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小仓鼠咻地从被褥下冒出头来,冲着凌若夕古怪掉叫了几声,你才是东西,你全家是东西!
凌小白看着完全无视掉自己的话,出现在自个儿娘亲面前的小宠物,只觉得五雷轰顶。
完蛋了!
他究竟要怎么给娘亲解释这突然多出来的玩意儿?
“恩?”凌若夕松开手,任由儿子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凑近床榻,每一步都带来一股雄厚的威压,衣诀无风自摆,小仓鼠浑身一抖,下意识想要后退,艾玛,这女人给它的感觉怎么同少主一样?好可怕,嘤嘤嘤嘤,少主救命啊……
浅短的尾巴被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拽起,黑狼整个倒吊过来,四肢凌空挥舞着,口中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好似在抱怨某人太暴力的行为。
“这东西,哪儿来的?”凌若夕再度问道,凉飕飕的眼刀狠狠刺向一旁恨不得把自己当作空气的小奶包身上。
“这……小爷在大街上买来的。”凌小白说得那叫一个坦然,只可惜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却被凌若夕看在眼里。
她的儿子居然学会对自己说谎了?
面色愈发阴沉下去,和锅底几乎没什么两样:“凌小白!”
“砰!”一声怒喝后,小奶包习惯性地跪在地上,双手死命揪住自己的耳朵,泪眼泼洒地看着处于盛怒中的亲娘。
怎么办,他好像把娘亲给惹毛了。
“娘亲,宝宝错了,宝宝真的知道错了。”他哽咽地说道,唇红齿白的脸蛋,布满了泪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我警告过你,不要随随便便收旁人的东西,这种来历不明,品种不明的东西,很有可能带来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凌若夕早在看见这只小仓鼠时,就发现了它的不寻常,探查的玄力碰到它的身体便石沉大海般被它吸收掉,这只小东西,绝对不是凡品,怎么可能是在大街上随随便便能够买到的?
手指在半空中左右摇晃了两下,对上小仓鼠欲哭无泪的黑眼睛,“小东西,会说话吗?”
“吱吱吱吱!”仓鼠很不满意她一口一个小东西,它是赫赫有名的黑狼,是云族的圣宠,丫的,这女人根本不识货。
“恩?”接收到小东西幽怨的眼神,凌若夕英挺的眉梢微微翘起,随手一扔,凌小白手忙脚乱地将黑狼在空中接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险,这么小的家伙万一摔到地上,岂不是得没命了?
黑狼在他怀里不停地蹭着,时不时还用一双小眼睛瞪着凌若夕,无声地控诉着她的暴行,这女人根本就是恶魔!
要知道,在族里,任何一个女人看见自己,莫不是眼冒红心,把自己当作最心爱的宠物,如今遇到这么一个不把它堂堂云族圣宠放在眼里的女人,巨大的罗刹,让黑狼好不委屈。
“这么小的家伙,既不能卖钱,又不能当作备用食材,留着做什么?”凌若夕冷声问道,昨夜小白彻夜不归,今天一回来,不仅带来了两个绝世高手,还多了一个小家伙,要说这东西和那红衣男子没有关系,她怎么可能相信?
仓鼠咻地从凌小白的怀中跳到房间中央的木桌上,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尖利的牙齿:“吱吱吱!”
它能杀人,能擦地,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宠物!
“娘亲,就让它留下嘛,它真的很有用,好不好!好不好嘛。”凌小白撅着嘴,撒娇道,那糯糯的语调,几乎让凌若夕的心,快要融化掉。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小东西,我姑且留下你,若是你胆敢对小白不利,我会让你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明白吗?”
手指戳了戳仓鼠的脑门,她恶声恶气地警告道,眼底杀气肆虐。
“谢谢娘亲。”凌小白一把将还打算向凌若夕示威的仓鼠搂在怀里,咧开嘴笑得格外满足。
“娘亲时候不早了,宝宝先回房,您慢慢休息啊。”好不容易度过难关,给凌小白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留下,一骨碌闪出房门,却在踏出房门的刹那,脸色一僵,貌似,这间房就是他的吧?
