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小黑不胜骚扰,抖了抖身上的瓜壳儿继续眯眼瞌睡。不料那人瓜子磕个不停,小黑怒了,身子一跃蹦上了姬夙的腿上,朝着那手腕一口咬下。姬夙龇牙将它一摔:“小畜生,敢咬小爷!”
小黑华丽丽地被甩到了桌上,小眼睛正好对上了那碟瓜子。它圆滚滚的身子往前一撞,“哐当”一声瓜子全都摔到了地上。
小黑身子一跃跳下地,小鼻子拱走了碟子,直接趴在瓜子上呼呼大睡。
姬夙眼角一抽。
段云苏笑了,小黑肯定被惹恼了。姬夙带来的两只小家伙,真为他们添了不少乐趣。
因说要同薛夫人针灸治病,安亲王妃也只好同意了,正想安排轿子送他们过去,赵贺辰拒绝了,将从宫中顺出来的画像带上,找来一匹马,将段云苏安放在马背前,长腿一跨策马而去。
“相公怎么骑马了?”不是说凡是要低调么,她当时也没见过她的痴相公骑过马。
“皇族的人都会骑马,娘子坐稳了。”赵贺辰一扬马鞭,朝着薛府方向飞奔而去。他是心急了,想早些解开心中的疑惑。
薛府大门紧闭着,两人上前叩门,开门的下人认得两人,是来同夫人治病的,便直接打开府门迎了进去,令一小厮小跑着进去禀告。
薛家的人都没想到两人这个时候还会过来,薛少琛一听赵贺辰来了,欢喜地上前迎接:“辰兄来了,赶紧里面请。”
“薛夫人可有好些了?”段云苏问道。
“好多了,还得多谢你给娘亲费心。”
段云苏汗颜,能不用心么,薛府给了那么大一笔诊费,不用心都心中有愧:“薛公子不如直接带我去薛夫人院子罢,早些针灸完夫人也好早些休息。”
薛少琛忙应下,遣了丫环前边带路,自己在一边招待赵贺辰。
看着段云苏离去的背影,赵贺辰才回头问道:“琛弟,你父亲可在府中?”
“就在书房之中,辰兄找我父亲有事?”薛少琛疑惑道。
“正是,可否通报一声,让我见上一面?”
“这般客气作甚。”薛少琛拍拍他肩膀,笑道:“父亲如今整日惦记着你家的小宝儿,一整天的催我娶妻生儿。赵贺辰,你可是把我给害惨咯。”
赵贺辰一巴掌拍回去,直把薛少琛稍显瘦弱的身子拍的一歪:“我怎么害你了,传宗接代,最正经不过。”
“别别别,别同我说教。”薛少琛退后几步,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父亲母亲日日唠叨,耳朵都要长茧了:“我这就带你过去,父亲应该还在。”
薛府虽富贵,但为人低调,府上的景致简单而不失优雅,没有富贵人家的奢华与高调,流水亭子池塘,尽显古典古韵。
两人走到书房,薛少琛上前叩门,一同进去。
薛大人见到赵贺辰愣了愣,到嘴边的话不是招呼而是:“小宝儿呢,今次没带过来?”
薛少琛捂嘴偷笑,送了赵贺辰一个眼神。你看是吧,父亲如今可是中了小娃子的毒。
赵贺辰行了一礼,道:“方才下雨,怕带出来不方便。薛大人惦记着,晚辈下次带小宝一同过来。”
“什么薛大人,如今我可不在朝中为官了,不嫌弃的叫我一声薛叔就好。”他放下手中毛笔,轻轻吹干字画上的墨迹,抬眼望向赵贺辰道:“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赵贺辰将画卷拿出递了过去:“薛叔,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薛大人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脸色慢慢凝住,眼中多多少少都染上了无奈与心酸:“这画你是从哪得来的?”
“柔福宫。”
薛大人伸手抚着画中女子,长叹一口气道:“柔福宫,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听说最近薛叔的产业最近时常被牵制?”
“你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薛大人淡淡说道。
“晚辈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问清楚。”
薛大人看向一旁的薛少琛,挥手让先他出去。薛少琛虽然也想知道,但父亲不让他听着。自己也只好先退下。
“说罢,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到底我们想应付的也是同一个人。若我能说的,告诉你也无妨。”
“如此谢过薛叔了。”赵贺辰脸色一正,薄唇微抿:“当年柔妃娘娘,为何会去世?”
