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胡氏并没有起疑,而是详细地说出了来云赌坊的位置,“莲花弄的弄口有两条大路,左边那条的中间就是来云赌坊。”
得知了位置,柳无忧和墨风直冲着赌坊而去。
现在正是雪停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比之前都要多些,店铺也已经重新开张做生意了,而卖菜的小摊也不少,趁着天气还算好,这一买一卖还挺热闹。
柳无忧和墨风转过莲花弄,朝来运赌坊而去。
赌坊的两个看门人看起来高大强壮,一看就知道是武功的打手,两人见到柳无忧他们进门,就拿眼睛仔细地打量,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可就是说不出味儿来。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心思到底粗了些,加上赌坊里的人一门心思都在输钱和赢钱的事情上,所以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个。
外面阴冷潮湿,而这赌坊里面人气十足。柳无忧一身赤金披风格外惹眼,看上去就像是个有钱的主。
“夫人,您打算怎么办?”一路上墨风问了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人都在赌坊里面了,总要知道怎么行动吧。
“赌钱,”柳无忧扔下两个字朝旁边的桌子走去,这张桌子正玩着找豆子的赌法,就是在三个空杯子中找到其中一个有豆子的,而下赌注的只有左右两边,中间不压,玩法十分简单,因此人也最多。看似玩法简单,但是赢钱的却不多,大多大财出小财入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张桌子的庄家是黑须男子。
“夫人,您正当是来消遣的?”墨风虽然佩服柳无忧个性直爽不拘一格,但是女人赌钱还是罕见的,就他这副打扮就已经引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了,就连在赌钱的黑须男子都注意到了,只是墨风女子神韵十足,他没发现出异样。
柳无忧指着三只碗对墨风说道,“我考考你啊,这一局是哪个有豆子?”
墨风信心十足,伸手找柳无忧要银子。
“干什么?”柳无忧见他摊手要钱的样子,疑惑问道。
“小人一准被您赚个翻翻出来。”墨风何止是很有信心啊,按他的意思,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而已。
“有信心是好事儿,可我没那么多银子给你浪费。”
一句话把墨风打击得体无完肤,好歹他也集聪明才智于一身得军师啊,怎么就被一个女子那么瞧不起呢,“夫人太小瞧小人了。”
“那这一局你猜猜?”
“猜就猜,”墨风找了个看得清楚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个被移地能将人看晕的碗。黑须男子停手之后,敲着碗大喊,“买多赢多,买大赚大,快快下手哦。”
赌客们根本没看清楚,凭着感觉下注,买定离手之后都已经齐声嚷着,左边和右边,旗鼓相当。
墨风指着左边那只碗,有十成十地把握,“豆子就在里面。”
“你确定?”柳无忧打算再给墨风一次机会。
“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墨风笃定道,以他的功力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那就等着瞧吧,”柳无忧含笑说道,她的神情告诉墨风,他猜错了。
黑须男子先开了右边,右边的碗里没有豆子,然后听到一片失望的声音,黑须男子把右边的银子都勾进了眼前,轮到左边时,墨风的脖子已经伸得老长了,看得身边得人对他指点不停。
“左边,左边。”是一溜整齐的声音,要是真的在左边,庄家就得赔银子给下注到左边的赌客,但是,如若在中间,那左边所有的银子也归了庄家所有。
在一片叫声中,黑须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掀开了碗,同样令人失望的是左边也是空的。
“原来是这样,”墨风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豆子在左边没错,是他在掀碗的时候,把豆子捏进了手里,所以才会没有的。”
“不错,就是这点把戏。”柳无忧在前世的时候,看到街头巷尾的没少有人这么摆摊骗钱的。
“那我们怎么做?如果是这样压那只碗都没用啊。”
“这得看你的了,”柳无忧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让墨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夫人这样子分明就是没什么好事情。
“夫人,您可别害我,小人还得留着清白娶妻的。”墨风央求柳无忧手下留情。
“放心,我保证你清清白白,”柳无忧把墨风拉倒黑须男子的对面,然后给他一个铜钱,吩咐道,“一会儿你看到他要拿豆子的时候,用这铜钱打他的手,他头疼了,便顾不上拿豆子了。”
“好,”这点事情根本就是小意思,墨风捏着铜钱伺机而动。
第二局,豆子正好在中间的碗里,所以没机会下注更没机会搞小动作了。
