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篱笙看着她,“我先前并不知苏植与黎司桐的协定,看他一直赖在你身边,以为他是没准备放弃你。为了不引得他发狂而坏事,我自然避开他最好。而且若是要与秦惑斗,我就绝不能泄了行踪。”
他顾虑得很颇有道理,秦惑善谋,不动声色间,就把很多事都谋算于心,如果与他明着来,极易吃亏。
“现在你又说他认了胡雪姬为义母,或已习得阴玄派一脉的巫蛊之术,再加他曾经在五毒教主跟着呆过,若是他将山阴派的巫蛊之术学全,恐怕就算再来一个李虚子,也再难是他的敌手。”
花着雨吃惊,“有这么厉害?”
方篱笙点头,“山阴派与天道宗千百年来同时存在于这个世间。天道宗属正宗,是阳,山阴派属旁门,是阴。经过这么些年的演变与传承,两派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只不过山阴派因内讧一分为二,被削弱了,所以才一直被天道宗压制着。就算是这样,当年李虚子击杀一个五毒教主就花费了相当的心思。如今秦惑不仅传承了天道宗正宗,若他又得胡雪姬真传,就已极难对付。如果他还学到阴癸派的巫蛊术,这整个天下,必将变成屠宰场,世人血肉,必为他为所欲为。”
花着雨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却绝不认为这是方篱笙在危言耸听。因为之前秦惑只一个噬心缩筋蛊就可以要了以毒为闻名的苏植的命,若他真的发狠,以他正邪结合的巫蛊术,取百十人性命岂不在须臾间?那太恐怖了。
花着雨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五毒教主当年对秦惑百般折磨,被他和胡雪姬合谋赶走后,听说就没了音信。我相信他并未学到阴癸派的巫蛊术。”
方篱笙神色很是淡然,“但愿如此吧,最好是那个五毒教主不要被他找到,不然以他现在的手段,还不能逼得他交出阴癸派的巫蛊术?”
两人说到这里便都安静下来,边认真吃饭,边理顺这些人与事。
本来美味的饭菜因为谈论起秦惑这个人,让花着雨只觉形同嚼蜡。等她心情沉重地把饭吃完,时间竟已到了亥时初。她见阿旺不时站在院中朝这边频频张望,心知他在急着回去。
好不容易与方篱笙相聚,一时半刻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走,可是若她不回,不仅琴儿他们会担心,苏植那边恐怕也要有动静。再加暗中无数又紧盯的眼……
她正在犹豫,却见方篱笙对守在外面的高山道:“时间不早了,送七小姐回去吧。”
花着雨一急,“我不回去。”
高山忍住笑,“马车早已经备好了,属下马上派人送他们回医馆。”
花着雨情急抱住方篱笙的胳膊直摇,“你想个法子,我想今晚就留在这里。”
方篱笙笑弯了眼,一弹她的额,“女孩子不可以含蓄一点么?这么露骨,也不怕被人笑话?”
花着雨趁势撒娇,“我舍不得你嘛。”
方篱笙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睛里有股莫名的火花闪烁。
花着雨轻拉他的头发,踮脚在他耳边戏谑道:“乐傻了?没见过我撒娇吗?”
方篱笙忽然柔声道:“我早知你如此独特,却不料是如此动人心魄。”
花着雨一震,其实这厮的甜言蜜语才最动人心魄,怪不得恋爱中的男女喜欢花前月下,绵绵情话,这等言语,本就是一种超强催化剂,强烈催动着对方全心爱上自己。
当晚她当然没有回去,方篱笙早已做好准备,只让一个女子扮成花着雨的模样由阿旺陪着回去了。至于如今向琴儿他们解释,那已经不是花着雨想管的事,反正第二天大清早又会被人接过来,美其名曰:再看病。
送走阿旺后,花着雨就去洗手脸,等她出来,方篱笙却不在了。问怒叔,方知他有事出去,说有些事要重新部署一下,叫她稍等一会,他马上回来。
花着雨心知那些都是正经事,便独自拥被倚在床上细看那本与她字迹一般无二的日记。
或许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这么安心,不知什么时候,她竟迷糊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在她耳边叹气,“我以为急着留下来是想和我亲热,想不到原来是为了把我当枕头……”
花着雨哧溜一下坐了起来,果然见到就算躺着也是风景的方篱笙在哀怨地揉肩,她直揉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方篱笙哭笑不得,“你没睡很长时间,只不过现在已经太阳晒屁股了。”
花着雨扭头一看,窗外果然艳阳高照,分明已经辰时左右了。
她有些惋惜地看着身旁的俊秀容颜,咂了咂嘴道:“其实我不介意白天亲热的。”
方篱笙一怔。
花着雨一腿搭在他小腹上,俯身笑得像个不良少女,“听说若是女人主动的话,会很有成就感,我也要来试一试。”
方篱笙实在被她这副模样诱惑到不行,眸光瞬间被火点燃般,哑声道:“我非常乐意被你这个女人征服……”
他一语未尽,花着雨已吻住他的唇。方篱笙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轻红,像个青涩少年。
“殿下,七小姐,起来吃饭了。”
非常不合时宜的,怒叔在外面大声叫唤。
屋内两人根本不想回应他,怒叔却站在门外契而不舍,“殿下,西边突然传来了大消息。”
屋内没回音,他又道:“兰陵王那边也有信传来,好像很急。”
他继续道:“神风营传信来,说秦惑多日未露面,经多方寻查,他似乎已不在京城。”
里面的沉默肯定代表怒意,怒叔硬着头皮,“还有……苏植被人抬到医馆,好像人事不醒……”
下一瞬,门就被人拉开了,是方篱笙,他果然脸色冰沉,“他为何人事不醒?被人打伤了?”
