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震颤在减,无数的红衣妖人像凭空出现一般直刺黑衣武士,那雪亮的剑尖,好似立即就要入胸,正在发力的六十四黑衣武士心神大乱。
“闭上眼,不要看,这是幻术!”早窥伺在侧的兰陵王眉发皆竖,飞掠入八封阵中,闭目盘膝大吼。
秦惑冷笑一声,“漠旗卫!”
“在!”
“全数封住阵口,休想一人逃了出去!”
“是!”
“红云!”
“在!”
“这些人自以为能破这天机阵,你切莫只注眼于这方寸之地,马上启动二次阵,带人深入阵中,对阵中所有人全力进行屠杀,一个不留!”
“是!”
“美一!”
“在!”
“看好夫人,不能容夫人有任何闪失!”
“是!”
“青一!”
“在!”
“今日我不杀个痛快绝不会了,随时听令,说不得会让你启动三次阵!”
“是!”
秦惑不紧不慢进行着布局安排,听得花着雨一阵阵心惊。
就在一阵大震之后,地面的震动忽然加剧,六十四黑衣武士才插小半截的大圆柱震颤着似要脱手而去般,又缓缓向上弹出。
老北冥王大惊,高声下令,“北夜,莫巴斯换阵!”
他这一声令下,方圆两里内都开始风雷云动,分明像这样的阵,不止一个。
只是在这换而未换之际,阵中已有黑衣武士突然暴血而亡。
阵势有了缺口,顿时天际变色。天幕中开始闷雷滚滚,北风开始呼啸悲嚎,转眼便如同发疯的野兽,层层黑云滚滚卷来,几乎要压在地面,一时间飞沙走石,睁目如盲。
而就在同一时间,各处已开始传来嘶杀声,惨叫声,断骨声,剑入骨肉声,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天地间。隐隐间,花着雨似乎还听到了她熟悉的枪声。
杀戮已经开始,人命比蝼蚁不如……
眼见这天地间犹如变成人间地狱,秦惑却能在阵中行走,谈笑自若。
“你说会与我拜堂,现在这个时候最佳,我们可以接下来完成未完的礼仪。”
被遮在盖头下的花着雨叹了口气,“你以为你杀了这么多人后,我还愿意与你拜堂?你现在已经变成真正的大魔头,试问哪个女子愿意嫁一个大魔头?”
秦惑紧揽她的腰,柔声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由不得你。”
而就在他这紧揽之际,他只觉握在她腰间的中指一疼,他旋即收手一看,只见中指尖一点红珠,分明是刚才被针所刺。
早已蓄势待发的花着雨趁他一松之际,迅速像个滚地雷一般朝前连滚。
秦惑怔然,随即笑了笑,“花着雨,你不像是一个这么天真的人,你以为就凭你一针,让我出点血,你就能逃走?”
估计已滚开十多步的花着雨将盖头一揭,迅速站起身,竟也能笑出声来,“你知道什么是天时地利人和吗?你可知道,我等着刺你这一针等了多久?”
极度寂静里,秦惑慢慢眯起了眼,此时,他分明已感觉他体内气机在一点一点散下去,像是被水蛭咬住吸食血水一样。
“你究竟对我用了什么?”
“让我代她回答你吧。”飞沙走石中,有一个声音逼成一线送过来,然后在劲风之中,就见一身月白长衫的方篱笙踏着落叶而来。他的步伐轻轻缓缓,不紧不慢,但那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一样,令人心里发颤。
秦惑一震,眼眯得更厉害了,“方篱笙?”
方篱笙点头,笑吟吟道:“不错,如今能出现在你面前,你定然很惊讶。若是你想听我为何未被冰潭吞食,还能让花着雨刺你那一针,我会很耐心的向你一一道来。”
秦惑从来都不会认输,哪怕今日千夫所指,他也没认为他输了。因为那些人注定要死,他不想大费口舌——跟死人辩驳,除非他也是死人。
秦惑目光淡了淡,温声道:“若你能耐心解说,我自会耐心倾听。”
方篱笙从他微弯的手指上扫过,点头道:“可不能辜负了你。该从哪里说起呢?哦,就从上次龙七给我带话说起,那次龙七说花着雨因遭你侵犯悲愤欲绝,他还告诉我,说他能带着冥欢逃出长青洞,就是因为知道一条险而又险却无人知晓的通道。想必你也清楚,只要是关于花着雨的事情,都能引起我错乱失策。再加龙七又是我放到听政院专事监视你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的话我定然会相信,为了花着雨,我也定然要不顾一切进入长青洞救她。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方篱笙微笑:“可惜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只让龙七一人出来给我传这个消息,就算我怀疑,但是为了花着雨,我定然毫不犹豫地直闯长青洞,中你的圈套是不在话下。偏偏你让龙七带了一个冥欢出去,那冥欢偏偏不仅神志清醒,而且还知道龙七是个叛徒。”
“不可能!那冥欢的血咒明明被我催发到极致,不可能还能保持清醒。”秦惑断然道。
方篱笙笑道:“秦惑,你这人总是这么自负?你可知道,并非人人都会像你一样落入沉沦?当日你为了让冥欢永远不要清醒过来,给他抓了个血引,你的属下抓人还真会挑,居然抓了个认识冥欢的人——花着雨的十一妹花碧凝。在花碧凝的帮助下,冥欢渐渐恢复神志……有他道出龙七的叛变,我又岂会上你的恶当?”
