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缺看到她,二话不说,就让长贵把她送回顾家重新教养,下令把紧跟着赶回来的花若芸禁足。
他如此不顾情面,顾氏大骇,顿时呼天抢地,哭哭闹闹地把二房三房的人都引了来。经花不缺的恨声怒斥,二房才知道为三房作个阴损媒的事败露,便也跟着顾氏一唱一合起来,甚至悄然使了人把在佛堂的老夫人也惊动了。正吵得不可开交,就有人来报秋婉楼出事的事,被吵得头晕目眩的花不缺赶紧抽身出来派人去找花着雨。
后来直到楚明秋过来,他才知道花着雨已被方篱笙接走,他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多年未管庶务的老夫人出了佛堂,一见合府被闹得鸡犬不宁,便招集所有人到大厅开家庭会。首先是顾氏和何氏的好一顿哭诉,老夫人修得多年心经,禅意颇重,任她们哭诉,也不插言,直到她们哭累了,才道:“虽然我不管府里的庶务,有些事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之前着雨被送到田庄,后来又遭受四皇子毁婚,让她为换药而和亲北冥,再致遭劫,这些个事一个一个便都不顺起来。后来若梦犯错被送往家庙,结果也是半路遭劫,不知去向。府里出事连连,大家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吗?怎的都一个一个四分五裂吵得不可开交?”
花不缺道:“母亲,让我忍无可忍的,是顾氏不学好,竟然是联合外人欺我花家子女。今日之事还有若芸参与,她就教出这等算计自家人的儿女,难道我不该把她送回顾家教养吗?”
“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一世糊涂做出来的,若芸完全不知,她是个好孩子,老爷为何把这么懂事的女儿也扯进来?就算我今日有错,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爷就不能看在妾身这些年对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轻恕一次吗?才刚若梦出事,老爷立马又要把妾身逼走,难道老爷真的是要置我们母女几个的死地?”
顾氏含悲带切,边哭边数,简直成了个遭遇负心汉的弃妇。
老夫人看了默不出声的花若芸一眼,对花不缺道:“你也不要一时心烦意乱就说出这些日后会后悔的话,今日的事都有个因果。再说有什么话一家人可以关起门来说,没必要闹到亲家脸上都不好看。我说句公道话,大媳妇的功劳苦劳都是有的,说她家教不行,为何你的长子胜南能当上领军的将帅?不管怎么样,今日着雨也没事,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和亲北冥了,暂且先让府里安生一下,这些七七八八的事,等她离京了之后再说吧。”
老娘都如此说了,花不缺这个孝子自不敢再顶撞。顾氏和何氏一看老夫人在息事宁人,两人顿时有了精神,忙站起来给老夫人说奉承话。
正说着,被派了任务的正善就被人领过来了,他向老夫人和花不缺见了礼后,就道:“我们长老说了,说花七小姐体质极弱,如果想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好骑射之术,恐怕得日夜加强练习。何况今日花七小姐故意拖延了时间,所以今晚七小姐可能回不来,得留到西山马场连夜练习。”
厅内的人无不听得抽冷气,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居然要留宿外头?而且还是和一个男子,这分明是件败坏名声的事。
老夫人正欲反对,花不缺已抢先道:“请回了方长老,就说小女顽劣又愚钝,还叫他多费点心。今日也是小女有错在先,方长老能如此连夜督促她,令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胜感激。”
老夫人听得直竖眉,正善一见此阵势,生恐她出言反对,赶紧就退了出来,找些下人去问花碧桢和花碧英两姐妹消息去了。
“大伯,着雨可是一个还未出阁的闺女,你怎能答应他留宿外头?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男子,也不怕传出闲言闲语,将来坏了名声,等北冥王来的时候,就算她会飞,人家还会要她吗?”何氏最先忍不住,语气尖酸道。
秦氏道:“现在是时间赶不及的权宜之计,何况方长老还是着雨的师父,怎么可能会有闲言闲语,是二嫂想多了。”
何氏还要说,花不缺目光深沉地扫了她一眼,再看向他二弟,花基业一个机灵,恍似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暗捏他婆娘的手,示意她别多嘴多舌。何氏是个人精,见他都不打反腿,就知有内情,便生生噤了声。
花不缺见老夫人严厉的看着他,便上前挽住她道:“天也不早了,母亲一出来就为府里的事操劳,做儿子的心里也过意不去。好了,现在去歇息吧,儿子送您老人家回房。”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瞬间明白他有些话不便当众说,便敛了严厉,点头道:“正有些乏了,也好,你送我回房吧。”
见他们相携而去,顾氏暗松了口气,花若芸终于抬起了眼眸,若有所思,她爹那么一个要面子的人,这时候怎么不怕闲言碎语了呢?有蹊跷。
第二天一大早,怒叔就端着熬了一夜的八宝云耳粥给花着雨送去,一进四合小院,就看见花着雨的房门虚掩着,他也不出声,猫起腰蹑手蹑脚从半支起的窗子朝里望去,帐幔低垂,榻前除一双女孩子的绣花鞋外,便无他物。
心里只觉可惜,正要探头再看,身后已传来悠悠之声,“一大早的,怒叔贼头贼脑在干什么?”
