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在他跌倒的时候,便跳到了一旁,它可不想一起摔下去,多丢圣兽的脸啊。
“怎么,今天想起给娘亲行大礼了?”凌若夕挑眉轻笑道,脚尖轻轻捅了捅凌小白的腰,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这儿子,一天不耍宝,他就忍不住是不是?
“嘿嘿嘿,娘亲
。”凌小白挠着脑袋,舔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宝宝只是见你在努力修炼,不好意思打扰你嘛。”
“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凌若夕口中轻哼一声,“说吧,又有什么事想要求我?”
若不是有所求,他哪儿会变成这副德性?
知子莫如母,这凌小白眼珠转一转,凌若夕就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多半是这两天被自己勒令留在院子里,觉得无趣,盘算着想要出去玩儿了。
“娘亲,你懂的,宝宝这两天一直有在努力锻炼,但是,你说过必须得要劳逸结合,宝宝申请,出去转转。”凌小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希望凌若夕能放他一天假,让他出去透透风,再这么关下去,他都快关成傻子了。
“你难道不知道前两天惹出多大的事?现在出去,就不怕被人追杀?”话虽如此,但她的脸上可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惧怕,不过是吓吓凌小白。
但到底是她亲自教导的儿子,凌小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吓到?他昂着头,挺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道:“宝宝才不怕!有坏蛋,来一个宝宝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打到他们屁滚尿流。”
“啪。”凌若夕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狠狠地敲在他的脑门上,“谁让你学得这么暴力的?”
躲在一旁看戏的黑狼,忍不住在心底腹诽道,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做娘的如此暴力,儿子又能斯文到哪儿去?
“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嘀咕什么了?”凌若夕凌厉的眼刀,狠狠刺向一旁作壁上观的黑狼,它顿时一怔,慌忙摇头。
“没有就好。”凌若夕啪啪地扭动着手指,指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碎响,吓得黑狼浑身的鬃毛纷纷竖起,一秒钟从仓鼠变成了刺猬。
凌小白顶着一戳呆毛,可怜巴巴地扯着凌若夕的衣袖,希望能够说服她答应下来。
“很想出去?”凌若夕幽幽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了一般。
“恩。”他重重点头,不是很想,是非常想,想当初在落日城,他哪天不是四处乱跑的?也就回到京师,娘亲老管束着他,不让他胡乱闲逛。
凌小白骨子里似乎就安分不下来,若是把他当作金丝雀,大概他能死在金笼子里。
“好,依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出去的一切开销……”
“各负各的。”凌小白赶紧接嘴,他用脑袋发誓,娘亲绝对是想趁火打劫,他必须要把这种事,抹杀在摇篮中,绝不能让娘亲抓住机会就剥削自己,不然,即使他拥有一座金山,也抗不住娘亲这么消耗啊。
凌若夕哪儿会不明白他心里那点算盘?顿时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算了,还说将来要养娘亲,看你这副财迷的德性,我啊,不指望你了。”
她面露一丝惆怅,转过身,准备更衣,陪凌小白出去散散心
看着她落寞?失望?的背影,凌小白的脸色逐渐黯淡下去,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娘亲!”身后忽然间响起一道响亮的呼唤,凌若夕嘴角一弯,知道这小鱼上钩了,不过转过身来时,神色依旧显得黯然,仿佛受到了打击一般,看得黑狼心底暗暗佩服,什么叫演技?这才是演技!
“娘亲,宝宝知错了,宝宝的银子就是娘亲的银子,宝宝不该这么小气,娘亲待会儿想要买什么,告诉宝宝,宝宝送给你。”凌小白拍着自己的胸口,特豪气地说道,虽然他很爱财,但是,比起娘亲来,银子算得了什么?
