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娥姑娘……”荣威的脸色大变。猛地转头看着站着的荣杰。他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焰來。猛地挥手。怒声叫道:“來人啊。家法伺候。这样的逆子。这样的臭小子。根本就是祸害。根本就不应该生下來。快拿鞭子过來。我要好好的教训他。”
一听到家法二字。荣夫人更是焦急了。连忙伸手抓住荣威的衣衫。哭泣道:“老爷。老爷你可不能这样做啊。荣杰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从小身体虚弱。你不能用家法的。他只是被外面的人带坏了。他沒有二心的啊。”
“來啊。死老头。你來打我啊。打死我好了。”荣杰一脸的不悦。似乎这件事被打扰。让他感觉到非常扫兴一般。双眼怒视着前方的两人。拔腿就走。
这样的荣杰。戾气。好重。
石飞亮站在雪地中。看着那小身影离开。黑眸中的冷光闪现着。他偏头看着荣威。冷淡的说道:“荣老爷。还是不要鞭打荣杰了。他身体不好。挨一顿鞭子。可能会死。让荣杰在家里。我去赔礼道歉。”
毕竟。荣杰这小子说话太过伤人了。当着一个女孩的面这样说。就算是再脸厚的女子。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白色的身影一晃。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了雪地上。当真是來无影去无踪。
暗中看着的荣杰更是有恃无恐。见石飞亮离开后。才松了一口大气。想到那个女人。他咬了咬牙齿。区区一个艺伎。居然敢反抗他的意思。还敢给他脸色看。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既然你要哭着离开。不听我的话。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冷淡的盯着这大雪。荣杰快步走出荣府。朝着那熟悉的怡红院走去。这里他就是常客了。所有的姑娘们都认识荣杰。当荣杰第一次來的时候。他们还嘲笑着海哥。怎么带了一个毛都沒长齐的野孩子过來。
但是。让她们震惊的是。这样的孩子。似乎天生就是冷枭。强烈的占有欲。还有我行我素的原则。任何人都挡不住他。本以为一个小破孩沒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能力。却是征服了这里所有的姑娘们。
“荣少爷。來了啊。小翠想你了……”
“少爷來了啊。今儿打算睡哪个姑娘呢。”
“可想死你了。荣少爷……”
那一群的莺莺燕燕快速而來。围绕在荣杰的身边。恨不得现在就让荣杰跟她们回房。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这一次。荣杰却是目不斜视。冷淡的盯着上方。挥手道:“滚开。海哥呢。我有事找他。”
“哟。原來是找海哥啊。海哥在小蝶房间里呢。现在正忙着。你也知道。海哥他沒一个时辰是不会出來的。所以……嘿。你这小子。难道还想进去和海哥一起折腾吗。”老鸨摇着扇子笑道。但见荣杰直接分开两边的姑娘们。冷冷的走了上去。
一脚踹开房间大门。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出现在视线内。荣杰猛地一脚踢开眼前的凳子。冷声说道:“海哥。是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妈的。臭小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就这样闯了进來。也要给海哥一个面子吧。”迅速离开那女人。海清披上衣服。有些恼怒的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说道:“说吧。你小子什么事。哪个道上的惹着你了。只要你说出來。老子去弄死他丫的。”
冷眼盯着眼前的海清。荣杰不由地冷声一笑。冷冷的说道:“不是。这次要对付的。是一个女人。海哥。我需要借你手中的人呢。把那个女人。弄到手。让她对我心服口服。”
看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在大街上。却是避开闹区。坐在大雪覆盖的凉亭之下。轻声的哭泣着。那泪水儿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在雪地之中。
白色的衣衫随风而舞。站立着的身影屹立在凉亭内。纤细的手指拭擦着眼角。那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儿。微微颤抖着。如今的她。看上去非常的轻。仿佛不经意间。就会化为雪花飞走了般。让人疼惜不已。
淡漠的看着她的背影。石飞亮只是皱眉。站在她的身后。屹立在凉亭外。看着她独自一个人哭泣着。他不了解女人心。更不会去安慰一个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她在哭泣的时候。他站在一边。等待着她。
抽泣了很久。白娥才抹着眼角的泪水。看着外面凝结成冰的雪花。她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來。触摸着那前方的冰凌。外面的温度实在太过冰冷了。她也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哭得有些过头了。
“呼……”对着前方的冰凌轻轻一吹。那四周的冰块全部碎裂。掉落在地面上。
四周的气息快速的回暖着。她搓着自己的双手。淡漠的转过身去。
“你……”四目相对。那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雪地中。似乎是已经到了有些时间了。雪花积累在他的肩头。就连他脚下的冰雪。都覆盖到了他的膝盖处。
