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两千匹布,你让我怎么送?”掌柜的恨不得砸晕自己,然后当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柳无忧沉脸冷声说道。
“我说柳二姑娘,能不能商量一下?”掌柜的看这么多人在,不卖不行,卖又不行,简直像是被贴在热锅上烤着那么难受。
“没的商量,”柳无忧满眼寒意,不容他人改变她的打算,不是看不起她么,她就让这明秀楼卖布给她还亏钱。
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厉害的姑娘,连这二十几年的老掌柜也看走眼了,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柳家的姑娘死过一回还真是不一样了,”门外的人连连称奇,打从庄子的人被沈钱袋子迷惑的财物两失,又被柳无忧等人解救出来,很多人对柳无忧有了改观,不想之前那样的嘲笑相对了。
“乡亲们可都瞧见的了,明秀楼百年老店,诚信为上,”柳无忧指着柜台后面的那块木板说道,“一个时辰内,方圆百里,所需货物,一律送达,如延误送不到,银子双倍送还。”
“大店就是牛,”有人说道,“不过我活了几十年了,还真是没有延误的。”
柳无忧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这家店狗眼看人低,当初一匹布都不卖给柳无忧,这次她就是来报当初那个仇的,二十两银子想心安理得放进口袋那,简直就是做梦。
掌柜的已经大冒冷汗了,这话店他也只是掌柜的而已,说真话的还是东家,因此他示意小伙计去把东家请来。
明秀楼的东家是地道的沈家庄人,名唤沈银全,年方二十,是这明秀楼的第四代接班人,他虽在楼上,可不清楚下面的情形,以为有老掌柜在了,就能放一百个心。直到小伙计去请他,他才施施然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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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流鼻涕,码字的时候要用餐巾纸塞住鼻孔,是不是有点装象的意思?
☆、94 筹谋
一身水蓝色长衫质地轻盈,显得他飘逸卓越,不过身形虽好,样貌却不怎么出众了,小时候得了麻风,因此长大后一脸的坑坑洼洼,说起来的事后,更为明显了。
“柳姑娘有礼,”沈银全得体地施了一礼,“不知我们家掌柜的什么地方得罪与你了?”
“沈老板客气了,”柳无忧略以回礼,不卑不亢道,“没什么大事,我要了你们库房里的两千匹布而已。”
“这是好事啊,”沈银全大笑道,“我们明秀楼开了那么久,姑娘还是第一个一口气买下两千匹布的人,我啊,一定要给你姑娘个好价格。”
说完,沈银全拿起算盘搁在手上,另外一只手飞速地剥着算盘珠子,生怕别人不晓得他打的一手好算盘。
一阵噼里啪啦后,沈银全抬起头,兴奋地满脸通红,“姑娘,两千匹白绸,共三百两银子,我给姑娘打个折扣,两百七十两银子。”
柳无忧闻言,眼睑一抬,懒懒地问道,“沈老板算错了吧?”
“错不了,一两半一匹,两千匹可不就是三百两嘛。”
门外的人屏气敛息,想看看柳无忧如何扭转局势,整个明秀楼东家当家作主。
“可……刚刚你们掌柜说了,十文钱一匹,二十两银子我都放在你们柜台上了,现在你又说要两百七十两,这是要讹我吗?”柳无忧冷冷地望着沈银全,让他给个说法。
“这家店我是东家,自然我说了算,”沈银全一句话就推翻了掌柜之前的说法,好像他是东家,说话自然是最有分量的。
“哦?”柳无忧美眸一抬,朝门外的乡亲们问道,“各位,你们买布的时候,是东家告诉你们价钱的呢,还是掌柜告诉的?”
年少东家,意气奋发,怎么会站在柜台后面供人询问价格呢。
“自然是掌柜的了。”有人回应。
沈银全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落进了柳无忧布下的圈套了。
“今天东家说了,他的话才算数,所以你们平时找掌柜的买布,有可能是买贵的,所以你们大可要求东家退换差价,而且他们明秀楼说了,买贵了,十倍差价奉陪。”
柳无忧不得不佩服自己,明秀楼的规矩真是对自己大大地有利啊。
“还钱!还钱!”这都还没回家拿布来呢,都已经起哄了。
沈银全的脸都耷下来了,怒瞪了老掌柜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老盖,你怎么就给我招惹了这么一顿活菩萨,是想我们绣楼最近太顺风顺水了吗?”
