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狠心了!小英是纳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家祥的弟弟,你就眼睁睁的见死不救!?”李长禄是没独自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本能的就过来找何氏了。
“说的对!梁小英是你的小妾,生的孩子也是你的,又不是从我肚子爬出来,跟我有啥关系!?”何氏冷哼一声。
李长禄愤恨的瞪着何氏,见李笑锦没有在家,重重的哼了一声,急忙转身跑出去找稳婆。
胡大夫也被拽到了地方坐镇。胡大娘听是早产,还难产,也过来帮忙。
梁小英疼的死去活来,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自从怀孕又搬出来之后,梁小英基本不敢出门,生怕孩子出啥事儿,现在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保护过度,又不适量运动,结果晾个衣裳,滑了一跤,就早产了。
李桃花听说让田氏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田氏一想就明白过来,带上一脸关心担忧的过来看望梁小英。
冯氏想着梁小英要是再生了儿子,正好对付何氏,李笑锦家一年挣两三万两银子的事儿被冯氏深刻记在了心里,不弄到自己手里,她实在不解恨,心口疼的。
李长禄听梁小英叫的凄惨,在门外急的团团转。
产婆端着盆水送出来,站在门口扇扇子。
“小英咋样了?你咋不在里面看着啊?”李长禄急急上来问。
产婆翻了个白眼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她这是头一胎,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的。里面那么大味儿,又热死个人,我出来喘口气。”
李长禄脸色有些不好。田氏也假模假样的关心梁小英。
产婆有些不耐烦了,摇着扇子抿着嘴:“慌个啥!当初元喜娘生家祥的时候,没人管没人问,还不是我接生的!”真是男人都一样的负心德行。大的不如小的,小的不如偷的!女人辛辛苦苦生孩子,一只脚塌在鬼门关,男人只关心儿子!
李长禄面色一变,木着脸不说话了,看产婆,眼神有些复杂。何氏当初好像也是干活动了胎气,早产。他和家里的人都没在场关心,好像都很听信产婆的话,认为何氏没有大事儿。他也就儿子生下来,过去抱了儿子。
“她那是生了几胎了,谁还能没个经验!?小英可是头胎,又不足月,这要是难产可是要出人命的!”田氏看李长禄脸色复杂,急忙帮梁小英说话。
李长禄想想,脸色缓和一点。
梁小英为了彰显自己的辛苦,开始的时候大喊大叫,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就越没力气。从上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昏过去两次,终于在半夜过午的时候生下了个儿子。
梁小英听是儿子,来不及看一眼,就昏睡过去了。
李长禄抱着小小的儿子,眼眶有些发红。他又有儿子了!终于又有儿子了!
田氏眸光幽闪,笑里带着阴险的算计。和冯氏对视一眼,叮嘱了李长禄一通,次一天拿了鸡蛋红糖和小米送过来。
至于别的人家,连看看都没有,毕竟村里人都拿着李笑锦家砖窑厂的红利,拿着细粉场的分红,李长禄又一再迫害李笑锦娘几个,还弄了个白眼狼小妾,没一个愿意得罪李笑锦家去看梁小英的。
李长禄深切感觉到了人情冷暖,心里对何氏那点点的愧疚也荡然无存了。要不是何氏和李笑锦,他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局面,在村人眼里不是人!
梁小英却是抱着儿子,想着如何让儿子跟李家祥弄到一块,将来也好占一份家产。就算占不上李元喜的,也要占李家祥的一份。儿子可是跟李家祥一个亲爹生的!
“孩子咋不吃奶啊?”李长禄却担心不吃奶的儿子。
梁小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又没个长辈指点她。李长禄叫了田氏帮忙,给梁小英下奶,只是梁小英折腾狠了,两天过去没有一点奶水。
孩子一个劲儿的哭,梁小英又心疼又心烦,把孩子交给李长禄:“你去找村里看谁家正奶孩子的去要点奶水吃!”
李长禄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就出门找刚生产完的妇女蹭奶水。
几个正奶孩子的妇女一听李长禄出来给*找奶喝,纷纷躲了。躲不掉的也直接用自己孩子奶水不够吃推了。
“你们咋这么狠心!不过是找你们借点奶水喂孩子,你们连口奶水都不给,就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饿的直哭!”李长禄几次碰壁之后恼火了。
“呦!你这说的啥话!你的孩子饿的直哭,我的奶水给你孩子吃了,我孩子不就饿的直哭了!?说别人狠心,你才狠心自私呢!”直接呛声回李长禄。
李长禄没办法,硬着头皮过来找柳宝林。
柳宝林带着小子诚,现在奶水正足,只是梁小英算老几,让她给她孩子喂奶!?拒绝的更直接:“公爹的小妾生的儿子,让我这个不是儿媳妇的人给喂奶,说出去还不让笑话死!人奶没有,你还是弄点畜生奶喂吧!”
