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再也不敢提了!”钱夫人这几日憔悴了许多。
杜嬷嬷恭顺地立在一旁,“夫人,最近听说唐家又有人来说和了,亲事也已经定下来了,来的是官媒,怕是来头不小……官媒在镇上待了好几日,听说可是京师里来的。不远千里,来了这儿,怕是有些背景的。”
“喔?居然还有这事儿,二儿子是晨哥儿吗?是个有后福的……”钱夫人自小看着晓晨和文佑长大,旁人不敢来钱府,只唐家的两小子愿意来陪着言哥儿说说话,耍耍。
“是呢,当初的小子可都是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了,这要是放在村子里的,都已经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人老了,就格外盼着都团团圆圆的。
“杜嬷嬷,你也不用总在我面前说唐家的好话了,你这是承了唐家的情,还是,替言哥儿说话呢?”钱夫人正色道。
有时候不说,并不是说她就不会猜晓些什么。今日钱夫人是特意提起这些的,那么多年的主仆。钱夫人也是不信杜嬷嬷会为了唐家的那些银子而替唐家说话。
杜嬷嬷急地躬身跪下,“望夫人明察,唐家人根本就不知这事儿,老奴也从没受过唐家的好处!”
“嬷嬷起来吧。我也没旁的意思,那么多年,我要是连嬷嬷都不信,还有谁能信了!当初其他下人可都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我来村子里,幸亏当初还有嬷嬷……”钱夫人想起往事,感慨道。
杜嬷嬷仍坚持跪在地上,“不瞒夫人说,是奴婢斗胆,觉察到言哥儿说起唐家兄妹,总是一副向往的神色。想着唐家的都是好生养的,免得言哥儿总是念叨着想出去走走。
奴婢生怕言哥儿像上回一样,留了封信儿,人就走了,这要是无心亲事。这要是错过了年纪,到时候,大小姐的香火就断了,如今都还有老夫人,夫人,念叨着,这要是往后。谁还会记得去上坟除草,这香火,难呐……”
杜嬷嬷说起这些,就不住地抹眼泪,惹得钱夫人跟着一道儿流眼泪。
钱举人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屋子的哭声。一迈进屋子,就见着杜嬷嬷正跪在地上抹眼泪。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钱举人是清楚杜嬷嬷在钱夫人心里的分量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钱夫人忙得那帕子抹了抹泪,站起身子,才道:“嬷嬷快起来。老爷都还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杜嬷嬷唤了声老爷,有些艰难地爬起来。钱夫人看了忍不住自责,都可是一直陪着自个儿的老嬷嬷了……
“是言哥儿的亲事,我跟嬷嬷都觉得唐家的不错,可是母亲那边,却是不甚满意,我还没提,就被挡了回来了……”
“唐家啊,也不是不可以……”钱举人沉吟道,“只是却是要问过言哥儿,若是他不愿,你们就算是操碎了心也无用……”
钱举人算是也瞧出来了,言哥儿也是极有主意的。
唐家今年也没置办什么东西,娶了儿媳妇也花了不少银子,只买了些肉。
张大一家子已经住了出去,唐家原先住的小院子,已经是不能住了,有一年冬天,已经压垮了一间屋子。
唐家就将原先搭的做粉条的三间屋子给张大一家子住,张大稍稍收拾了下,打了床板,置办了些桌椅,家常用的,挑了个好日子就住了过去。
张大一家子如今佃租着唐家的几亩地,唐家有意帮衬张大一家子一把,租子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收点儿。张大家的,刚刚住过的好一阵子,干完了家里的活儿,总是来唐家的院子帮着搭把手。
吕氏拦都拦不住,后来见实在是没啥好忙活的,这才住了手,只每日必会过来跟方氏说说话,陪着聊天。
二丫也一直住在方氏的外间,不管吕氏怎么说,二丫母女俩都爽快地应了,只过后还是留在方氏外间的榻上睡着的。
有一回,吕氏过来,发现二丫正睡得香甜,也知道这小丫头确实是真心的想陪着方氏睡,也就由着她了。
暗暗打定主意,可得好好地给二丫说门亲事,到时候贴一份嫁妆,也算是了了心意。
前几日,张大去了深山,整整三日两夜,才出了山,背回来好多猎物,一半都往唐家送了,余下的自家留了些,剩下地都卖到了听雨阁。
吕氏要付银子,可是张大家的怎么都不肯要,吕氏就在置办年货的时候,给张大家也置办些东西。
“这些是给爹娘他们的,还有十两银子,吃完早饭你就送去吧……”吕氏将桌上的东西归拢了下,对着唐大海商量道。
