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云十二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黑,果然够黑!不愧是少主的血脉。
“凌小白,你是吃饱了撑着是吗?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种权利了?”凌若夕掰了掰手指头,横眉怒目瞪着一脸无辜的儿子,很想揍上一拳。
这丫的,为了钱居然屡次出卖自己?
“娘亲,免费得一个侍卫不是很好吗?将来有人挑衅、找碴,咱们就把侍卫叫出来,让他去教训人去,打出了事儿,他自己扛着受着,跟咱们没关系,您说是不是?”凌小白开始细数留下云十二的各种好处。
“你是想捡便宜吧?”凌若夕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却又不得不承认,凌小白的建议有好处。
云十二默默地抬起头,望着漆黑的苍穹,这种事当着他这个当事者的人讨论,真的好吗?
“快点说啦,你到底要不要给钱?要么给钱啊,要么滚蛋。”凌小白是把凌若夕的强悍,学得十足,下起命令来,更是毫不拖泥带水。
“十二愿意。”左右将来可以向少主要回来,这么一想,云十二倒也想通了,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
凌若夕一见他这副表情,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冷笑一声,按照她的直觉,那男人绝对是阴起人来不择手段的主,恐怕这人的愿望要落空了。
待到母子俩入睡后,云十二挥手解开院子里的结界,整个丞相府,竟无一人发现,云井辰来过的事,静悄悄的,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明。
云井辰在日出前返回云族,风尘仆仆地归来,他冷冷地睨了一眼书房外等候的云旭一眼,凉薄的唇角缓缓翘起,些许讥讽的弧线:“云旭,胆子够大啊,什么时候在本尊面前,你也学会撒谎了?为什么对六年前的事隐而不报?为什么不告诉本尊,凌若夕是小白的娘亲,是六年前的那个女人?”
闻言,云旭脸色微微一变,慌乱跪在地上,“请少主恕罪,云旭……云旭……”
“怎么,没有理由?”云井辰双手环在胸前,微微上滑的衣袖内,露出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手指上,布满不少茧子。
他虽是随意地站在原地,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让屋子里的空气寸寸冰冻,分外压抑。
云旭不敢说出实情,但再次隐瞒云井辰,他又做不到,一时间徘徊两难。
第一卷 第38章 云旭被罚
“怎么,没话说了吗?”云井辰邪魅地笑着,只是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冷意,浅薄的眼皮轻轻抬起,云淡风轻地看了地上的云旭一眼,“云旭,你跟随在本尊身边多久了?”
云旭背脊一僵,一股寒流顺着他的背脊窜上头皮,按捺住内心的惧怕,他颤声道:“云旭自幼跟随少主,如今已有近十五年。”
“你可知本尊生平最讨厌什么吗?”云井辰再度问道,语调尤为轻柔,像是在和情人低语,透着一股子柔软绵绵的感觉,但落在云旭耳中,却好似恶魔的呢喃,分外可怕。
他用力闭上眼,深吸口气,平复着骇然动荡的心潮,“少主生平最厌恶被人欺骗。”
“恩,很好。”云井辰满意地轻笑一声,身体从门框上直起,缓缓走向云旭,看似沉稳缓慢的步伐,却带着一股可怕的压迫感,让云旭脸色在瞬间惨白,冷汗不止。
“告诉本尊,为什么要隐瞒?你可知,本尊这几年一直在寻找那一夜的女子。”云井辰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云旭,低声问道,自从六年前玄力反噬,导致他走火入魔后,他再也没有出过云族,只能让最信赖的隐卫前去打听消息,足足六年,他竟隐而不报!这对云井辰而言,绝非一件小事。
“若不是京城中流言太过剧烈,你打算隐瞒本尊到几时?”云井辰再度逼问道,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云旭有些吃不消。
“属下知罪。”他紧抿着唇瓣,始终未曾将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少主这些年虽然在外放浪形骸,玩世不恭,时常流连烟花之地,但他却是知道的,少主向来洁身自好,唯一一次对女子破例,占了对方的身体,就只有六年前那一次,以至于,清醒后,少主便惦记着要找到她,给她名分。
云族怎么可能有一个名声不好的少夫人?他又怎么忍心见到妹妹云玲以泪洗面?所以,只能选择隐瞒,只是没想到,所谓的废物大小姐,竟根本不是传言中那般无能,他更是没想到,六年后,竟会多出一个小少爷来。
纸终究包不住火,云旭的心沉入了谷底,他朝着云井辰重重叩首,“请少主责罚。”
“自己去刑堂领罚,一个月内,本尊不想见到你。”云井辰冷声说道。
云旭立即起身,恭敬地弯腰行礼准备离去,刚迈开一个脚步,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只此一次,下一次,本尊绝不留情,即使是你。”
“是。”云旭不敢犹豫,大概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欺骗少主,蒙混少主了。
抵达云族刑堂,他自觉地脱掉长衫,卸下武器,站在刑具前,铁环自动将他的四肢、蛮腰固定住,让他无法动弹,封住全身所有筋脉,闭上眼,等待着酷刑的到来。
这里是云族历年来,惩罚不听话奴仆、下属的地方,常见的刑具、审讯的残酷工具,应有尽有。
没过多久,刑堂里就传出一声声痛苦的闷哼声,还有皮鞭鞭挞的声音,当云玲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刑堂时,一千鞭刑已经完毕,整个刑堂内,只有被挂在墙壁上,浑身是血的云旭一人,漆黑的大堂攥刻着凶神恶煞的飞禽走兽,还有各种鬼面,看上去犹如阎王殿般,森冷、恐怖。
云玲快步走到云旭跟前,解掉他身上的铁环,一把将人扶住,“哥!你有没有怎么样?少主他为什么会罚你?”