怒叔吓得连连退后几步,说话都有些打结起来,“不……不是,好像是伤毒复发……”
“伤毒复发?”花着雨此时已穿截整齐地出现在门口,“我了解他的情况,他本身就经脉胶着,体质极差,再加上还中了蛊毒,雪上加霜。这几个月来他的身体耗损得极为严重,人事不醒是意料中的事,听怕他的日子也不长了。”
方篱笙不禁动容,“这么严重?”
花着雨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苏植前天有提到他的师父。不过我却觉得他的师父奇怪。他一身毒术都是他师父所教,而他似乎还会破解秦惑所下的蛊毒。只是他身体本身已损坏,才无法抵御蛊毒漫延。我怀疑,苏植的师父的来历恐怕不简单,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五毒教主。可惜的是苏植也不知他师父叫什么名字。”
“苏植的师父有可能是五毒教主?”方篱笙沉吟了一下,赞同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花着雨转头问怒叔,“西边传来了什么大消息?”
怒叔赶紧回道:“听说是去刺杀西齐皇后的楚明秋被人活捉了,现在正往皇宫押解。”
果然是个大消息,想不到楚明秋竟然如此出师不利!若是他真被抓的话,那大泽皇位继承人岂非又要重选?
“兰陵王又传了什么急信来?”方篱笙再问。
怒叔道:“上次殿下把兰陵王请出山后,他便去大泽京城看睿郡主。可能是睿郡主打听到谢俊之被花胜南抓住,现在贤王又在死命的攻打南门关,睿郡主担心花胜南一怒之下杀了谢俊之,便让她父亲亲来南门关,希望花胜南不要动谢俊之。那兰陵王也担心来不及,便传信神风营,让殿下务必想个法子,叫花胜南能在他到之前不要把谢俊之杀了。”
花着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兰陵王的消息,回头道;“你去把贺兰晴的父亲从岭南请出了山?”
方篱笙点头,“就是因为担心压制不住秦惑,我才请他出山,毕竟他也精通巫蛊术。”他回头对怒叔道:“既然是他所托,这件事我们回头再好好商议……”
“你们不用商议了。”花着雨接口,“花胜南是我大哥,而苏植确实又与他有些关联,之前我就让苏植给我大哥打了招呼,让他善待谢俊之,免得树了兰陵王这个大敌。我相信我大哥会审时度势,不会在得了提醒后蠢得杀人。”
“嗯,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方篱笙握住花着雨的手,“只是秦惑突然隐身,真的离开大泽了吗?”
他似在问别人,也似在问自己。
花着雨一听秦惑二字就头痛,她揉着额角,“你有什么打算?”
方篱笙捏了捏她的手指,“看来你还是得先去看看苏植……”
确实如此。花着雨望着他,“苏植之前说他已通知他师父过来,不要他师父还没到,他就没了性命……”
“他已经通知了他师父过来?”方篱笙的眼瞳收了收,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好吧,你先回去,不过我也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花着雨不解,“你要到哪里去?”
“现在我也无法告诉你具体地方。”方篱笙低头看着她,“有一点你可以记住,若是苏植再要求你去万仞山,你答应他便是。”
花着雨失声,“这是为何?”如果她真被苏植带得进了阵,真有那么个传说中的时光机器,她走了,岂非再也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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