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他送来的人,还给了他而已。”楚漠阳大概将昨日的事,和唐麦说了一遍。
黄莺儿一回府,他立即找来司徒,让司徒对外放出消息,说黄莺儿在回府的路上被人劫持,开始在全京城内大肆寻找,闹得满城风雨。
而冰蟾则按照楚漠阳的吩咐,割了黄莺儿的舌头,砍断她的手脚,潜入十三皇子府,将人丢在十三皇子府某个隐蔽的角落。
就在当晚寻找进行到最*时,对外宣称收到消息,是龙寂岩带人劫走了他的小妾,带着大队人马前去十三皇子府,强行寻找,找到了黄莺儿,将此事嫁祸到龙寂岩的身上,与龙寂岩正式撕破脸皮,更在当晚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要求皇上做主,还他一个公道。
龙寂岩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更不知黄莺儿到底是如何被识破,丢在他的府内的,但楚漠阳带着大批人马,将黄莺儿找到,确实事实。
即便愤怒,但百口莫辩之下,还是被皇上下令关进宗人府,来日再来审判这件案子。
“世人皆知,为夫独宠黄莺儿,黄莺儿还怀了身孕,便是将此事闹大,闹到皇上和群臣对龙寂岩彻底失望,也只是时间问题。等他出来,便是无法将其势力清除百分之百,百分之六十亦能达到。”
楚漠阳条理清晰的将一切分析给唐麦听,虽然一个小小的黄莺儿还要不了龙寂岩的命,但此事若是闹大,也不是说着玩的。
楚漠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大大出乎唐麦的预料,这一刻,她才认识到,眼前的楚漠阳和前世的楚漠阳是不一样的,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楚漠阳认真的望着唐麦道,“现在,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别再操心这些事,师傅这几日就会赶回来,你要想出去玩或是吃什么,告诉我一声。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是全部打消。”
“好。”一直以来,唐麦担心的都是楚漠阳会对龙寂岩手下留情,以至于处于被动状态,如今楚漠阳态度明朗,她的担心全都在这一瞬间,化为幻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心安。
单记酒楼,天字一号房。
龙寂岩突然被抓,单杰一大早就得知了消息,通知白衣男子在此地会和,商议解救之法。
一荣俱荣,一衰俱衰,若是龙寂岩出事,支持龙寂岩的这些人,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白衣男子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非但不着急,反而笑道,“单兄,依我看,这皇子府上的暗卫真该换人了,这样被人潜进去,都没发现。”
“现在不是和你讨论皇子府内的暗卫,而是十三皇子被关进去的这段期间里,如何稳定人心,保住他的名誉。”
“那名小妾现在何处?”
“被人带回去了,生死不明。”
“唔。”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继而露出明媚的笑容,“凡事总该有个因果的,要稳定人心,最重要的是,要有说服力,让人相信此事绝非十三皇子所为,不日既会平安出来。”
“你当我不明白?只是如何让人相信?十三皇子现在宗人府,我们亦无法联系到楚漠阳的小妾,别说这些大臣不信,只怕皇上那边也会站在楚漠阳那边。再者,还有太子和二皇子定会借题发挥。”
“诶,我说,单兄,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了?当初若非你亲自找的我,劝我归顺十三皇子,我还真没那意思。”
“李诚瑾,你高中文武双状元,却拒绝所有大臣的结亲,你真当我不知是何缘故?”
“是何缘故?”白衣男子“呵呵”一笑,无所谓道,“单兄,原来你真的有派人查过我,既然知晓,为何不告诉十三皇子?为何还要找我加入你们的阵营?想必他知道以后,表情定然很有趣。”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她欺骗,恨她入骨之人。龙寂岩只是一个踏板,我要的只是唐麦!她害死我爹,我不会放过她的!”单杰在提到唐麦的这一刻,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阴鸷。
恨吗?
白衣男子眸光深邃的望着手中的杯盏,一年前,他高中文武双状元,拒绝所有亲事,写信回乡,让爹娘请媒婆前去提亲,正打算忙完京城的事,就赶回去时,收到了爹娘寄来的信。
那封信,在看到里面的内容的那一瞬间,真的犹如晴天霹雳。
她没有等他,她在他回来之前,嫁了人,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送出去的金锁,在另一个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还是他从小订了亲,却被判定早已死亡的未婚妻。
她知道什么,她以为她知道什么?既然收了他的金锁,为何不等他回去?
