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耍了,被耍了,此时张烟的脑袋瓜子里盘旋滚动着这三个大字!
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成,火气烧的她嗓子眼儿生疼,张烟气性上来,索性也不管什么便宜不便宜了,身子一软,向后一靠,只放松着倚着后头人肉靠垫儿,还挪了挪位置,好教自己更舒服些。
管它呢!好歹也是受过新世纪洗礼的女汉子,随随便便跳个舞都比这个接触的多,有什么呢?哼——
眼瞧着把自己安排妥当,张烟长长的吁了口气,单刀直入的问道:
“你想干嘛?”瞅着洛凌渊只但笑不语,张烟强忍住挠花他脸,叫他先去破一破相的冲动,吸了口气,缓缓的压下去,继续道:
“明知道欣姑有事儿,却不知会我一声儿,洛小姐又‘恰好’不在,你专门在这儿等我,到底为什么?”
张烟没说出口的是,萧家那事儿都过去两年了,今儿这人又提起,显然是故意激她,好教她露出马脚。不过话说回来,她装不装的跟他有毛关系?
真是管的宽。
说起来因着那事儿,也不知洛凌渊做了什么,反正萧四很是消停了些时候,上回出门,那厮大老远瞅见她的马车,立马扭头绕着走,速度快的跟后头有狗追似的。还有,武府多了个贵妾,听说是原配娘家旁支的女儿,武侯夫人萧氏跟贵妾斗的是不亦乐乎,也没个闲工夫去管萧家的破事。因着没人擦屁股,萧林氏闹出好几场笑话,最后还是萧家老二下了狠心,把她拘在家里,这才了了。
洛凌渊一直打量着怀中小姑娘的动作,明明气得脸颊都充气了,却使劲儿咬牙忍着,眼瞧着糊弄不过去了,又有所疑惑,索性直截了当,问个明白,倒也算性子坦荡……洛凌渊眼眸一凝,不禁摇头好笑,真是个小丫头,跟他说着话,都能神游出去。
心头忽起狭促,没有预兆的,洛凌渊掐着白嫩嫩的小脸蛋儿,问出口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题:
“小……烟儿,你今年多大了?”
手指缓缓摩挲,感受着手中触感,心中却不着调的琢磨着,嗯,又细又滑,比他见过的极品暖玉还要温润,水灵灵的叫人心生欢喜。
张烟飞奔天外的思绪,被脸上粗糙的触感给惊醒,随即听到洛凌渊的话,反射般的一巴掌,“啪”的一声,宽大的手掌被拨开,张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关你什么事?”之后回敬般的,掐了把揽在腰间的手背,拧了好几圈,一边儿问道:“问你为什么,快说呀!”
洛凌渊低头瞄了眼,随即不在意的移开视线,小猫似挠挠似的,不疼不痒。只兀自淡声说道:“仲修曾提起,你是天宝二年出生,如今也该满十岁了。”他上下扫了遍儿张烟身形,还很是轻松了掂了掂,吓得张烟瞪大眼睛,揽着他脖颈,生怕一个不妨被扔下去摔着屁股,他却皱眉不满道:“怎的瞧着跟两年前没甚不同,还是矮矮一团,你都长到哪里去了?”
关你屁事!
张烟要疯了,终是忍耐力破表,恨恨的喘口气,尖声叫嚷道:“我这叫厚积薄发,懂不懂?你有事说事,别扯这些没用的。”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往后再不相见最好。
“呵呵——”洛凌渊轻声笑起来,全然不在乎张烟无礼举止,反倒安抚的拍了怕后背,给小姑娘顺气儿,柔声哄慰:“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别气了。”
哼哼,当我三岁小孩么?张烟嗤之以鼻,面上顺着台阶往下溜,打着商量道:“说话?好啊!那你把我放下来,洛叔您想说什么,咱就说什么,也省的你累着,成么?”
洛凌渊眼皮都没抬,淡声说道:“就这么着吧,烟儿不用担心,就你这小身板儿还累不着我。”
我压根儿就没担心你,好不好?张烟暗暗腹诽,反正是逃不出五指山了,只得认命道:“那个,您想聊什么来着?”
洛凌渊道:“聊聊……你想嫁个什么人家?”
张烟已经麻木了,“这个不归我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问他们去吧!”
洛凌渊眯眼,“我在问你,”瞧着小姑娘想不也想的就要张口,声音低沉几分:“不许敷衍!”
嘿!真够较真儿的,话说比我爹娘管的都宽,嗬,你谁呀你?
张烟决定不惯他这臭毛病,小脸一扭,撇嘴道:“其实,咱们没那么熟。”所以,有关隐私什么的,自觉点儿,甭问了啊!
