍砚和侍墨顿时呆了,主子这是害羞了吗?
清风如解意,切莫道相思。
天意研磨着墨,心里的千言万语,不知道要如何下笔,她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百转千回,最后她执起笔,写的第一句却是,美人,我最近胖了,你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嫌弃我?
清秀的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抱怨,和撒娇。
天意摸了摸鼻子,这样写会不会太奇怪了,但是她想写了也便写了,若是美人敢嫌弃,她便三天不跟他说话!可是一想到现在跟美人说一句话都难,小脸瞬时垮了,她食指戳了戳桌面,面上尽是小女儿家心态,如果美人现在能出现在她面前说一声她胖了,她一定不会计较!
天意不知道她这一纠结的表情,早已经落入躲在窗台边几个无良的人看去,还在一边看一遍偷笑。
过了几日,远在玉关的季初色便接到暗卫传来的来自皇城的书信。
那时候他在玉关已经死守了三天三夜。
其实他没有对娘子说实话,刚来到玉关的时候,粮草用尽,补给不足,玉关镇守的士兵经过长时间的抗战早已经筋疲力倦,他带的大军补上空缺,只是堪堪抵御住赫来国来势汹汹的车轮战。镇守玉关的守城将军是季初色过去的宿敌,时不时在季初色用兵的时候添堵,导致他两头应付,心里有些疲惫。
就算是吃用,他也是坚持一视同仁,不曾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摆高姿态,只是在他的眼里,什么难以下咽的吃食,难以入眠的帐篷,只要一想到娘子,他便安然适应。这个年轻主帅的做法顿时赢得全军的拥戴。
只是报平安的时候,他报喜不报忧,否则千里之外,那个女子低眉浅促,才是他最忧心的存在,什么苦难都抵不上娘子眉尖的一道折痕。
这时候他正坐在主帐中,看着玉关地图,和身边的几员大将商讨着接下来的御敌之计,便收到了凌二含笑送来的书信。
他下意识接过信,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绽放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微笑。
账中的大将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年轻主帅露过除面无表情以后的神色,此时一见,顿时惊为天人。
佛前座下睡莲拈花一笑醉人,而眼前的人只是微微浅笑,就已让百花黯然无色。
不得不说,实乃倾国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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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225章 娘子回信
帐中的人得知这是年轻主帅的家书,都识趣告辞离去,不过心里对这个传说的女子更是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能引得这位少帅的如此在意?兴许班师回朝的时候有缘得见。
待帐中再无其他人的时候,季初色将信封打开,娘子独有的香气便四散开去,多久没有感受到娘子身上的香味了,季初色面带怀念,随即展开那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当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季初色莞尔,继续往下看。
下面详细写的是府中最近发生的细碎事情,以及她的想法见解,就像过去一样,每当遇到什么事情时,娘子都会絮絮叨叨征求他的意见,她觉得五妹的事情是有人在后面一手操纵,但是又让他不要担心,她会保护好自己。
说完正事,娘子话锋一转便开始埋怨他留下的什么破准则,州四天天到她的面前报道,时不时提醒她午睡时辰,宵夜食量,都快变成一个老妈子了……
季初色可以想象得到,在温和的午后,娘子趴在案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信,撅着小嘴,尽是可怜兮兮的神色。
他的心一下子便变得无比柔软。
就算是铁汉刚强,遇到这样糯糯撒着娇的娘子,万般豪情也只会化成绕指柔。
美人,我不求你战功显赫,我只愿你能平安归来。我会在家里等你归来!
当季初色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他紧紧攥住那张信纸,难掩心中悸动。
当所有人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时,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严谨自律的季初色,有一霎那产生一个念头,要飞奔回去,将那羸弱的身子狠狠抱在胸前,将她揉进骨血中,嵌进胸中那一块空缺。
可是如今战事紧急,赫来国咬住不放,情势不容许他有任何的差池。
娘子,等我!
季初色望着皇城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说道。
朝阳府中。
天意好像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北方,心中突然柔软成一片。
此时,侍墨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快步走到自家主子跟前。
“主子,这是二皇子的宁侧妃派人送来的请帖,想邀您一起去参加诗会。”
天意先是皱了皱眉,她鲜少关注那些皇子皇妃,当侍墨提起的时候,她压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还是接过了请柬翻开一看,原来是宁侧妃举办了一场赏莲诗会,跟当初黄昀飞举办的诗会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天意将那请帖拿在手中把玩,按道理来说,她嫁给美人这一年中,皇城举办过不少次诗会,但是基本都会将她和美人有意无意忘却,这次却发请柬给她,恐怕是因为美人此次受封主帅,以及恢复清醒的事,让皇城里的达官贵人起了心思,天意冷冷一笑,果然是一个势力的人生百态啊!
侍墨见主子将那请帖翻来覆去地看,心思却不在上面,不禁问道,“主子,这诗会你要去参加吗?”
侍砚端着一盘糕点过来,听到侍墨这一问,不由也接口道,“主子,您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院子里,也该出去走走,否则头上快长草了!”这是上次主子拿来调侃她们几个人,侍砚眼也不眨地原封不动送回。
天意白了这两个小丫头,估计这两小丫头在院子里憋疯了,脸上那迫不及待的神色简直是晃花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