“小少爷,您怎么从房间里出来了?”竹意头很没有眼色地在某小孩的伤口上撒盐。
“小爷精神好,起床准备练功行不行?”凌小白故作淡定地反问道,抬脚走下木梯,对竹意头惊愕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默默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天没亮呢,小少爷就打算练功了?大小姐平日里究竟有多折腾小少爷啊。
摇摇头,心底对这位年仅五岁的小少爷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摊上这么一位毫无人性的娘亲,小少爷未来的日子,绝对是多灾多难,可怜咯。
目送凌小白离开,凌若夕盘腿坐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细长的睫毛在眼角下方洒落一圈深沉的暗色。
体内的玄力正在疯狂地涌动着。
输!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的实力有多卑微,想要变强,强到可以用这双手保护好她所在乎的一切,强到任何人也不能从她的身边夺走什么。
这样的决心前所未有的剧烈,青阶的玄力自体内释放出来,犹如一个金刚罩,将她婀娜的身姿照耀在其中,青与蓝的色泽不停地变换着,热汗顺着脸颊滴落。
“轰!”
巨大的气流席卷整个房间,桌椅叮当直响。
“呵,男人,我还得多谢你,”睁开眼,黑色的眼眸浩瀚如深海,光华流转,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澎湃的力量,她蓦地握紧拳头:“要不是你,我还无法这么快突破瓶颈。”
下一次见面时,今夜的账,她绝对要双倍讨回来!
第一卷 第23章 相杀不相爱
“啊切!”正在城内客栈落脚的云井辰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痒痒的鼻尖,嘀咕道:“难道有佳人正在思念本尊?”
云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好似没有看见他的异样一般,心思早已飞走。
今夜那名女子,的确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想到临走时,少主的举动,他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少主对那女子上心了?还是说,察觉到了她的身份?
“云旭,”云井辰慵懒地斜靠在木椅上,嘴角弯起一抹邪气的笑:“你说,是不是那女人在念叨本尊,恩?”
云旭嘴角猛地一抽,很想告诉自己的少主,就算是挂念,那女人也只会挂念着如何报仇。
但看看少主隐露期待的表情,他决定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
“怎么会有如此有趣的女人呢?明明弱小到本尊一只手指就能捏死,却偏偏有一双强者的眼睛。”云井辰低声呢喃道,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本尊要知道,所有有关于她的事,明白吗?”
“少主,我们此番是为了标车被劫一事,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断不该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拖延回族的时间。”云旭心头咯噔一下,立即出声想要阻止云井辰的念想。
“无妨,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东西,本尊可不想轻易错过,至少,在本尊的兴趣消失前,本尊不会离去。”云井辰打定主意要赖在凌若夕身边,他已经拥有了世间的一切,如今,终于有能够让他产生兴趣的东西出现,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云旭见他态度强硬,只能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走出房间,体贴地将房门合上,他脸上的恭敬之色被凝重取代,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提笔疾书,将今夜所发生的事,写在信笺上,利用白鸽,传回云族。
“妹妹,大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目送那只白鸽消失在夜色中,他惆怅地呢喃道。
天微亮,整个城镇沐浴在朦胧的白雾中,冷清的街头早有摊贩挑着扁担开始兜售早餐,热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凌若夕换下染血的长裙,将墨发用簪子固定好,留下两戳从额头两分而下,垂落在胸前,一席暗黑色的质朴长衫,衬得她那张冷若冰霜的容颜愈发冷峭,犹如一座会移动的冰山,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一只脚刚踩在木梯上,她立马就看见了坐在宽敞大堂内,红衣艳艳的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男子饶有兴味地笑着,朝她遥遥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大清早饮酒,这男人绝对脑子有问题。
“凌小白!”凌若夕眼眸一冷,看向正坐在男子对面,冲着一大桌子菜肴埋头猛吃的小奶包,他难道忘了,昨天的警告吗?居然还敢亲近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拿着鸡腿满手油渍的小奶包背脊一僵,机械地扭过头去,讨好似的朝凌若夕笑笑:“娘亲,早上好。”
大清早见到这么一幕,她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蹦达几下,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此刻正处于快要龟裂的状态,深吸口气,抬脚走下楼梯,啪地一掌拍掉凌小白手里的鸡腿,“不明不白的东西,吃了你不怕生病吗?”
这是在暗指自己的食物有毒?
云井辰笑得愈发风情万种,被人当作毒瘤的感觉,他自打生下来,还是头一次体会到,感觉十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