整整十年,他努力奋斗了十年,只为衣锦还乡娶她为妻,他记得一切,而她却早就忘记了他是谁,还将金锁转送给他的未婚妻,她可真做的出来。
十年努力,十年等待,如此刻骨铭心。
而单杰就是在这时找上门的,他在得知单杰、龙寂岩和唐麦的关系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就加入了支持十三皇子荣登大位的这个阵营。
其实,他猜到单杰知道他和唐麦的关系,只是不知为何单杰一直瞒着龙寂岩而已。
“弄死她之前,先留她一口气,像你说的,恨她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白衣男子说着,站起身道,“朝廷上的那些老家伙交给我,你稳定市场,随时准备就好。”
两日后,龙寂岩的案子审理的前一日,莫老神医来到了京城,随行而来的还有李掌柜夫妇以及一个妙龄少女。
当楚漠阳进门,告诉唐麦,师傅和李掌柜夫妇都来了京城,就在大堂内,心中免不得激动,换上衣物,就朝大堂走去。
一瞧见坐在大堂内的许久不见的三人,唐麦抑制不住情绪加快了步伐,看得楚漠阳心里一阵胆颤,生怕她跑的快了,不小心摔了跤,“师傅,李伯伯,李婶婶,你们还好吗?”
“麦儿,好久不见了啊,变漂亮了呢。”
唐麦闻言,不好意思的笑道,“李婶婶,我哪有变漂亮,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
“你这丫头还是那么会说话,麦儿啊,来,拿着,这是婶婶和你伯伯送你的新婚礼物,当初你成亲,家里出了点儿事,没能来,真的很抱歉。”李夫人说着,就将一只手镯拿了出来,套在了唐麦的手腕上。
唐麦一看这手镯,就她去年学的那些赌石知识上判断,这至少也是个糯种翡翠制作而成的,少说也是要一百两银子的。
一百两,对现在的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李掌柜夫妇,那还是一笔大数目,唐麦看到了他们的心意,无法不接受,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回报两人的对她的心意。
“李婶婶,李伯伯,没关系的。你们现在来了也是一样的,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虽然在京城,但你们家出了事儿,我若能帮得上忙,我定要赶回去的,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有困难都不告诉我,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麦儿,你可别这么说,只是小事,都处理好了。”李夫人说着,将站在她们身侧的妙龄少女叫了过来,对唐麦道,“麦儿,介绍你认识下,这是彩儿,是你信哥哥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唐麦的视线落在李彩儿的身上,两个麻花辫垂落在胸前,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看得唐麦眼皮子一跳,下意识的朝身后的楚漠阳望了过去。
唐麦没那么好的记性,只是因为这个李彩儿曾经让战场上,让她误以为是楚漠阳喜欢的人,和她的这个造型,才让她一眼,就想起了眼前的人是何人。
楚漠阳和她说过,这女人还曾经冒充是当年救了他的人,他才将人带回了军营,甚至连信哥哥的金锁,都被楚漠阳误以为是眼前的人的,而给了她。
李彩儿并没有认出唐麦,毕竟当年的唐麦是男装打扮,而楚漠阳如今更是成日戴着面具,能看见他容貌的人,几乎没有。
李夫人见唐麦突然回头看身后身材高大的男子,之后又眼神怪异的看着李彩儿,却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道,“麦儿,发生何事了?”
唐麦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李婶婶,没事儿。”
李夫人见唐麦回过神,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麦儿,你信哥哥现在就在京城,你可有见过他?”
“信哥哥在京城?”唐麦略有诧异,但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抓着李夫人就道,“信哥哥去年是不是参加科举考试了?”
“是呢。”李夫人提到这事,脸上也带了些许的自豪,“当年虽舍不得送他离家,但如今也算是有所成就,光宗耀祖了。你信哥哥本想接我们来京城的,但是我们啊,都在龙林县住习惯了,这次来,也是正好遇上莫老神医,你也知道你信哥哥也到成亲的年纪了,我们就想着到京城,将他和彩儿的婚事给办了。”
唐麦越听脸色越难看,走到楚漠阳的面前,抓着他的手,有些焦急的道,“煦之,完蛋了,我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居然忘了,忘了李信会考中文武双状元,还成为龙寂岩左右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