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付出无数才力才挖出这座古庙,不仅没有找到皇天印,还遇到这种情况,因而大怒,又知道了吾对他隐瞒域门的事,对吾大发雷霆。”
域门,余珂紧盯这两个字眼,知道这是说那青铜门。心里也奇怪,当年的余夏既知下面是古庙,为何不是寻着青铜门进去,非要让皇上花废巨力挖出古庙。这就相当于,明明大家可以做直升机去某处险地,却非要隐瞒有直升机的事,偏让人修一条路,再走着去一样。
余珂清楚青铜门是传送门一样的存在,余夏身为一代余家易术大家,她应该知道怎么进入吧。心里疑惑着余夏为何隐瞒域门的事,忽觉身边有些异样,
“谁在这里?”余珂发现旁边不远处,墙上有个黑影。
“是我,”重枭边说,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他其实已来了一会,只是一直在看着余珂。重枭总觉得自己似是离余珂越来越远,非常害怕这个所爱的女人有一天会忽然消失,他都不知道余珂去了哪里。
余珂不知重枭心中所想,看到是重枭,松了一口气,“皇上这会不忙吗,政务还顺利吧?”
“一切如常,”重枭边说,边走过来抱住余珂,“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很晚了,余珂眨眨眼,才觉眼睛酸得厉害,显然看书入神看久了。想了想,决定先和重枭一起回到寝宫。
重枭让人做了些精致清粥小菜端上来。余珂有些饿,吃饱喝足后,这才发现重枭一口没动,只是在边上看着她吃。当然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余珂突然有些心虚,前些日子她一来是来月事,二来重枭很忙,两人就算睡一张床上也是各睡各的,今日余珂看着重枭的神色,心里突然一紧。
——重枭不是想今晚睡她吧。要是他要求自己待寝神马的,她如何是好。只是怕归怕,余珂磨蹭一会,还是要休息的。
“珂珂怕我,”重枭本就十分敏感,余珂一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让他明显心灵受伤。
“怎么会?”余珂说着,转开眼不看重枭。心里却再次思考起重枭身上的图腾印迹,虽然重枭说是与她欢好时才会出现,但她们成亲第二日重枭就开始冲击先天,那之前,以重枭成亲时的生涩来说也当是没有过女人的,所以,重枭有可能都不知那图腾真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图腾代表什么呢?有没有可能,重枭是那什么理在古庙里的上古皇帝转世,未来是奔着长存万古,或是世世当皇帝的命走的。但这跟她们余家诅咒有什么联系。余珂想,也许她看完那本手札就能知道原由了。
而重枭看着余珂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神暗了暗,“我还有些事,珂珂先睡吧,”说完便离开了寝殿。
余珂回过神来,看着重枭出去,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愧疚。特别是重枭至今无子的事,更成了余珂心里的一根刺。余珂不认为是没女人跟人家重枭生孩子,是明白了重枭的心意,觉得自己耽误重枭,但又不知该怎么劝对方早早放弃她这张旧船票,快点登上一艘新船才好。
或者,她是不是该给对方一个机会。一个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反正她也嫁过此人,爱也罢,不爱也罢,就算重枭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和她过什么小富即安的生活,她以后若真成为什么皇妃,也勉不了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处处的糟心生活。但仔细想想,重枭是先天武者,是能活三百岁的小怪物,她朱颜不再时,对方正是最盛年华,不仅容颜未改,而且更加强壮。
想想老去时,带出去这样一个青葱一样的丈夫,多有面,多拉风。余珂幻想着夕阳夕下,年青俊美的重枭抱着一个一头华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喊爱妃的模样。
“噗……”想着想着,余珂差点被自己想象中的‘奶孙’恋逗笑了。还带出去,带个毛啊。到时重枭肯定早已厌弃她这老太婆了。而他的身边定会陪伴着正青春年华的其她倾世美人。而她的结果恐怕也是孤独老去。
这一切也是余珂不想再和重枭纠缠的原因,重枭从成为先天武者时,就再也不能成为她心中认定的那个,可以一起老去的另一半。而她嫁于重枭那一年,重枭娶公主这事,更让余珂相信,定还有百百千千的公主、在远方虎视眈眈等着她。而她余珂只是个平凡、现实的女人。她不信重枭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去爱她,也不信自己可以驾驭得了长着隐形羽翼,终要翱翔于九天的重枭。
