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手下留情,那是你大哥的送信玄兽,金翅。”烈柔听了动静,慌张着赶了出来。
月惊华定睛看了下在地上被绑得不能动弹的大鹏鸟,果然在它茂密的羽毛下还绑了封信。
信封上,写着颇为潇洒的几个大字,“吾妹惊华亲启。”
这只金冠大鹏原本是月家的护院大鹏,玄阶为五品。大鹏生性贪玩,以前就喜欢逗弄月惊华。
每次送信来,都要惹得月惊华一阵鸡飞狗跳,上一回送信来时,月惊华去了玄玑学院,没有遇到。
这一次赶巧金翅来送信,半空中见了月惊华,就想从空中俯冲下,抓弄下月惊华。
哪知道每次都被它吓得哇哇跳的“月惊华”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冲而来,更是用一种古怪的丝线将它困得手脚动弹。
金冠大鹏豆大的眼珠子中,闪过了一丝如同人类一样的疑惑。
“原来是金翅啊,”月惊华一拍脑门,讪笑着将“柔指”收了回来。
发现了月惊华的不同后,出于玄兽的本能,金翅戒备着蹲站了起来,翅身挡在了胸前,想要制止月惊华上前。
“惊华,为何金翅见了你,似乎很惧怕的样子?”烈柔纳闷着,金翅爱作弄月惊华,对她算是亲近,但今日看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能呢,大金,你不是最喜欢我替你梳理羽毛嘛?”月惊华五指才出,金翅就戒备着摊开了翅膀,护在了身前。
月惊华瞪了它一眼,金翅不敢动弹了。
金鹏鸟的羽毛都颤了起来,月惊华笑着,走上前去,五指做梳,抚摸着金鹏丰厚的鸟羽里,“你也是五阶的玄兽,该是懂事些了。下次可要记得了,下来时的动静要小一点,再像这次这样惊动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金冠大鹏全身的鸟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压,从月惊华的体内散发出来,它丝毫不怀疑,它只要再表现出一点不配合的动作来,月惊华会立时将它全身的毛羽拔光。
金冠大鹏忙不迭地点着头。
“傻孩子,怎么和一头畜生讲这些事,”烈柔抿嘴笑道,上前拿下了绑在了爪上的信件,展开后看了几眼后,笑着递给了月惊华,“你大哥在信里说,你怎么都不回他的信?以前,你都会给他寄上数页的回信,最近都是由娘亲代着问好。”
“回信?娘,我们先不提这个,这位是我在信里和你提起过的外院的师姐,沙尔曼。”月惊华愣了愣,随即尴尬地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立马转移话题。
让一个23世纪的女间谍捏着毛笔,每隔半月写一封家书给烈柔,就已经够头疼了,更不用说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子扯家常。
23世纪,早就没有邮政系统,大伙的通讯都是通过虚拟光纤完成的。而且出于女间谍工作的需要,她很少留下自己的笔迹。
至于月闵之的信,“月惊华”的房间里,早就存了几大匣子,每封都是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万余字。每封信中,都写明了每天月闵之的作息,从信中看,月闵之这个接手了父亲月年烂摊子的小爵爷,没有半点其父的坏习气。他堪称是一个作风正派,无半点不良嗜好的绝世好男人。
每日闻鸡起武,每月按时寄了月钱过来补贴静心院的用度。
与沙尔曼寒暄了几句,命人带着沙尔曼去休息后,烈柔抓住了想要趁机落跑的月惊华,将那厚厚的一沓家书,塞在了月惊华的手里。
“可怜了闽之那孩子,为了让我们娘仨顺利离开龙战国,一个人独自留在了公爵府,你也知道,现在爵爷府里只有两个老下人,也没人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一个人孤苦,见了你的家书会欣慰许多,”当年月年破产失踪后,偌大的一个公爵府树倒弥孙散。
算起来,月闵之一人留在龙战已经三年多了。月惊华心生感慨,又不忍烈柔难过,只得摊开信纸,看着信上俊秀的字迹,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那些破碎的记忆。
烈柔面对凶神恶煞上门讨债的债主,只能选择躲避到商国来。一家四口本都已经收拾好了,变卖了家产,只留下了祖屋,哪知道在离开京城时,被闻讯赶来的债主拦住。
月闵之为了顾全亲娘和妹妹弟弟的安危,在那时,选择了一个人留下来。
少年单薄的背脊,在寒冷的北风中,站得笔挺,他看向了渐渐行远的车马,眼光坚毅如铁。
