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点了点头。“咱们都小心些吧。”
兄妹俩也没回家。直接去了李家老宅。
进屋，就见大伙都在。李红秀正一勺一勺的喂李老太太喝粥。
“姥爷，姥娘醒啦。”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脸上轻松了很多。
李红秀听见声音，回过头。
“你们回来了？你姥娘晌午就醒了。家里都走不开。就没去告诉你们俩。”
李芳和李卓自然都明白，李红秀侍候李老太太走不开，而其他人对她们俩兄妹根本就不当回事。自然不会有人想着去告诉她俩一声。
俩兄妹点了点头。见李老太太面色红润就没再说话。
“锅里给你俩热着饭呢，老二媳妇给俩孩子端上来。”
冯氏抬眼看了李芳一眼。没有言语，也没站起身来。
见李老爷子下不来台面。李清就推了冯氏一下。偏冯氏心里堵着气，声音就大了些。
“让我一个长辈给端饭，是自己个没长手吗？”
李清恼了。虽然也不喜李芳和李卓。可总觉得冯氏给他丢了脸。不由得就想起韩氏往日所为。李清越发的就有些看不上冯氏。
“闹啥？娘刚醒，你给谁脸子看呢？”
冯氏脸色一白。李清往日别看闷的很，可是该发威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公婆的。你当着小辈面就给我没脸？李清啊李清，你好狠的心呐。不就是都看不上我嘛，我回娘家行了吧。给你这好侄子侄女到地方。”
“行了。一个个的都回屋去，吵得我脑袋疼。愿吵回自己屋吵去，在这给谁听呢。”
开口说话的是李老太太。
冯氏又哪里能真的回娘家。就扭着腰身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李清紧了紧拳头。就也跟着去了。
韩氏和李守也想回自己屋子里歇歇。借着机会就赶紧出上房了。
李老太太脸色黯了下来。
“娘，再喝点吧。”
李老太太摇了摇头。“你们也都回去吧。我这没啥的。你家里也扔不下。也不能放两个孩子在家。一会就让你大嫂来伺候我。”李老太太顿了顿，又道，“明儿个也不用来了。铺子也离不开人。”
“娘......”李红秀放下粥碗。想给李老太太擦擦嘴角。
☆、第一百一十章 归来
李老太太却抬起胳膊，挡了李红秀一下。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语气里颇为不耐烦。
李红秀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放下粥碗，对着李老太太笑了笑，就领着李芳和李卓回家去了。
李老爷子拿起烟袋，想起李老太太病了，闻不得这个烟味。就又放下了烟袋。
“你这又是咋的了......”
李老太太轻咳了两声，“我咋的。若不是她不肯帮忙，莲儿怎么能去给人家当妾。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啊我。”
李老爷子没有接话，心里却气李老太太拎不清。
如今李家，虽然银子都在他和李老太太手里。但是也为这些银子，大家伙都打起了心思。更有隐隐压不住他们的感觉。
叹了口气，李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秀儿也是你闺女，莲儿主眼子正，秀儿能和啥人说上话？你们也太抬高她身份了。”
“哼，如今你还为她说上话了。我好好的一个闺女......呜呜。”
见李老太太又哭了上来。李老爷子气得敲了敲烟袋。就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喊了李守和李清。
“唤你俩媳妇照顾你娘去。把西屋的炕烧了。晚上就和爹睡那屋去。”
李守和李清心里有些不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韩氏和冯氏也都是不愿，却只能在东屋守了李老太太一宿。
第二天一早，李红秀就来看了李老太太，李老太太依旧板着脸。李红秀再多说一句话，李老太太便闭上了眼睛。装着睡着了。
李红秀叹了口气，却还是在李家老宅伺候李老太太一天。
就这样韩氏和冯氏守着晚上，李红秀守着白天。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老太太的身子早就好了起来。
许是因为李红莲的事，李老太太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出过院子。有那好信的来。也都是躲在炕上装睡。
“你娘咋样啦？老不见她出来。”
李红秀笑了笑。“多谢婶子关心。我娘好了好几日了。冬天天冷，就不愿意出来。”
那老太太拍了拍李红秀的肩膀，“是个孝顺的。婶子跟你去看看吧。你娘啊，脸皮薄。”
李红秀但笑不语。扶着那老太太就进了上房。
李老太太正在西屋翻李红莲的东西。见闺女一件东西都没带走。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莲儿啊。你可疼死娘了。”
那老太太也不避嫌，推了西屋门就进去了。