李长禄气的脸色铁青,偏生孩子一直哭的撕心裂肺,没办法,李长禄转悠了一圈,又回了家。想到王老二家的王雨轩那时候也是没有奶水喝羊奶长大的,而且长大还更壮,就想着买头奶羊回来也给儿子喂羊奶。
梁小英恨恨的在家里骂柳宝林,诅咒不给她儿子喂奶的人,“等你们儿子养不活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
李长禄拿了所有的积蓄,二两多银子去镇上买了头奶羊回来。
回到家,屋子就坐了一堆的人,梁小英的爹梁铁头和后娘朱氏,两个弟弟梁金宝和梁银宝连同媳妇孩子都过来了。
“女婿啊!你回来啦!看你客气的,知道我们来了还买头羊吃,直接割点肉就行了!”梁铁头笑嘿嘿的迎出来,打量了李长禄一眼,眼神就落在那奶羊身上。
李长禄有点懵,啥女婿?他咋不知道啥时候有了这门亲戚!?
梁铁头是早就知道梁小英跟了李长禄,一直碍李笑锦的凶名才没敢过来,如今他闺女给李长禄生了儿子,他自然觉得腰杆子硬了,一家人就凑了过来。
“这活羊没杀好,等杀好做好都啥时候了!金宝银宝!你们俩快点把羊牵去杀了吧!”朱氏还有点嫌弃羊太老了,还是刚生过小羊的。
梁小英气的阴沉着脸,爬下炕大叫着:“那羊是买来给小哥儿喂奶的,你们谁敢杀!?”她恨死了这家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又粘了上来。
“喂孩子?骗谁呢!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不想我们吃你一顿饭啊?一只羊而已,你们那么大家业,跟自己爹娘都还不舍得!真是不孝顺!”朱氏刻薄的点着梁小英就想骂。
“我没有奶水,这奶羊是给孩子喂奶的!你们休想!当初你们把我卖出来的时候就两不相欠了!你们滚!滚出去!”梁小英愤恨的大叫着。屋里炕上的孩子吓的哭起来。
李长禄脸色难看起来,看着要上来欠羊的金宝银宝,急忙往后退:“这是给孩子喂奶买的!不能给你们!”
“你个不孝的死丫头你叫唤个啥!我们好心来看你,你这么凶想要干啥!?当初卖了你也是送你去过好日子!要是没有当初,哪有你今儿个的荣华富贵!?”梁铁头指着梁小英骂。
“你们给我滚出去!当初卖了我就一刀两断了!滚出去!”梁小英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脸红脖子粗的大骂。
“你生了儿子,我们好心来看你!你个死丫头竟然赶人!走就走!不过一个穷光蛋的小妾,真以为自己是少奶奶了!”朱氏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大步上来不是走,而是夺李长禄手里的羊。
“我们家闺女可是才二十岁,跟了你这个老头子,还委委屈屈的当个小妾,现在又拼死拼活的给你生了个大胖儿子,这头羊是理所应当孝敬我们当爹娘兄弟的!”伸手拽着羊绳不松。
李长禄还没见过直接从他这硬抢的,一时愤怒的不行,又不是接啥话反骂回去。
金宝银宝也上手跟李长禄抢。
梁小英一看羊要被抢走了,她知道家里没啥钱,李长禄这半年多挣的钱基本都花在她身上了,最后的钱才买了羊。真要被抢走,儿子就没得吃了!发疯一样冲出来,抓了个板凳要往朱氏身上砸。
朱氏哎呦一声,急忙松了手闪开来。却是闪到李长禄这边,撞上了他。
金宝银宝也合力抢了绳子,顿时一喜,使劲儿拉了羊就往外跑。
朱氏叫唤着打人了,和梁铁头几个拔腿就往外跑。
李长禄看羊被牵走,急忙过去追。
几个欠着羊跑的比兔子还快,那羊受惊,跑的比人还快,李长禄又顾及着后面的梁小英,没有追上,眼睁睁的看着刚买的羊被欠走了。
梁小英绝望的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心里恨死了梁铁头和朱氏。
外面不少看热闹的人,没一个伸手帮忙的,还窃窃私语,眼神带着嘲笑。
李长禄茫然无措的返回来,看着梁小英也大哭,孩子也饿的大哭,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老泪直流。
田氏赶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大的小的正哭的厉害。听是梁小英娘家的人过来抢了羊,皱了皱眉毛。心里暗暗警惕着梁小英娘家的人,也警惕着梁小英。有这样的娘家人,梁小英又是爬了李长禄的床怀了孩子的小妾,也好不到哪去!别哪天咬她们一口!让李长禄给孩子喂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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