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好兄长的形象,跃然纸上,月惊华的体内,涌起了股酸涩,那是属于曾经的“月惊华”的,对于兄长的担忧和歉意。
“月惊华”虽然已经死了,可她体内隐藏着的兄妹间的感情,却在默化潜移地改变着月惊对月家人的感情。
月闵之曾说过,他是撑起月家的最后一副男儿骨,而月惊华就是他这一副骨里的顶梁椎。
月闵之同娘亲烈柔一样,都不支持月惊华进入玄玑学院,而且他反对的意思比烈柔还要强硬些。
他前几封家书中,都劝着月惊华不要去玄玑学院,这一次来信中中他还提到,他已经通过了龙战国龙骑战团的考核,成为了一名龙骑玄者。只要等到他积累了足够的功勋,成了龙骑战将,就能接了月惊华回去,进入龙骑附属学院,享受龙骑战将家属的待遇。
月闵之在年轻一辈中,修为很是不俗,如今已经是地玄小成,对比龙战国那些贵族出生的少年们而言,已经是凤毛麟角了。除了天赋之外,也离不开月闵之本人的刻苦修炼。
若非是月家的变化,月闵之如今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月惊华心中感慨,也不知月年的失踪,家族的破落,对月家的这些儿女到底是好还是坏。
“娘,我会记得给大哥回信的,我有事要外出一趟,傍晚前后才会回来,沙尔曼的事,你先帮忙照佛下,她自小没有娘亲,性子比较敏感。”月惊华看完了信后,心里生了个主意。
☆、37.第37章 危险的男子
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烈家堡,月惊华戴上了面具,拐进了千宾楼。
午后已过,黄昏尚早。
千宾楼里,宾客寥寥。
邪玉手中调着把箜篌,水葱色的衫袍衬得他眉目如画描,比厅堂里的舞姬还要美艳几分。
“月小七,你个没良心的,奴家可是想死你了,”听了伙计一个叫做“月小七”的客人找上门来,邪玉面上多了分喜色,随即又抛了个嗔味十足的媚眼,白了她一眼。
“邪老板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对我朝思暮想,万一这面具后是张阴阳脸,你又要如何?”与痞子打交道,只能比他更痞子,月惊华说着,手抬起了邪玉的下颌,朝着他的耳根吹了口暖气,手间却是一片堪比羊脂的细腻。
淡淡的女儿香的暖气吹来,邪玉猛地一个激灵,眼眸中闪过了丝诧色,他这是,被调戏了?
历来只有他调戏人,没试着被人调戏过的邪玉,耳根一阵滚烫。
他咳了几声,笑着,“小七,你真爱开玩笑。阴阳脸,难道你是烈家堡的月惊华?说起来,你们都姓月,只是嘛,你绝不可能是月惊华,否则枭衣王可就要惨了,”邪玉睨了月小七几眼,见她无动于衷,心中不由暗想,若是她真的是月惊华,心底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邪玉将这个荒谬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别跟我打哈哈,靥场那边怎么样了?”月惊华今日来得目的,是为了来提取她委托靥场拍卖真玄丹所得的报酬。
邪玉这人虽说没个正经,可却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爱钱却不贪钱,月惊华的身份不方便经常出入靥场,就委托了邪玉不定期去靥场收钱打探消息。
每一条消息的价格按照千宾楼的价格算,每取一次钱,再收取一成的费用。
邪玉能白难了钱,又能见了月小七这么个有趣的人,自然是乐得接受了。
“玄丹已经存入了你的丹玄卡内,我还备了一部分的金币,走的时候,带上就是了。药夫人已经问了几次真玄丹的事了,说是其他地方的靥场对这种丹药也有兴趣,”邪玉命人送上了壶茶,泡了起来,他做事的手腕委实了得,考虑的也很周全。
“短期内不再炼了,那我委托靥场收的五味新药,都找到了没有?”月惊华点了点头,也不称谢,她和邪玉相处的方式很是自然,就像上辈子两人早已认识了一般。
上一回,她离开靥场钱,收集了一部分炼制真玄丹的药,还额外委托靥场收集炼制第二种丹药的五种药草。
这五种药草比起早前的三味药草,难找许多,有几种,甚至必须去国外才能找到。
“靥场送过来了其中的四味药,只是最后的那一种叫做九炎芍的没有找到,药夫人查遍了药典,只知道那种花传说生长在九洲河旁,那一带,玄兽横行,很难接近。”苍龙大陆上,有很多未被人踏足的禁地,九洲河就是一处。
见月惊华皱起了眉来,邪玉执起了茶壶,倒入了一小撮的新茶。
邪玉很擅长察言观色,不该问的,绝不会问,他不问月惊华为何不再炼制真玄丹,也不问她要炼什么新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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