“当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柔妃娘娘难产而死。”
“那孩子……”
“胎死腹中,同柔妃娘娘一起下葬了。”薛大人想起当年之事,心中的悲凉历历在目。
赵贺辰沉默下来,紧拧眉头。薛大人见他这样子,莫名地心一软,道:“薛叔不知你为何对柔妃娘娘的事这般好奇,柔妃娘娘的牌位已请回薛府,可要前去看看?”
赵贺辰点点头,两人直接去了薛府祠堂。祠堂下人看见家主居然带了个外人进来,有些奇怪了。但家主的意思他们一向猜测不来,于是也就不多想。
祠堂之内,数十个牌位从上到下整齐地排列着,足以见薛氏血脉传承的繁荣昌盛。柔妃娘娘的牌位放置在边上,祠内萦绕着淡淡的香烛之味。
“原本柔妃的牌位不该在这,这是先皇的意思。”薛大人对当年景帝的做法也十分不解,柔妃已经是皇室中人,一般出嫁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将牌位立在娘家。
赵贺辰向前上了一炷香,凝望着牌位上那几个字,问道:“薛叔,当年先皇有没有给过柔妃娘娘什么东西?”
“东西?”薛大人笑笑道:“皇上给柔妃的东西多不胜数,你说的是什么?”
赵贺辰不知该如何作答,要是他的猜测传了出去,不知会不会给薛家带来麻烦?这时候的薛大人却是说道:“先帝极宠柔妃,当年柔妃怀孕时给腹中孩子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后来孩子夭折柔妃去世,先帝将牌位立到薛家来时还送来了一样东西。”
赵贺辰心中一动,见到薛大人走近柔妃的牌位前,伸手探向底下隐藏极好的一个暗格,“啪嗒”一声,里面露出了小小的一个空间。他将东西拿了出来,道:“这是先皇得知柔妃怀孕时便为孩子准备好的满月礼,只是可惜了……”
“可否让晚辈看看?”赵贺辰问道。
薛大人将手中东西递过来,赵贺辰接住一看,原来是一方小小玉锁,上边是龙鱼戏水的图腾,触手温润,再无其它特征。
“薛大人好好保管,这东西……”赵贺辰将玉锁递了回去。
“赵公子,这东西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薛大人长叹一声:“说来都是缘分,不如你先拿着。这东西放在这里也只是个念想,都这么多年了,往事随风早就该放下。”
赵贺辰一愣,他看薛大人眼底暗藏幽光,一时间弄不准他的意思。
薛大人能将整个家族撑起,自是有非凡的本事。近些日子薛家频繁遭贼,盗了财物还好,偏偏那贼只爱左翻右翻。他就猜想着,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招了别人的眼。
他不清楚那贼在找什么玩意儿,反正今日将这东西让信得过的人先拿着,不管有用没用,终归不会出了大错。
屋外突然起了风雨,整整雷鸣轰隆声,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又起了一阵暴雨。
天色已暗,两人出来,看着黑沉的天空,薛大人说道:“这天气,不如今日在府中先住下?”
“晚辈谢过薛叔的好意,只是家母正在家中等着。”
薛大人见此也不强行挽留,他将人带到花厅中,见段云苏已经在那里等候,赵贺辰疾步迎上。
大半个时辰后,骤雨方歇,两人便告辞回府,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安亲王妃翘首盼望着,一见两人归来才放下心,遣了他们回房沐浴歇息,雨声又淅沥而起,一夜无话。
翌日,段云苏醒来,难得的见到赵贺辰还赖在床上,手脚一伸树袋熊般地将他抱住,留恋地埋首在他胸前身深深吸了几口气,娇娇软软地喊了声相公。
那温热的气息撒在微露的胸膛上,赵贺辰只觉得连心儿都痒了。想起这几天整日忙活,许久都没亲热了,他翻身向上将娇人儿压住,手脚利索一会便解了两人衣裳。
“哎相公,你这是干嘛。”段云苏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天色不早了,要去请安呢。”
“娘亲会见谅的。”赵贺辰压根没将这由头放在心上,娘亲最近一碗又一碗送来的补汤,什么意思还不清楚么。
段云苏羞怯怯地小声问道:“咱晚上吧?待会小宝要进来了。”
“好,晚上。”
段云苏正疑惑着,这厮今日居然这么好说话了?没想到赵贺辰的下一句就来了,只见他黑亮无暇的眸子就这么幽怨地看着段云苏,好不可怜地瘪瘪嘴,拉着清澈透稚的声嗓委屈道:“可是苏苏,辰儿不舒服……”
趁着段云苏呆呆愣的那么一会,那厮已经开吃了。段云苏懊恼地推打着他身子,终敌不过对方的力量被攻池掠地、连失防锁。看着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段云苏露了口白牙,一口往他肩上狠狠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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