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着雨推开里面的隔板探出头来,笑眯眯道:“不错,躺在这里面既暖和又安静,又不用担心被人查,所以你就继续温香暖玉抱满怀,不用顾忌我了。”
苏植翻了个白眼,“我要做什么何用顾忌谁?我只是担心中午没人给我熬药,我日子难过。”
花着雨看着他,眨眨眼,确实,苏植上次中了安宁的蛊毒后强行运功,尽管他本身似乎懂得一些医蛊毒的手法,奈何秦惑噬心缩筋蛊实在太刁钻,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蛊毒的蔓延,只能说让其速度减缓而已。
更何况,据她的诊断,苏植的功力表面上看虽强,却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他好几处经脉都绵软似胶,如果他不是靠药物强行保持经脉通畅,此人分明就是一个无法动弹的废人。
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是目前他的身体状况在她的眼里是相当的差,却不明白,他为何要不远千里,受了重伤之后,还一定要娶安宁公主回去。
“你的药为何要我熬?我又不是你的专属大夫,别人熬去吧,我才不管。”她说完就又缩了回去,决定开始养精蓄锐,只等龙九龙十等人一追上来,她就离开。
苏植伸手用火钳拨了拨炭火,笑意懒懒,随着火星子飞跃,低垂的眼睫笼上了淡淡的眸光,神情显得有几分疲惫,不见平日的凉薄张扬之气,多了几分怅然。
傍晚时分,楚明秋刚从宝兴帝那边出来,贤王就近前低声问道:“怎么样,你父皇可有答应?”
楚明秋哼了一声,“王叔难道还不知道我父皇的脾气?现在外面已经传闻楚霸为何要杀皇祖母的事,正在想着怎样让皇祖母和楚明寒暴病而亡,还把楚霸接回宫的事。我这一去,只和我唠叨这个,和他说立我为太子的事,也跟我顾左右而言他,经我再三逼问,就蹦出一句,说我无建树,没有功业,当太子恐怕难以服众……他这不是还在想把位子传给楚霸?”
贤王沉声道:“既然他还想着楚霸,你偏让楚霸回不来。没有继位人,他又能奈你何?”
“这个无须王叔多说。只不过如果他一直不松口,这个监国也监得没意思,名不正言不顺的,得想想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松口。其实只要他立了我,那位子,我便随时都可以坐上去……”
两人边走边说,已到了养心殿,这时一个宫人上前道:“殿下,国师大人在里面已等了一会,说有重要事跟您说。”
贤王闻言顿时识趣的辞别而去。
楚明秋进了殿,宫人立即带上了门,一身黑袍的秦惑坐于桌案后,沉静得像一座木雕。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花着雨的行踪?”楚明秋在他对面坐下。
秦惑摇头,“没有。看来她并没有与苏植一起出城。”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慢慢在京城里找,不信就挖不出她一个人来。”
“这倒是在其次。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我也不会这个时候进宫。”
楚明秋拧眉问:“还有什么事?”
“不知道你对花着雨的师父方篱笙的印象如何?”秦惑突然问。
楚明秋一怔,“一个落魄又很出色的人。”
秦惑点头,“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个感觉。不过在见方篱笙以前,你有没有觉得方篱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楚明秋想了想,摇头,“好像不曾听过。”
秦惑沉默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与我师伯对阵于潼门关铁石阵的鬼面阎罗究竟是什么身份?”
楚明秋实在想不明白他忽然之间怎么问这些陈年旧事,略微沉吟后道:“我小时候有一次曾听父皇和母后无意间提起过,说是寿康王结识了一个东临的江湖人,那人就曾说鬼面阎罗实则就是东临皇帝的嫡长子,也就是东临的太子。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极少以真面目见人……”
“不错,经我多方查探,已证实鬼面阎罗确实是东临的太子,而且当时他与我师伯对阵之时,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此人能与我师伯战成平手以致最终让我师伯动用了铁石阵与他同归于尽,说明他确实是天纵奇才。可是据我查回来的消息,那位已葬于铁石阵的太子,他的名字,也正好是方篱笙。”
“怎么可能?”楚明秋一惊,同时已明白秦惑特意来找他的意思了,站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这个让我们无法知道深浅的方篱笙就是那个鬼面阎罗?”