于其一生惶惶不安,生活在自己老去,而对方却容颜不变,越加强盛的悲哀中,不如痛痛快快的结束。日后找个合适,与自己匹配,负责靠谱的男子,两人生儿育女,小打小闹,白头偕老。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余家的事。想明白这些,余珂重新翻开那本带回来的老旧手札看了起来…………
“夏明帝在地下古庙寻找皇天印未果,怪物又莫名消失,夏明帝把目标转向了别处。开始找一些,术法强行的术师破坏某它的域门。吾内心对此非常焦灼,几次劝谏,域门关乎东陆安危,岂可恶意破坏。”
余夏的字迹到这里明显乱了,写得也更加仓促。
“吾万没想到,当年夏明帝寻找皇天印这事,最后竟会牵连到吾之祖族。而暴露这个秘密之人,竟是吾最深爱之人,他竟然为了荣华,背弃了吾,将吾的宗族,东陆古老世族,做为守门人的余家说了出来……”余夏记录这些事情时字迹潦草,似是十分激动与痛苦。
唉,自古女人一爱变成傻子,即便余夏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只是守门人,余家什么时候成了守门人?看不明白,余珂继续往下看,只是余夏接下来的记录,跳跃很大,开始交代不清。
“夏明帝发现了吾族所守的东西,他认为吾族所守的极有可能是上古帝王长生不死的秘密,故命吾打开藏天门。吾不从,帝却言,‘若吾不从,族人都要被他所杀,跟从吾的祭司也要陪葬。’吾权衡一番,返回了祖地……”写到这里余夏就停下了。中间去祖地做了什么全都没说。
余珂向后翻了一页,却发现接下来竟是空白页,又翻了一页,还是没有内容。
——没有了吗?余珂内心有些焦急,连翻几页,才又看到内容。而这些于其说是内容,不如说是手札主人翻到这里,随意留着的几句话。
“死了,他们是都死了吗?为何那池中之物不能动……吾是余氏罪人,不可饶恕。”后面还有一些,如“到底如何让神物复活,什么人可以做到,吾卜算不出他在这个世界,难到真要过桥去找……吾好恨,”等字眼,直让余珂看得云里雾里。
不过理一下,余夏所写的前因后果就是:
夏明帝不务正业,却信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先找天皇印想镇国,继而发现了上古帝君的坟冢秘密,心里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至挖开一处古庙后,夏明帝从余夏的那个情人那里,知道了余家所守的一些秘密可能和那成仙之秘密有关系。然后夏明帝可能采取了一些手段,逼迫余夏做了什么。
而余夏做了什么,或是从余家取走了什么这才祸及了余家。反过来讲,是不是余珂弥补余夏做的错事,就可避免继续的悲剧。
还有那什么莲,什么桥,更是让余珂不明不白,最重要的是,重枭若真是重要人物,她怎么劝其配合她呢。余珂突觉很是苦恼。
☆、只怕时间上眉间
这一夜余珂没有睡好,天不明就又起了床,本想亲自准备些吃食先‘贿赂’一下重枭,好让人以后答应帮她的忙。但宫里的宫人,看着做为皇上唯一宠妃的女人要干这些,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余珂只好做罢。
重枭早上过来和余珂一起吃朝食,听到此事后会错了意,“珂珂不喜欢现在的御食厨子做的菜吗,你只需说一声,换一批就行,何需亲手张罗。”
余珂瞪眼,“哪有,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些吃的,不关那些厨房师傅的事,”再说,别人在古代找个稳定高薪工作容易吗?她余珂可不准备影响别人的财路。
“如此,”重枭心里有些感动,也许他昨晚也是多想了,珂珂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然后又想到余珂在王府时的事,“你不是不太喜欢做这些杂事吗?”他曾亲耳听到余珂的丫鬟抱怨在王府生活时,嬷嬷强制要求余珂在厨房干活,余珂不甚高兴的事。
“你不要乱想啊,”余珂看着重枭的神色,大概知道这孩子想些什么,“我可是立志要做个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从来没说过不给丈夫下厨的。”说到这里,看着重枭神色估疑,“你那是什么眼神,长年下厨做饭会使女人提前衰老的,女人的生活多样,偶偶下厨顶多算是情趣,是以在王府时,我天天下厨,才会有些不耐烦?”
“原来你是这样的,”重枭说着,脸一板,“那你算什么贤妇,原来为自家男人做顿饭还看你兴致。”重枭边说边摇头,也越发觉得过去他其实是不了解余珂的。
余珂看着重枭脸上又出现,他少年时常出现的不阴不阳与招牌的讥讽,被这一呛,不乐意了,“你吃什么亏啊,”没我你能成先天吗。不过这话,余珂没敢说,“你能遇到我这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善良美好,不骄不躁,酷爱低调的女子,就知足吧。”说归说,但说完后,余珂又有些后悔,本来两人早分了,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