云旭喘了几口气,每一下,都能牵扯到身上伤口的疼痛,但他脸上却连一丝痛苦也没有露出,若不是这一身斑斑的血渍,很难想象他经历过怎样可怕的酷刑。
“我没事,云玲,别怪少主,少主已经法外开恩了。”云旭断断续续地说道,若是有玄力护体,区区鞭刑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但自动封住玄力,他的身体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千鞭刑下来,不死也惨,但好在刑堂的人都是熟手,每一鞭虽然疼,却不会造成内伤,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云玲紧抿着唇瓣,心里很不是滋味,“哥,到底怎么了?”
“少主他,已经知道了,六年前的事。”云旭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眸半闭着。
云旭脸色骤然一变,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少主怎么会知道?”
“十二告诉了少主京师里的流言蜚语,少主今夜去探望过凌若夕。”
“就因为这样,少主就忍心惩罚你吗?”云玲紧握住拳头,语调里充满了不满与愤慨,并非冲着云井辰,而是冲着凌若夕,在她眼中,若不是这女人闹出这些事,六年前的丑闻又怎么会曝光?怎么会牵连到她的哥哥受过?
“云玲,听哥一句劝,别再迷恋少主了,少主他这次,对凌若夕真的是不同的。”云旭太了解云井辰,若非感兴趣,感到好奇,少主怎么会在一个女人身上付这么大的精力?忍耐她一次次的挑衅与不敬?
“哥,我扶你去上药。”云玲尴尬地将话题转开,放下?谈何容易,若是能放下,这么多年,她何苦越陷越深呢?
她只知道,当她跟随在少主身边,这辈子就是少主的人了,她是少主手里的一把利剑,越是可以为他去死的,爱慕着他的可怜虫,但如今,连这样的资格,也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剥夺了吗?
“啊切!”大清早正在院子里怜惜拳击的凌若夕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抱住用布帛做的简易沙包,揉了揉鼻尖,是谁在惦记她,诅咒她吗?
“娘亲,宝宝申请休息。”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石凳上方一块木板上的凌小白,满脸热汗地说道。
“不行,继续,还有一个时辰。”凌若夕连犹豫也没有直接驳回了他的请求。
“可是娘亲,宝宝真的很累,真的很累嘛。”凌小白每一次进行身体训练,几乎都要说上这么一番话,然后再加上一个幽怨的表情,几乎能秒杀所有女人,刺中她们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凌若夕横了他一眼,“你是想现在练基本功,还是想将来,我十二个时辰日日夜夜保护你,恩?”
“宝宝继续。”凌小白咬着牙,小小的身体在木板上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有掉落的可能,但每每快要坚持不住时,他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娘亲努力的神情,尔后,便会有滔天的勇气,坚持下去。
“蹬蹬蹬。”院子外,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凌若夕啪地一声将沙包拍开,没有让凌小白停止,自顾自地走到门口,看着正渐行渐近的一名嬷嬷。
略显花白的头发扎成老人髻,穿着灰色的长衫,身材略显臃肿,后方还跟着四名婢女,阵仗不可谓不大。
“见过大小姐。”嬷嬷径直走到凌若夕面前屈膝问安,随后视线越过她,落在了凌小白的身上,她照旧行礼:“见过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