第三局,豆子在右边的碗里,柳无忧随即把所有的银子都放在了右边。
等着开奖的时候,柳无忧手心淌出许多汗,她知道要是墨风慢一拍,所有的银子就会没有的。
幸运的是墨风没有让柳无忧失望,等黑须男敲右边碗的同时,墨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铜钱飞了过去,只见碗嗤拉一声裂开了,红色豆子赫然出现在赌客们的面前。
黑须男以为是他自己敲碎了碗,自叹倒霉之后赔了银子,又拿了个新碗过来,继续赌局。
墨风接二连三地破坏了黑须男的计谋,而柳无忧手中的银子也慢慢多了起来,粗粗一看,大抵有十两银子。
两人欣喜若狂数银子的时候,三个大汉围了上来,“公子,小姐,请随我们走一趟。”
柳无忧本来是见好就收的,随知,黑须男意识到柳无忧两人来了之后接着输银子,借着拿新碗的时候,把此事告诉了赌坊的坊主。
柳无忧自然是不会如他们所愿,三个大汉见两人一点儿都不配合,只好来强的了,可是墨风在此,岂能轻而易举地拿人。
若只是三人,墨风对付起来绰绰有余,可是越来越多的大汉涌了进来,将墨风和柳无忧为了个紧紧实实。
“两位还是老老实实地上来一聚吧,”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墨风挨着柳无忧,生怕她出事,他已经很后悔为何要答应跟她来赌坊了,哪怕到时候被柳无忧告一状也就是一顿挨骂的事情,可是现在,万一出事情,他墨风有何脸面出现在天佑面前。
“小娘子挺厉害的么,”黑须男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逃得过我们大当家的法眼?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黑须男手一扬,二十来个大汉同时围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抓住柳无忧他们了。
一阵冷风从门外卷了进来,闪进三个人影,打头的就是天佑。
柳无忧瞧见后,高兴地差点喊出来了,可是看到天佑那张拉长的脸后,顿时不敢出声了。
“爷,”墨风喊了一声,那粗狂的男子声音顿时漏了陷,在场的人立刻哄堂大笑,都知道了他是男扮女装。
☆、120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须男被恶心的想吐了,因为他给墨风抛了不知道多少媚眼呢,还真的以为是什么清丽可人的真小妞呢。
“靖勇候在此,谁敢放肆,”说话的人是天佑带来的侍卫,那一声铠甲装束,好像品级还不低。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天佑,“侯爷也来赌坊?”这是他们的疑惑。
“放了我的人,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天佑冷眼扫向了黑须男,一身正气难以遮掩。
“原来是思安啊,我道是谁呢,”楼上的声音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好像很亲热,就因为对象是天佑。
“既然温公子在这儿,那就现身说话吧。”天佑微眯着眼睛,朝楼上看了过去,那一道被风吹起的帘子不停地晃动。
柳无忧好奇里面到底出来的是个什么人,竟然对天佑这么的客气。
帘边出现了一双白嫩的手,与那女人的无异,随后帘子飘起来,等里面的人出来后才徐徐落了下来。
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的银丝腰带极为惹眼,一块红似鸡血的宝石直直的垂在腰间,往上看去,一张阴柔如女子的脸正笑盈盈的,一双丹凤眼笑起来极为妩媚,堪堪比那女子还要强过几分,但是就这样一个人,却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不错,这男人就是相爷的幼子温月哲。
“思安兄,多年不见,你可安好?”温月哲的口吻亲热的像似碰见了老友。
“温公子客气了,景某人好得很。”
“那就再好不过了,上来坐坐?”温月哲盛情相邀,“我这赌坊里除了银子多那就是酒多,里面的好酒应有尽有。”
“景某人不善饮酒,翁温公子自便吧,我是来接人的,不是来喝酒的,”天佑显然没给温月哲面子,但是温月哲也不恼,反而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急什么,人肯定给你带走,只要你陪我喝几杯。”
眼下之意,天佑不陪他喝酒,就不让他把人带走。
“对不住了,景某人不是女倌儿,如何能陪你饮酒,”天佑婉言拒绝,“人我一定要带走,不管温公子愿不愿意。”
“我赌坊可不是什么花园等好玩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这两人在我赌坊里闹事,你想轻易带走岂不是让我太没面子了?”温乐哲说话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
天佑朝身边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朝那些打手走了过去,两边一下子对峙了起来,没有温乐哲和天佑的吩咐,又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