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这人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独独钟爱银子,所以呢,才有了版权费一说,看在小爷和你还算认识的份儿上,就给个一万两吧。”凌小白一副我很大方很大度的模样,连口气也是一副施舍的语调。
一万两……
云井辰不怒反笑,他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凌小白的脑袋:“小白啊,你有做土匪的潜能。”
他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打算抢钱呢。
凌小白立即挺起胸膛,“小爷的终身愿望就是做一个有前途有未来的土匪,打家劫舍。”
“咳。”凌若夕警告性的咳嗽一声,示意他别越说越过火。
凌小白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冲她讨好的扯了扯嘴角,“那啥,宝宝刚才说错了,宝宝的愿望和梦想怎么可能这么没有水平呢。”
水平?他还知道水平这种东西?凌若夕无力的盖住脸,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无奈。
“做土匪不好,还是做山贼好,宝宝要劫富济贫,做一个享誉世界的山贼。”话铿锵有力,却带着莫名的喜感。
凌若夕连连叹气,她的教育是不是太失败了?否则,儿子怎么会以做贼为终身目标?能稍微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吗?敢吗?
“噗哧。”云井辰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开了怀,“小白,你够强。”
他高高竖起了拇指,眉眼含笑,那宛如琉璃般璀璨的凤目里,更是流光溢彩。
凌小白得了夸奖,面颊有些绯烫,他别扭的转过头去,嘟嚷道:“就算你这么说,小爷也不会降低价格的。”
“不,本尊可没有要占用你版权的念头。”云井辰急忙解释道,他绝不会做一个冤大头!
“啊?”凌小白傻眼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要不八千两?”
“不。”
“五千?”
“不!”
……
价格一次次被降低,可云井辰的立场始终坚定,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凌若夕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大一小相似的容颜此刻就在她面前晃动,一个满脸讨好,一个则一脸坚定,怎么看怎么好笑。
就连站在一旁的云旭,也看着了迷。
用过早膳,云井辰强拽着凌若夕以做她的对手为由,拉她去后院散步。
凌小白没能大赚一笔,整个人宛如恹恹的茄子,无力的将额头抵住桌面,浑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这年头,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啊。”他幽怨地喃喃着,继续缅怀那还未到手就已经失去的银子。
云旭有些不忍,他急忙走上前,出声道:“小少爷,要不,这十两银子,属下就……”
他宽慰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手里的银子立即被凌小白给拽走,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副谁来也不肯交出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低迷与落寞?
云旭茫然的看了看只剩下一团空气的手掌,再看看他紧抱在怀中的银子,嘴角狠狠抖动了两下,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一个钱奴产生同情心,现在遭报应了吧。
“不愧是小爷的人,不错!小爷很欣赏你。”凌小白兴高采烈的站在木椅上,踮着脚,哥俩好似的拍着他的肩膀,浑然不顾云旭此刻全身的僵硬,夸赞的话一句接一句从嘴里吐出,即使是云旭,此刻也难免听得脸红。
“为小少爷分忧,是属下的分内事。”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忠心。
“恩,继续干,将来小爷的幸福,就要看你的了。”凌小白打定主意,要把云旭这个有潜能的苗子培养成自己的金山,于是,他笑得愈发得意。
还没走多远的二人听着从正厅里传出的动静,默默的抽了抽眼角。
“云旭还真是单纯啊。”凌若夕幽幽说道,她真心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是怎么被她儿子给糊弄住的,而且,她心里这自豪的感受又是为毛?
云井辰呵呵强笑了两声,“是啊,的确够单纯,缺练!”
“我开始为他默哀了。”他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代表着云旭接下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凌若夕没有始作俑者的负罪感,而是耸耸肩,继续往院子里走。
“小白他打小就这样?”这是藏在云井辰心里许久的疑惑,一个不足六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长成这副德性的?
这小时候便如此爱敛财,将来长大之后那还得了么?
“你对我培养出的儿子很有意见?”凌若夕漠然睨了他一眼,语调平平,但却莫名的让人有种危险感。
云井辰急忙摇头,他是傻了这时候才会点头。
“哼,这世上谁都有可能背叛他,伤害他,唯有银子不会。”凌若夕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双手背负在身后,背影略显冰寒。
“这算是经验之谈么?”云井辰驻足停在原地,目光幽幽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低语道。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要经受过多少次的背叛,多少次的伤害,才能够看明白,说得这般不在乎?