而他。就这样一直站着。连一句话都沒有吗。
“你什么时候來的。这里这么冷。快进來躲躲。”搓着小手。白娥连忙走出凉亭外。这才发现外面的温度早已经变得寒冷不堪。她拉着石飞亮那一双温热的大手。下意识的红了脸。
第三百二十六章:外号亮亮
真是个木头。來了也不知道说一声。那。他也看到了她在哭。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吗。
石飞亮冷着脸。任由着白娥拉着。踏入凉亭之中。他看着她脸颊上的那一抹泪痕。淡漠的说道:“荣杰他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说话。我想你应该原谅他。”
微微一怔。白娥沒有想到。石飞亮到这里來。居然是为了荣杰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心中一疼。白娥轻捏着小手。眼底深处闪过了一道不为人知的痛楚。她却假装着沒事。轻声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更何况。他说的也不错。我是艺伎。最低下的艺伎而已。”
若是有家。她也可以是一个清白的人家。只是。从小就被卖入青楼之中。她根本沒有说话的地位。每日看着比自己大的清白姑娘。沦落风尘。她开始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像她们一样。被这样贩卖了出去。
所以。她拼命的学习。就算是险些被飞剑刺伤。她也坚持着。剑舞。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一舞可倾城。她天生冰凌体。就连天气都会根据她的心情转变。只是。她沒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舞可倾国。当她完全融入舞姿之中。天空。就会下雪。
这种情况。发生在她十六岁之时。
女子十六可出嫁。而她。被贩卖入青楼。注定不可能嫁给他人。成为**。她自己自己的剑舞。所以也只能仰仗着剑舞。她在被卖出去之时。用这一舞。想要打动买下她的人。能够彻底的为她赎身。带她离开这种烟花场所。
她的梦想。实现了。同时也让她措手不及。
那一次的剑舞。她用尽了心神设计。跳舞之中。全身心的投入。她甚至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这世界一片空白。甚至还发现。她。似乎快要冲破自身的束缚。化为一片雪花。消失在这里。
她的舞。天哭了。
雪花围绕在她的身边。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她清楚的记得。因为。在她飞快离开的那一刻。被外面吵闹的声音拉了回來。她看到漫天的雪花围绕着她颤抖着。看到那一个俊朗的少年。手持着一朵白荷。轻轻的牵着她的手。扶着她走下舞台。
她本以为。这就是终结。他会带着她离开。她的芳心。也在那一瞬间摇曳了。但是。她却沒有想到。那个亲手牵着她下了舞台。亲手送给她花的男人。会是当朝的三王爷。
而他。也不过是将她送给了他的父皇。
知道真相后。她的心。碎成了粉末。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够拼凑。由那小小的房间。转变为金丝笼。她被困在里面。失去了自由的双翼。只能成为了一只受伤的麻雀。
而当今的皇上。如今已经七十高龄。又怎么会对她动手动脚。他只是当她为艺伎。让她住在皇宫之中。有外交來客之时。让她换上舞衣。在众人的面前跳舞。
她也发现了。自从那一次后。她跳舞之时。都会下雨。无论是烟花三月。还是盛夏之末。亦或者是秋分之季。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哭泣之时。水凝成冰。霜降成雪。
从此以后。她不敢轻易的动怒。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但今日。却有些时常了。若非不是微服私行。她也不会出來。若不是皇上让她自行游玩。她也不会被他的曲子吸引。也不会主动跳舞。也不会。落泪。
他。真的打乱了她的一切。
“靠着自己的本领吃饭。就叫低贱吗。他不过是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少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会好好教育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对不起。”石飞亮站直了身子。微微低下头來。表示他的歉意。
对于荣杰。他太了解了。但是。他一定要把他的性格扭曲过來。不会再让他如此的堕落下去。
看到如此认真的石飞亮。白娥不禁噗哧一笑。那仿若月牙儿般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轻声笑道:“亮亮。你真有意思。你來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道歉的吗。”
“嗯。”石飞亮淡漠的看着白娥。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掠起自己耳边的秀发。白娥淡然道:“亮亮。你喜欢看我的舞吗。”
“……”石飞亮沒有说话。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娥的身上。她看上去不过十八岁的样子。却少了一分同龄人的活跃。多了一分忧伤的气息。就是因为是……艺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