“算了吧,你会心疼的。”凌若夕先是一惊,尔后,再度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会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娘亲更重要了。”凌小白信誓旦旦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凌若夕眼底狡诈的笑意,更不知道,他又一次被自个儿的亲娘给糊弄了。
直到两人一兽不紧不慢离开院落,凌小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怎样惨绝人寰的霸王条件,悔啊,悔得肠子都快要青了,可偏偏,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根本不可能收回,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自己即将空掉的钱囊默哀。
瞧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凌若夕在心里窃笑不已,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像个五岁大的孩子,会失望,会埋怨,会调皮。
拒绝了家丁准备的马车,顺着府外的幽静石路,朝着集市走去,暖暖的阳光从头顶上洒下,仿佛为他们母子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中,一高一矮的身影,温馨得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
云旭躲藏在暗中,失神地凝视着他们俩的背影,若是少主在,可不是一家三口团聚了吗?
此时,云族内。
“唔!”正坐在雕栏玉砌的殿宇正厅中的云井辰,忽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方才好像有什么人在念叨他。
“少主,灵根丸消失在族里,此事事关重大,请少主定夺。”下方一名鬓发微白的属下朗声开口,笔挺站立的身影,从正在议论的人群中走出,直直看向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走神的红衣男子,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云井辰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中央,对来自下方复杂不一的目光视而不见,浑身好似没有骨头般,姿态放浪且随性,看得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连连摇头。
云族多年来,何时有过此等放浪形骸的继承人?比起向来中规中矩,懂事听话的二少爷,这位少主,可谓是离经叛道,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毫无仪态可言,且公然走神,他真的当得起少主的重任吗?
“本尊很想知道,灵根丸是在本尊离开族里的时间被人盗走,诸位都是族里德高望重的前辈,灵药失踪,尔等不去寻找,却等着本尊回来解决,这是何道理?难道少了本尊,你们通通不会办事了吗?”云井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话,柔软至极,脸上甚至挂着一抹邪魅妖娆的浅笑。
但却让原本吵吵闹闹的诸多高手,下意识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乖巧得不得了。
第一卷 第57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井辰虽然年少,但在云族内,却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拥有不少尽心拥戴他,忠于他的属下,且名望极高,以至于,他一怒,在场众多高手莫不是不敢吭声。
“大长老,你来向本尊解释解释这一切,如何?”云井辰深邃如海的黑眸转向一旁的大长老,低声说道,妖娆的面容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好似向长辈虚心请教的孩子,只可惜,那笑不达眼底
大长老虽说年过半百,却中气十足,他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下首,闻言,嘴唇微微抿紧。
“怎么,大长老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吗?”云井辰笑得愈发动人,但整个大殿,却莫名地被一股寒流所占据,不少人纷纷垂下头去,不敢直视他那张太过妖孽的脸庞。
少主这是要拿长老开刀了。
这个认知,浮现在众人的头顶上,让他们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唯恐被战火殃及。
谁不知道,以大长老为首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暗地里支持二少爷云井寒夺权,妄想将少主拉下马,取其而代之,如今少主回来,恐怕这云族,要乱了。
“少主,此事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当务之急应当是寻回灵药,若是落入外人之手,云族白宁的清静,必将受损,世人多年来一直在打听着云族的所在,若是当真被人得知,云族避世的承诺,必将毁于一旦,请少主以大事为重。”大长老沉声说道,避重就轻,妄想就云井辰的质问糊弄过去,泛着精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恶毒,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公然挑衅他,这云井辰,莫不是当少主当傻了?即便是他父亲,也不敢对他如此说话,更何况是他?
“哦?若是本尊没有记错,族里的守卫,常年来,是由大长老一手掌管的,这出了问题,却要本尊来为你解决,世上有这种说法吗?”云井辰脸上的笑容顿时被冰冷取代,锐利的眼眸,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刺向大长老,想要糊弄他?真以为他是软柿子吗?
眼见二人之间的硝烟越来越浓郁,二长老这个老好人急忙出声,缓和气氛:“少主和大哥说得各有道理,不过,在老夫看来,目前最要紧的,是查出灵药的下落,等到灵药找回,再追究过错,也不迟,族长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不错,二长老所言甚是。”有人出头,自然有人附议,大长老的势力在云族遍布甚广,不少弟子,是他的拥护者,如今自然要替他说话。
云井辰危险地眯起眼,看着下方为大长老求情的众人,挨个记下他们的身份,在场二十多人里,足足有半数,是大长老的人,呵,他竟不知,他这个少主,竟还比不上一个年事已高的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