怒叔吓得一趔趄,这年头,恐怕只有他家长老才能像鬼魂一样神出鬼没。他定了定神,回过身来,果然见方篱笙长身玉立的站在他身后,赶紧一揖,随后才笑眯眯道:“老奴只是想看看七小姐起床没有。”
气色颇好的方篱笙亦笑眯眯道:“那她起床没有?”
怒叔心里打鼓,摇头,“好像还没有。”
方篱笙脸色一沉,“知道她没起床,你的脑袋还往里探什么?要不要让门缝给你夹清醒点?”
怒叔大呼,“哎哟喂,我的长老大人,老奴不过是想看看您老人家在不在,难道这也犯了王法?”
方篱笙哼了一声,拂袖道:“七小姐还在睡,把粥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再把我的早饭端上来,就可以滚了。”
怒叔歪着嘴直咕哝,手下却不敢放慢,把粥放好,又把他的早膳端上来,便乖乖退了出去。
然而花着雨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居然都没醒,方篱笙没让人去叫她,只是坐在院子里翻翻书,不时有人进来低声向他禀报什么,他也只是淡淡低应安排。
“长老,龙七回来了,好像带回来了重要消息,要不要现在见他?”有了正事,怒叔也不怕找麻烦,径直进来小声问。
“龙七?”方篱笙眉目一抬,“既然是重要消息,自然现在见。”
怒叔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一个身形修长戴了一个关公面具的男子就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刚才从朝堂上传出的消息,说是昨日城防司在秋婉楼围剿五毒教徒的时候,有人看到乔装了的太子在那里与周大鹏激斗,后来太子把周大鹏击毙,太子身上的麒麟玉佩也被抓在了周大鹏手里。现在不少文臣都在弹劾太子,连陈太傅的女婿舒大将军也借此上书,说太子与五毒教有染,事情相当严重,这次楚霸的太子之位恐怕不保。”
方篱笙眸光一闪,“出这等事是迟早的,楚霸行事一直我行我素,不被人抓到把柄才怪。皇上的态度呢?”
“有力的证据在那里,皇上想不相信太子未参与都难。在众多声音之下,恐怕也有了彻查废掉太子之心。”
“看来这次太子是太劫难逃,听政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龙七摇头,“国师大人只是听,并未说,恐怕不会插手。”
“预料之中。”说了这么一句,方篱笙便不再做多的评论,龙七见他垂了眼,便悄然退出。
“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么?”不知何时,花着雨已走出房门,沉静问道。
方篱笙也不回头,只是把书放下,把一直热在木盒里的粥端了出来,“饿了吧,过来把粥吃了。”
花着雨走上前来,眼睛直视着他,“我问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方篱笙放下碗筷,也看着她,笑了笑,温声道:“你看你,为了不学骑射之术,故意装睡到这个时候,以为能躲得过去?稍后又想拖到晚上不成?”
花着雨和他对视,良久,猛然转身就走,方篱笙一把拉住她手臂,淡道:“饭都没吃,想到哪里去?”
花着雨盯着他的手,漠然道:“放开。”
“太子被指认,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太他鲁莽,如果你因此而难过,那就不必了。”方篱笙看着她慢慢道。
花着雨冷笑,“我并没说什么,是你想多了。我只是现在要回去,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楚霸明明那么信任他,真把他当了朋友,听到他被弹劾的消息,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还说是迟早的事。这种人如此冷血,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结交。
“原来你是如此讨厌我这个新拜的师父,为什么不在皇殿上的时候早说?不然你也不用呆在这里受我的威逼之苦了。”方篱笙自嘲一笑,“不过如今木已成舟,想反悔已是不及的,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只能留在这里。如果你想离师叛道,我昨晚就说了,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的拳头比我的硬,不然你就只有听我的。”
相似小说推荐
-
快穿之崩坏人设 (尹真熙) 2014-12-09完结一大波奇葩男来袭,致力于玩坏各类小说剧情总裁文里有个外星人 宫斗文皇帝被穿了痴汉穿成了正...
-
异世农妇种田记 [封推] (千城阙) 起点大封推VIP2014-12-14完结 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一切都变化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跑车洋房,没有高楼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