洛凌渊眼眸沉了沉,对小姑娘的疏远尤其不乐意,目光晦涩的看了张烟半响,就在她快要顶不住,准备服软报三围的时候,沉声说道:
“那就换个身份,好教咱们更亲近。”
闻言,张烟惊讶望去,无措的咬着手指,好一会儿后,才探着小脑袋,神秘兮兮的试探道:
“莫非,您要给我当干爹?”
话音刚落,洛凌渊周遭的气息徒然一冷,神色变得危险。张烟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比叔更近的不就是爹喽,要知道干爹什么的都是敏感词汇,她还不乐意的,放什么冷气嘛?
“烟儿,别装傻。”冷不防的,洛凌渊抬起张烟的精致下颌,使得两人目光相撞,直直望进对方眼里,再躲闪不得,看着眼底那双黑白分明的潋滟凤眸,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懂的,不是吗?”
小姑娘虽且算年幼,但该知道的,应是一点儿不落,而且,他冷眼瞧着,这小猫儿狡黠的很,也早慧的很,便是不该懂的,怕是她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两年前那一幕,他可瞧得真真儿的,一刻不曾忘却。
☆、第52章 承诺
这是——被表白了?
惊喜?
呵呵,别开玩笑了,吓死她了好么?
此时场面很是尴尬,张烟被人攥住下巴,小嘴儿长的大大的,却是半个字吐不出来。
这话没法接呀!
老实说,她并不是没被别人表白过。可是,眼下这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啊!
好吧!她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人比花娇,可讨人喜欢了。可是,可是一个平时叫她躲之唯恐不及的人,还是叔字辈,虽然他是个小青年儿,但是……为毛她浑身汗毛直竖,惊悚的不得了呢。
就说这货不是好人,这么嫩的小草他都想着啃一把,忒不要脸了!不过——这人长得还是挺能入眼的,呵呵!
等张烟察觉到自己的思路已经偏到无极限的时候,不由捂脸呻吟,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意图想把很不矜持的画面摇出脑袋。
只是一动作,下颌处便是一疼,张烟“嘶”了一声,俩眼珠对成斗鸡眼,往下瞅了瞅,可惜入眼只有一只大掌,向来把小脸儿护得宝贝的张烟立时便急了,白胖嫩爪扒拉着纹丝不动的大掌,急切的问道:
“青了没有,青了没有?”她一身皮肤可娇贵了,劲儿使得稍微大些,就得留下印子,或青或红,就跟被人狠揍一顿似的,可吓人了。
洛凌渊喉中溢出轻笑,低低沉沉的声线无端撩人心魂,带有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莹白细致的肌肤,瞧着手指覆过之处确有些微微发红,淡淡声线中透出一丝宠溺,说道:“真是娇气!”
张烟才不管他如何埋汰,大老粗才不晓得女儿家脸面娇贵,瞧他竟说废话,便自顾自的低头去拿荷包中的小巧水镜,左右扭着仔细查看自个儿漂亮脸蛋儿,对上头兴味目光视而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张烟还是拿着镜子照个没完,洛凌渊却是不耐烦小姑娘继续逃避拖延,只一手斜撑着脑袋,深邃眸子盯着张烟游移不定的小眼神儿,半响后,悠悠然道:
“我很有空,今儿咱们耗一天都成,若是时辰实在迟了,便让你那丫头回去告知一声,就说……你同芝兰实在投缘,今夜要抵足而眠,秉烛夜谈,今天便不回了。”
闻言,张烟捏着小梳子梳理刘海儿的动作一顿,随即小肩膀耷拉下来,慢条斯理的将东西放回荷包里,之后有气无力的一转头,思量好一会儿,垂着眼皮低声道:
“您的节操呢?”被狗吃了么!
“嗯?”洛凌渊眼睛危险的眯起,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瞅着小姑娘模样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霍然感到一阵低气压袭来,张烟缩了缩脖子,识趣的移开话题,要知道老虎屁股不好挑逗的,自己出一口恶气也就尽够了。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很没出息的连连摆手否认,顿了顿,才小声说道:“那个,洛叔,我今年才十岁,您不觉得现在讨论这个话题很不合时宜么?”
老牛什么的捡起点儿良心吧亲!
“都已经十岁了,离及笄之期也不远,终身大事合该细细思量,如今正好。”洛凌渊抚着张烟的小脑袋,温言劝道:“早晚都要有这么一遭的,不是吗?”
此时正当时,毕竟是要跟在自己身边儿,还是亲自养着比较好,养的时间久了,自然就熟了。不然当他烂好心么,对谁家闺女都这般上心,别做梦了!
张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某人家养模式很久了,毫无知觉的上了贼船,此时后悔却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