“娘那儿也不知是啥情况,这几日,连半碗薄粥都勉强才能喝下……”唐大海有些忧心地道。
这几日,临近过年了,吕氏一直在忙着,虽说很多事儿都已经让文弘媳妇办了,可是吕氏不想累着文弘媳妇,想着让文弘媳妇养好身子,能早早地替他生个孙子抱抱。
吕氏变着法子让厨房的胡妈烧些文弘媳妇爱吃的,每回文弘媳妇在桌上多夹了几筷子的菜,这道菜在唐家桌上出现的频率就会多些。
这时候总会想起,“要是小南还在咱家就好了……”想到文佑中意小南。更是打定了主意,等过完年,就问问杨大的意思。
吕氏也有些日子没去老宅子了,当初好几个大夫都说没事儿。吕氏也只以为,江氏没什么大碍。
“不是大夫都说了没事儿了吗?那回头我跟你一道儿去瞧瞧吧……”
唐大海点点头,“几年前大夫就说无事了,只是说句不当的,都是田家人给惹出来的事端,娘自那次以后就被吓着了,躺床上都躺了好几年了……”
“这是心病啊,你们就没再请大夫来瞧瞧,给娘说说?”吕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哪会没请,请了好几个了。娘又听不进,说我们合了外人来欺骗他,还说找了人特意扮成大夫来哄着她玩,大夫都被骂了出去,现在说起小河村。可是没一个大夫愿意来了……”唐大海说起这个,颇为头疼,江氏折腾起来的时候明明精神头就不错。
可是,只歇了下来,就觉得自个儿活不成了,这几日竟是只能吃下点稀粥,只数着米粒了。
吕氏随着唐大海一吃完早点。就去了老宅子。
夏竹看着这急匆匆的二人,“那边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方氏起得早,已经听吕氏说了,“听说这几日你们嬷嬷不大好了,只勉强吃得下半碗稀粥了……大夫都说无事的。怕是心病吧……”
早前就听唐大海回来说,江氏整夜整夜地做噩梦,讲胡话,这陪夜的除非睡得早,还能睡上一会儿。一旦江氏睡着了,没过一会儿,就会做噩梦,讲胡话。
有时候,做噩梦被唤醒了后,却是再也不敢睡了,只得拉着陪夜地说上半宿的话,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白日里,三个儿子都得做活,却是又不放心媳妇儿陪着,只有时候文伟有空陪上一陪,江氏勉强才能眯上一会儿。
唐大仓毕竟也是有了些年纪了,陪了一夜,白日里还得做活,精神头就有些不好了,有时候白日里补觉,就是睡不醒。
万幸的是,文伟如今都是帮着做活的,唐大仓也能缓缓气。
吕氏和唐大海搬着东西,进了院子,就见唐有根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吕氏的心咯噔一下,嫁进唐家那么多年,唐有根极少抽旱烟。
唐有根并不喜欢抽旱烟,最近的一次,还是文伟娶不到媳妇,听说是抽了一夜的旱烟后,决定给文伟去山里买个媳妇。
哪怕是,要将他们二房分出去,唐有根也没抽过一口旱烟。
“爹,我跟大海来给你们送年货了……”吕氏压低声音说道。
唐大海咳嗽了几声,才无力地说道:“好,好,进去看看你娘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年了……”
吕氏应了,和唐大海将东西都搬进了江氏的屋子里。
往年,都是搬进江氏的屋子里的,这回儿,吕氏想了想,还是唤着唐大海搬进了江氏的屋子里。
进了里间,吕氏将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才开口说道:“娘,来给你送年货了,孩子爹,那银子去给娘,让娘收着……”
唐大海依言,坐在江氏的床边,将十两银子放在江氏的手里。
江氏看了看桌上摆着的满满当当的东西,看着布匹的花色,还有她喜欢的眼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江氏摸了摸手里的银锭子,眯眼看了看,才攥紧了。“难为你们还记得我这将死之人啊……”
吕氏盯着床上躺着的江氏,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竟是消瘦了不少,握着银锭子的手,青筋挑起,看着竟有一丝的恐怖。
心下大惊。“娘,你可得好好养着,重孙子都还没有呢,听说文伟的媳妇可是又怀上了……”
说起文伟媳妇的肚子,江氏两眼冒光,“嗯,我就盼着能给文伟贴了儿子,这都生了两个闺女了……文弘也成亲了,他媳妇肚子里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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