他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就算那个太子方篱笙当时很年轻,都过去二十多年,他也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吧,这个方篱笙看上去才弱冠……两人绝无关联。”
“有没有关联,我总要把他弄清楚的,这个人的底细若不查清,总让我不是很放心。”秦惑淡淡道。
楚明秋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查的,如果方篱笙真与花着雨悄然成亲了的话,现在只要把花着雨抓到,那方篱笙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惑并没与他在此事上多说,只是看着他,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转了话题道:“再就是苏植的事。之前我们一直都在严查,几天前突然就有大量有关楚霸和太后的消息在京城外迅速流传,我怀疑这事是另有人在捣鬼。”
楚明秋颇不以为然,“这件事不都是苏植在搞鬼么?怎会又扯上其他人?”
“不然。”秦惑眸光深邃如湖,“苏植一直都藏在京城,绝难与外间联系,不然他早就脱困了。而那个消息却从京城外传起,依我估计,应该是有人先放出消息,苏植才借势出现与我们谈条件。”
楚明秋经他一分析,也觉有理,“只是知道那个秘密的就那么几个人,该杀的我们都杀了,难道是花着雨把消息传了出去?她有这个能耐吗?”秦惑会不会高估了她?
“先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我只知道,经我追查散布这些消息的来源,直指曲靖附近几家联营的南北客运行。我还抓了一个那里的人逼问,只逼问出他们属一个叫神风营的组织,然后那人就服据毒身亡。”
“然后呢?”
“然后?你可知道现在住在安平王府之前跟在花着雨身边的两个护卫?”
“略有耳闻,那两个人时常跟在花着雨身边。”
秦惑点头,“不错。那两个人正是方篱笙离开时留给花着雨的,身手相当不错。而就在不久前,留在我漠旗卫的花着雨的哥哥花长瑞就曾看见其中一个叫龙九的人与南北客运行的人来往过。所以我怀疑,这个神风营可能正是方篱笙的人。”
楚明秋揉眉心,“怎么又扯上了方篱笙?”
秦惑笑了笑,“请相信我的观察力,这个人如果不除,或许你终生都难以登上帝位。”
这简直是不着边际的事,但是秦惑不管做任何事,都有其必然的目的,他已体会过,楚明秋此时不得不选择相信他。不过每次到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在秦惑面前简直像个傻瓜。
“如果他们是方篱笙的人那又怎样?”他还是要问。
一身黑袍的秦惑在灯光下显得丰神皎洁,气场却是寒意微凉,半晌才慢慢道;“顺藤摸瓜,彻底查出他的真面目,不然,他若与苏植联手,我们的很多事都将付诸东流,难以实现。”
楚明秋再次认为他小题大作,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阻止楚霸被招回来,如何让陈太后乖乖交出陈家兵权,如何让他们两母子死得名正言顺,然后又如何让他父皇答应立他为太子……而不是只是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打转。
秦惑隔纱看到他的神情,就知他没有听进去,一心只在谋划他的利益相关……
他的嘴角不由溢起一抹冷冽寒酷,他可知道这无边的杀机已从此刻起渐渐在汇集……
☆、第136章大结局(中)
立春已过,世间的风刀雪剑并未收敛。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临葛那州十城,仍是风雪肆虐,封霜万里,天地上下唯有一片白。
已到这个时日,葛那州十城尽管仍是紧锁城门,但是城楼上的守兵却因为连日来城外的震天军鼓声扰得疲惫不堪。就连坐在守城府大鱼大肉不披风霜的真静王亦被扰得日夜不得眠,显得眼泡浮肿,气虚神散。
毕竟那围在城外的是多年前就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罗。就算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虚张声势来扰乱城内守军的心神,让他们疲于奔命,可是他仍是不敢松懈,因为以他对鬼面阎罗的了解,此人心术从来都是令人难以捉摸,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起真正的进攻,不得不随时严防死守。
城外大营帐内,刚才诸位将领一番争辩仍未让坐于上首的方篱笙松口即刻发动进攻,众人来时的士气高昂又被压回体内,个个像憋屈的小媳妇般陆续退了出去。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高山才上前对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的方篱笙道:“不怪他们争论,已经过了这么多日子,您还不下令进攻,会影响士气的。”
方篱笙微睁开眼,“你特意留下来说道,我看不是影响士气,而是你沉不住气。”
高山窘迫一笑,“殿下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怕时间拖得长了,对皇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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