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抽痛,铺天盖地的怜惜如同潮水,溢满了他的心窝,云井辰带着宠溺且无奈的笑,摇摇头。
不管是谁伤害了她,如今他在,哪怕她不相信,他也会做到让她相信,这世上,还有比银子,更加忠诚,更加可靠的存在!
想通了这一点后,云井辰的心情瞬间大好,嘴角的微笑多了一分释然,一分坚决。
第一卷 第220章 暧昧涌动
云族的店铺全数停业,并且在朝廷大力度的排挤与打压下,没有做任何的反抗,退出南诏,这本该是南宫玉极其想要见到的场面,但事情的发展,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出乎人的意料。
云族的产业在南诏国根深蒂固,突然间被朝廷连根拔起,以其为生物链的商人纷纷叫苦,怨声载道
煤矿、饮食、青楼……种种产业没有了供货商,没有了最大的提供者,连带着引起各地店铺难有货源的连锁反应。
商人们囤积的货物被百姓一抢而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供货的人,以至于只能被迫停业。
南诏国内,民怨开始沸腾,起初只是民间的一些老百姓,而今,还加上了快要失去生计的商人,甚至就连各地方的员外,也加入其中,他们写着万民书,送往京城,请求南宫玉停止这自掘坟墓的做法。
一日日送到朝廷的万民书来自全国各地,南宫玉不仅没有撤回旨意,更是愈发坚定要将云族从南诏驱逐的念头。
一个仅仅是退出南诏的世家,却能引起这般可怕的轩然大波,甚至引来民怨,这让他怎能不恐?怎能不惧?他甚至担心着,若是有朝一日,云族振臂高呼,这些百姓是不是就会背叛朝廷,背叛皇室,以他们马首是瞻?
帝王的多疑让他很难不去这么想,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会如同毒草般,疯狂的滋长。
嫉妒与不甘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完全无视了朝堂众人的力鉴,无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民声,一意孤行。
“呵,他这是打算要和本尊死拼到底吗?”云井辰随手将刚刚传回的密信扔开,冷笑道,峻拔的身躯慵懒地斜靠在书房的木椅中,姿态孤傲,眉宇间更是闪烁着不屑的冷光。
在他看来,南宫玉这是在一步一步把他自个儿给逼入绝境,一个刚坐稳龙位的男人,居然有胆子和云族叫板?这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又是什么?
“不用理会他,比起将他一次解决,本尊更喜欢追捕老鼠,让老鼠疲于奔命的滋味。”他低垂下眼睑,身后大开的窗户外,有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将他的身躯笼罩在一层璀璨的光晕中,犹如神祗,不可直视。
云旭敛去眸中澎湃的激昂,垂下头,手掌紧握腰间的佩刀刀柄,不论少主做出什么决定,他都将追随他。
“放出风去,南宫玉被私情冲昏了头脑,对天下万民的生死置之不理。”手指微微弯曲着,他抬眸吩咐道,“既然要玩,那就慢慢玩,本尊很期待,当他倚仗的江山被他亲手捣毁,那种滋味,会让他何其痛苦。”
阴鸷的话语却偏生又带着说不出的优雅,云旭心尖一颤,立即领命。
在云族的情报网有心的策动下,南诏国内立即掀起了一股针对南宫玉的怨言,百姓们被高粮价,高物价逼得难以生存,他们心里的怒火需要一个渠道进行发泄,而云井辰则把这炮口,对准了南宫玉,一时间,不少百姓开始埋怨起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天子,起先,他们还顾忌着不敢大声说出口,但当民怨一次次膨胀,到最后,各地已有不少的起义事件发生。
朝廷派出兵马进行强行镇压,不仅没能让民怨消失,反而火上浇油的更加令其沸腾。
“你做的?”凌若夕一身男子打扮从街上回来,她每日都会去外面转转,听听外界的动静,而今日,外面议论最多的,便是南宫玉为私情不顾江山的事,她连想也不用想,便猜到在背地里煽风点火的人,必是他无疑
墨色的劲装紧贴在身上,一条乌黑缎带束在腰间,她悠然推开门,站在书房的中央,挑眉睨着对面书桌后的红衣男子,眸光略显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