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是身着软甲的铁骑兵士,约摸五六十人,个个精神抖擞,英气逼人。
夹道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除了一瞻两位皇室皇子的风采,此时又指着姗姗来迟的马车不停的小声议论,无非都是一些花着雨与楚明秋以前的八卦,如今两人同出京迎北冥王,直当是笑话。
不待马车停稳,楚霸就当先策马上前,朗声道:“花七小姐,此次出京,本宫和皇四弟已经商议好,你们就在离京一百里的曲靖相候,快的话一日行程,慢也就一日半,你的伤体可承受得住?”
花着雨玉手一勾,撩开帘子,露出一张如杏花初绽的脸,“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为了皇太后的病体,小女子这点伤体算不得什么,还请殿下让宫里的皇上皇太后不必挂心。”
楚霸哈哈一笑,随即又眨眨眼,“父皇让本宫过来相送,能听闻花七小姐此言甚好。祝你们一路顺风。”
这可与他那晚问是否不想嫁北冥王的神色大不相同。花着雨微笑,“一路顺风。”
楚明秋自动过虑掉那些调侃不堪的话,亦策马过来道:“七小姐可有准备好?如果没事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
花着雨探头看了那些英武的铁骑一眼,点了点头,便放下了帘子。
楚霸送他们出了武直门,就打道回府了,楚明秋一行人跃马扬鞭,护着马车直奔城外,马蹄激起水花一路,迸溅出清脆的响声。
西山马场,方篱笙正在欣赏一幅前朝名师的山水画,正善就撞了进来,“主子,花七小姐已经走了,您就不去送送?”
方篱笙头也不回,负手立于画前,根本就不回答他,只是悠闲道:“我现在是同盟会的长老,怎么又改叫主子了?”
正善一脸鄙视,“人家真正的长老还有那些老家伙现在被您丢在万花院找不到南北,想必现在都快精尽人亡了,您怎么就好意思继续披着这副好皮囊顶着别人的名为非作歹?”
“谁说我为非作歹了?”方篱笙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慢吞吞道:“我只是想劫了大泽的这些粮食而已,也只是看上了南胡的那些铁石而已,我为我的目的,真正的长老们为了他们的美女,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其实我这个长老是当之无愧的,你们就不要再看不顺眼了。”
正善还要说,他又睨着眼道:“昨天就说顾家从南方调来的粮船已入了漓江,今天差不多会到壶口,一切人手备好了没有?”
正善这才想到正事,“属下已经探察到,除了我们的人守在壶口一带,果然见到了四皇子的亲信也在那一带布了大批人马。四皇子非常精明,估计他们不会亲自下手,而是利用壶口水坝在有利的地方突然放闸,然后再趁水流湍急之时撞翻他们的货船,事成后,顾家会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
“然后呢?”方篱笙看着他。
“没有然后。”正善正色道:“如果他们是用撞船的话,与我们之前的计划完全相左,我们想神不知鬼不觉得到那些粮食,恐怕不是易事。因为就算我们有蛙人,粮食数目过大,打捞起来很麻烦。属下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在货船撞沉之前,我们就能上船将粮食全部搬光?”
方篱笙微皱了下眉,“这样做的话,可费事得多。”
“鱼与熊掌,总是不能兼得。既想得好处,又不想费神,恐怕世间还没那么便宜的事。”
方篱笙措着下巴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亲自过去,最好能调动神风营的人,让他们在两方船只还未相撞前就把双方的人拍死,然后劫粮,再弄出两方船只相撞发生侧翻沉船事情的场景?”
正善实在佩服他还只开个头,他就已经把他所有心思猜准的神思维,哈腰一揖到底道:“主子精明,属下正是此意。”
问完话,方篱笙根本就不再理他,侧目对门外道:“怒叔,刚才正善进来的时候说的什么话?”
听到召唤,怒叔赶紧笑眯眯进来恭敬道:“回长老,正善进来的时候问您为什么不去送送七小姐。其实我刚才听高山说,连太子都亲自送她出城,您这个身为师父的没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还揖着未起的正善恨不得一脚踹飞怒叔,方篱笙已微眯了眼,危险道:“嗯?太子送她出城?”
怒叔好像极喜欢看他这模样,故意添油加醋道:“听说两人郎情妾意的说了不少话,七小姐还红了眼眶。”
红了眼?难舍难分?
方篱笙一弯笑意浮起,“怎么个红眼法?掉了眼泪珠子?”