秦惑忽然笑了,“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在设计诱你,你完全可以不来,又何必深夜往冰潭一跳,也不怕冻伤了你这身老骨头?”
老骨头?方篱笙咳了一声,“你这个计谋确实令人玩味,而且我也实在不敢拿花着雨的性命开赌。我担心你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真的拿花着雨当诱饵,若我不出现,你真将她推下潭去怎么办?所以我还是披星戴月的过去,特意在你眼前一纵。结果跳下深潭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并不是花着雨,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站于一旁的花着雨听得满心震动,她一直认为方篱笙放任她在秦惑身边不闻不问,是个顾了大局牺牲小我的所谓英雄人物。然而此时他的话语,分明在细诉他比普通人更儿女情长,更在乎她的生死。这样一个有智有谋有胆识有情意的人,如何能叫她不深爱?
秦惑再也无法淡定,脸色微变,“既然你已下水,就算你武功盖世,也不可能不沉下去。”
方篱笙悠然道:“那更简单了,你能在山崖间用细索骗我,我为什么又不能身上绑了细索跳下去?就算那冰潭吸力再大又如何?再者,这可是我唯一能借机接近长青洞的机会,你给我搭桥让我渡过悬崖,我为什么要错过机会呢?”
秦惑沉默着,目光暗沉,分明在想象着从冰潭爬起来后的方篱笙接下来的日子呆在长青洞里干了什么好事。
“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方篱笙和声道:“我只是把长青洞的机关消息摸透了而已,自然,石峰山前的天机阵我是进了又出,出了又进。刚才一不小心又让人将我父皇转移了出去。哦,还有,花着雨刺你的那根金针,也是我给她的。那针上让我动了一点手脚,估计你现在站在那里越想拖延时间堵住内力外泄,你的内力越是泄得快。”
方篱笙笑意浅浅地看着脸色雪白的秦惑,“你或许又要问,我在那针上动了什么手脚?那么我仍能耐心地告诉你。那位被你吸了功力的五毒教主曾经被李虚子用‘雪里飘红’击伤过丹田,本来这位五毒教主过不了多久就得死掉,结果他也恁狡猾,不仅潜入听政院,还吸李蛮子的内功反其道而疗伤。当然,伤是被他自行疗好了,可是那‘雪里飘红’内劲却永远停在了他的丹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拔除,除非他散功。”
“他没散功,结果比散功还惨。”他笑吟吟道:“你把他内力给吸了,自然也把‘雪里飘红’也吸了过去。平日的时候,你丹田总会觉得有针眼一样的东西存在,却并没什么不适,自也不会在意。可是如今让我用金针一引,那个针眼便会像决了堤,很快就会将你的内力往外泄出。你站在这里越久,它泄得就越快。”
“轰隆”一声,天际又划过一道闪电,白光映亮秦惑的脸,他脸色苍白如雪,眼神惊异,眼眸深处血色红光一闪而过,“你是如何知道李虚子曾用‘雪里飘红’伤了五毒教主?”
方篱笙淡淡看定他,“铁石阵中,李虚子与我合而为一,他知道我,我知道他,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秦惑连着几声原来如此,分明此时才明白缘何方篱笙能这般能奈与他对抗。
他突然移目花着雨,冷笑,“这就是你所谓的愿意与我拜堂成亲?这就是你曾经承诺过的与和生儿育女?我对你千般好万般好,你就和他这般合谋来害我?”
方篱笙的笑容有点僵。他回头看花着雨,花着雨却盯着他的后面露出惊异之色。他反应极快地一掌拍出,未料那一掌犹如打在棉花上,并不是他一掌打空,而是秦惑借着他的力飞了出去,同时一卷白绫卷过,花着雨的身体被带起,随着他凌空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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