“东家,你听我说,这女子嘴皮子厉害得很,一下子就招来了了这么多乡亲,我也是没办法被赶了上去,上次您不是交代,柳家穷,买不起布的,索性就说个大的。谁知这次她准备了银子过来的。”掌柜的说十文钱其实不贵,而是后面他往大的说去了,库房刚好两千匹,要是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吓吓柳无忧也好。
“你傻啊,现在柳家今非昔比了好不好,”沈银全听了掌柜的话,忍不住拿手指戳他的脑门,“你一年四季都待在这柜台后面,不懂就被别给我瞎说。”
“那怎么办啊,东家?”掌柜的直冒冷汗。
沈银全骂了几句无计可施,“还能怎么办,把布卖给人家啊,不然那么多人来退货要银子,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说起来,沈银全这样也是顾不上自己刚刚一通忙活了,什么三百两两百七十两,都是白说了。
最后,还是依着老掌柜说的,十文钱一匹卖给柳无忧。
“东家果然是诚信之人,那么我等着一个时辰后收货了。”柳无忧一脚跨出了门槛,可是没走成,衣袖被拉住了。
沈银全拉着柳无忧的袖子,难掩郁闷之色,“姑娘,这么低的价格都卖给你了,能否通融一下?”
“对不起了,沈老板,我等着这一批布有用,耽误不得。”
“可是一个时辰……”实在是办不到啊。
柳无忧冷下脸来,重提旧事,沉声道,“当初小女子要买你们家布的时候,你们欺我而不卖,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求于我?”
“那个……那个……”沈银全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在大家面前提沈钱袋子。
“乡亲们,今日你们给做个见证,要是他们一个时辰之后送不完,所奉还的银子给各位拿去买酒喝。”
柳无忧慷慨大方,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酒啊,足矣让外面的这群人醉生梦死。
“有话好好说……”沈银全一看情势即将失去控制,拉着柳无忧的衣袖不放。
柳无忧一摆手,甩开了沈银全,穿过人群坐上了小娇。
“姑娘,我们是去茶庄还是回宅子?”甲君问道。
“回家!”
“这些布不是要送去茶庄嘛,我们回家了谁看着。”
“那么多人帮我看着,我还需要担心什么,”柳无忧惬意地一路摇晃着,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
本意是买布,顺便还出了一口恶气,看谁敢再小看她柳家。
刚跨进外院的门槛,就听见内院天井一阵喧闹,柳无忧走进一看,张冲竟然拿了很多的糖果给三个小的吃,说是糖果,无非就是嗪糖,吃在嘴里就是一股子地瓜的味道,因此这嗪糖就是用地瓜熬制的,他们俗称瓜糖。
“忧妹,你回来了?”张冲见柳无忧要往自个儿屋里走去的时候,急忙追了上来,双手奉上一把瓜糖,“这些糖是打算我们成亲的时候用的,你尝尝,特别甜。”
说起成亲,柳无忧脚步一顿,蹙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迎亲?”
张冲闻言,高兴地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迫不及待地说道,“十天,十天后怎么样?”
“十天?”柳无忧问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你再次来求亲,难道春梅不知道?”
“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张冲讪讪地回道,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转了出去。
“怎么就不能提了,这花轿要是抬进你张家的门,那里面的新娘子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既然这样,那春梅算什么呢。”
张冲一听柳无忧在意春梅,于是改口道,“她……顶多算个丫鬟,连小妾都不是,这样忧妹就不用担心了吧。”
笑话,她担心什么,柳无忧心里冷笑道,再给你几天舒服日子吧,等以后可没这么悠闲喽。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春梅来闹喜堂。”
“不会,绝对不会,”张冲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她已经被我打发道曹家村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敢情春梅不在身边,难怪这张冲敢这么多日子出现沈家庄,看来等刘三妹嫁过去之后,还得通知春梅一声,别到时候刘三妹孩子都生了,她还不知道张冲成亲了。
“那你先回去吧,十天早上吉时相迎。”
柳无忧都没正眼瞧过张冲一眼,扭头就回屋了。
进屋关门时,柳无忧感觉肩头一紧,被人抱住了,等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笑道,“天佑,你就不怕我来个猴子偷桃的把式。”
“娘子……”天佑的气息尽数喷在了柳无忧白皙剔滑的脖颈,“娘子好狠心,难道你就不怕我断子绝孙?”
“谁让你偷偷抱我来着,”柳无忧难得享受这一份静谧,在天佑的怀抱里格外的安心,不必装成一个大女人的样子,相比较前世身边没有个依靠,现在是好上几百倍了,至少身边有个人在你的累的时候给你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