这个神情让人发怵,怒叔不敢再编造,吱吱唔唔。
方篱笙的脸瞬间阴了下来,“高山。”
目送花着雨离城的高山一步出现,“属下在。”
“你昨晚来报,不是说顾家调了鹤州官兵充当死士要置七小姐于死地么?为什么没跟去?”
高山面无表情道:“可是七小姐昨晚也说她从来就没承认您是她师父,还说希望她二姐能把主子诱到手,免得主子老去缠她。”
此时此刻,恐怕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具杀伤力的了,正善和怒叔同时不得不佩服高山敢说出如此直当又不好听的大实话。
方篱笙脸色阴沉得可怖,眼里黑气翻涌,一弯总是似有若无挂在唇角的漫不经心早已荡然无存。
他冷冷盯着高山,高山依然木无表情,好像过了千百年,他忽然拂了拂袖,举步而去,“备马,去壶口。”
听到此言,正善这才直起腰来,拍了拍高山的肩,不胜唏嘘,不容易啊,如果不是他用这种大实话激怒主子,恐怕主子早已不顾正事飞奔往曲靖了。不是他不想顾及花七小姐的安全,只是如果花七小姐连这点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日后岂非就会成为主子的软肋?
之前主子间接劝她习武她都不愿,但愿在经历过一些事后,她能改变她的主意。
国公府里,此时合府一片喜气,花着雨亲自去迎北冥王,不管是上到老夫人,下到仆从,都认为她总算是完成了她的使命,日后再也不会给府里惹麻烦了,还会受皇家褒奖,花不缺心下放下了大石头,下令全府赏赐。
芍药没有去领赏,而是揣着一封信到了怡情园。
园子里,洪姨娘正在给花碧凝梳发,芍药上前就行了个礼,“给洪姨娘请安,十二小姐请安。”
洪氏手下轻柔,将一缕缕的发丝梳理得柔顺服帖,淡道:“有什么事么?”
花碧凝吸着鼻子,半傻不傻道:“姨娘是明知故问,定然是有人又要倒霉了。”
芍药手一抖,这八岁的孩子,不都说她有些傻么?怎么知道她一来就有人要倒霉了?
洪氏用梳子敲一下她的头,假意斥道:“说你傻就别说话,没的惹人笑话。”
花碧凝捂着头翻了个白眼,“傻人说傻话,为什么要笑话?笑人傻的人才真傻。”
这话恁有理了,芍药心里感慨,日后再有人说十二小姐痴傻,那才真没眼力见。
她笑了笑,从怀里拿出花着雨走前留给她的信,“这是小姐让奴婢转交给姨娘的,请姨娘过目。”
洪氏看也不看,“我对她的事没兴趣。”
芍药微笑,“小姐说,她马上就要嫁北冥王了,以后国公府里的事再与她无关。不过她走后,父亲在相府的压力下,恐怕立即就会让夫人复位,到时候,没了小姐的碍眼,恐怕十二小姐的处境会令人堪忧。”
洪氏握梳的手微顿,跟着又继续给花碧凝梳着发,她的手很灵巧,也不过三两下,就帮花碧凝梳出了两个丫髻,绑上粉色缎带,再缀上朱花,很是俏丽好看。
她挥了挥手让小腰把花碧凝带走,随即才抬眼道:“直说吧,你家小姐又想让我干什么?”
花着雨曾一再交待芍药不可在洪姨娘面前玩弄心术,她谨记在心,也不再拐弯抹角,谨慎道:“小姐说,她发现大表少爷顾其忠因为那日和亲的路上拦劫她的事被四皇子查到悄悄抓去查问了,这事当初本来就是夫人暗地指使大表少爷所为,如果真要查起来,夫人定然会脱不开干系。”
洪氏看着她,“这不是很好么?你家小姐不正是想报此仇?”
芍药不敢对她的眼睛对视,垂下眼,“小姐担心又连累到花家。虽然花家待她薄情,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这府里头,还有几个跟她命运差不多的姐姐妹妹,不能都跟着一起遭了殃。”
洪氏目光漂移,移目看向墙外已萎于枝头的桂花,良久,才淡道:“你家小姐想要我做什么?”
芍药强自镇定,“小姐说,四皇子此事做得甚密,顾家和夫人都还不知道。如果姨娘方便,可以借着姨娘娘家的名义把这事透露给夫人。”
“这事做起来并不难,可是你家小姐以为就凭这样就想惊动顾家出手而露出马脚,以达到打倒顾家的目的?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芍药自不会傻到说实话,低声道:“这事看似简单,但是不做,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洪氏拿起那封信,语调平静却带着警告,“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会去试试。但是这也算是你们小姐欠我的人情,希望她以后不要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耍到我面前,你可以一字不露的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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