“我说老妹妹啊，看你这样不是好了。咋不出去了呢。让我们这些老姐妹惦记。”
李老太太听见人说话，回头一愣。就瞪了李红秀一眼。
李红秀身子一僵。就笑道，“婶子您和我娘唠嗑吧。我去烧烧炕。”
“用你烧啊。那柴火不是银子啊。”
“你这是干啥。闺女孝顺你，你还来劲了。”
那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能压住李老太太。如今更不用说了。
李老太太又狠狠的瞪了李红秀一眼，就不在言语。
那老太太笑呵呵的对李红秀说道。“不是在镇子上开了铺子，你娘这都大好了。铺子也不能扔给一个孩子。赶紧去吧。你几个嫂嫂不都在家，你娘有人照顾的。”
李红秀点了点头。“我今儿个就寻思要去铺子的。那婶子和我娘聊着，我先走了。”
李老太太哼了一声。见李红秀出去了。便低声说道，“用你装孝顺。”
那老太太就在李老太太身边，自然是听到了。面上就有些不悦。“我说老妹妹，你这是糊涂了吧。”
“我糊涂啥。若不是她不肯帮莲儿。我莲儿哪里能......呜呜。”提到伤心事，李老太太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老太太却被李老太太这话给逗笑了。
“你说你咋还真糊涂上了。莲儿那丫头主意正，是她自己找了去处。跟秀儿有啥关系？不是老姐姐说你，芝儿、蔓儿那两丫头，再算上莲儿。她们三个加一起都比不得人家秀儿。你这咋还糊涂的把秀儿往外推呢。”
李老太太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那老天天知道李老太太这是听进去了。就又说道。
“秀儿那孩子仁义。有孝心。当初可是净身出户呐，而那俩闺女可是过的不错的。可也没见得有秀儿一半孝顺。这村子里啥事有我不知道的。你这一点事就召唤人家秀儿。秀儿可有啥怨言。要我说啊。你就是太偏心了。”
那老太太四下看了一眼，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等你老了啊，怕是还得指着人家呢。”
李老太太一愣。想起李老爷子和她说的她晕倒那天的事。这些日子装病，李老太太也是存了折腾两房儿媳的心思的。
生怕自己压服不住，这才如此。又想起李老爷子对李红秀一家子突然转变的态度。李老太太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那老太太见李老太太面上一松，就知道李老太太想明白了。就笑呵呵的走了。
李红秀来铺子里，出乎大家的意料。
“娘，你咋来了？”
李卓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李红秀好笑的拍了拍李卓，“你姥娘好了，娘就来了呗。”
原来是李老太太不装病了。
要说李老太太也怪。李红秀来伺候她，她总是说难听的话赶人家走。不去，又唤人来叫。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
李芳私下里总结，李老太太这就是折腾李红秀呢。嘴上说着怕耽误铺子里的生意，却总是叫李红秀守着她。哪怕一天没啥事，也得在她跟前。
李红秀没说因为啥，大家伙也知趣的都没问因为啥。看着案上堆着的布料，大家伙只能埋头苦干了。
因为想着去看李老太太。店铺关门的就和这几日一样早。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村子里去。
正走着，就听见后面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李芳回过头，愣了一下。随即尖叫了一声，就冲那人跑去。
李芳这动静这么大，李红秀几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几人都和李芳一样的反应。只是只有赵乐尖叫一声，也跟着跑了过去。其他几人还是很含蓄滴。只是眼眶早就红了起来。一双手不住的颤抖。
“这不是真的吧？他爹回来了？”赵氏握着李红秀的手。不敢相信的问道。
李红秀也不敢相信。只是不住的点头。
这头。李芳飞奔过来，宋远下意识的接住了李芳。一路的疲劳似乎都被小闺女的热情给冲散了。
“瘦了。”
李芳眼眶一红，“爹。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饶是宋远，此刻眼眶也是微红。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离开她们。
“乖，不哭了。爹也想你们。”
赵全也在一边红着眼眶的安慰赵乐。
一家人总算是相聚了。
这会子。众人走近了。免不了说起话来。
李芳拉了拉李卓的袖子，“哥。咱去买点菜吧。咱好好庆祝一下。”
李卓点了点头。“你跟爹在一起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看李卓走了，李芳这才凑到宋远身边，一脸乖巧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