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俺说的不对吗?”说话的王婶,憨憨的笑了笑,一张久经风吹日晒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她别扭的拉了拉衣襟,对身旁几个妇人道:“俺先回了,你们慢聊。”
“王婶子,你别不好意思,咱们都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对着咧!俺们几个也合计了下,准备照你说的,也请先生帮着把今天的神迹写张纸上,与族谱一起留给后世子孙。好让他们长长见识。”
王婶子听了姓宋妇人说的话,停下脚步,转过头,再次憨笑了声,道:“没什么的。俺家里还有事,就先回了!”
瞧着王婶子身形远去,姓宋的妇人对身旁几个妇人道:“咱们也回吧。”
而这个时候,怀王和豫王二人,站在他们所在的茶楼二楼雅间窗前,看着靖安侯府门口街道两边的人群慢慢散开,“二哥,今个这事太玄乎了。你说好端端的,老四和老六他们胯下的马,咋就摔落了他们到了那凌无双近前?”
怀王倚在窗前,将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转动了数下,沉声回豫王道:“一切都与她有关。”
“她?二哥,你的意思是,最近出现的天气异象,及今个的旷世奇观,都与凌无双有关?”
“嗯。”怀王眸光低垂,应了声。
豫王见自己说的话得了怀王的肯定,眼前忽然一亮,道:“二哥,你说要是那凌无双能为咱们所用,会不会是见天大的好事?”那可是神女啊,呼风唤雨他们已然见识过,今个还来了个御鸟之术,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若果有这样一位女子在身边,何愁储君之位不定,对大齐国心生惊惧。
“为兄有这么想过,可是,你觉得她容易被咱们掌控吗?”这就是政治家的野心。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发现能助他们自个的辅力,野心家都不会让其生生的错过。怀王能这么对豫王说,想来他此刻已经把注意打在了凌无双的身上。
他说的没错,凌无双会轻易的受控于他吗?
豫王冷哼一声,道:“由不得她不答应。”
“熠弟这话怎么说?”怀王眸中带了丝渴望,因激动直接亲昵的唤出了豫王的名字。
豫王双手负于身后,来回在雅间踱了几步,抬头回怀王道:“她不是很稀罕那傻子吗?咱们就从傻子身上着手,逼她就范。”豫王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相当狠厉。
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凌无双不与他们二人联手,他不介意用傻子的性命要挟于她。豫王神色阴沉,皱着眉宇想到。
怀王听豫王如此一说,当即摇了摇头,温声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二哥,你要是再这么妇人之仁,小心老四那家伙捷足先登,到时他利用与凌无双的往日旧情,让其帮他争夺储君之位,咱们不是就身陷险境了吗?”
坐到椅上,怀王将豫王说的话,细细思量了下,脸色有些沉重的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手下留情点的好,他毕竟是咱们的同胞兄弟。”
“二哥放心便是。只要凌无双答应了咱们得要求,弟弟是不会把那傻子怎么样的。”
抬眼望了下窗外的天色,怀王站起身,道:“街上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老四那参加婚宴了。”
“二哥又不是没看见老四那小子一个人打马离去,以弟弟看,老四今个多半是不会出现在喜堂上了。”豫王诡异一笑,在走出雅间门口时,对怀王说道。
怀王没接豫王的话,而是对其叮咛道:“老规矩,你走前门,皇兄从后门离开。”
豫王颔首,出了雅间,直接下了二楼。
相较于来时的热闹阵仗,此刻往齐王府返回的迎亲队伍,明显失了不少的喜气。锣鼓声时断时续,撒花的太监宫女也是想撒一把便撒,不想撒就跟着喜轿慢慢悠悠的走着。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凌语嫣这还未进齐王府的门,便已失了齐王的宠。
宫里的太监宫女,哪个没有这点眼力见。齐王打马走人,定是对喜轿内的新王妃有所不满,否则,怎会给新王妃这般没脸。
还有今个在侯府门前看到的旷世奇观,让他们打心底对侯府废物嫡女的看法,发生了质的改观,说他们心中现在将凌无双奉若神明,都不为过。
至于傻王,这些宫女,太监觉得,傻王其实是蛮可怜的。甚至于想到,他们为何会在今天之前,见了面就欺辱于傻王?各种心思交错,使得他们更没了心思,为这迎亲队伍,增加上喜气了。
凌语嫣不傻,她怎么可能感受到迎亲队伍氛围的变化。委屈,不甘,恼恨,全都萦绕上了凌语嫣的心头。
她不停地撕扯着手中的帕子,从而来宣泄她心中的各种不适。
皇后和永嘉帝二人,在齐王的迎亲队伍朝靖安侯府进发不久,便在宫人随侍下,坐着御辇,到了齐王府。
齐王大婚,朝中大小官员自是巴结着前来送礼,整个齐王府,好不热闹。
怎料,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各大街小巷,变得沸腾起来。齐王府门口的街道上自不例外,永嘉帝与皇后二人心生疑窦,逐派宫人到王府门口打探,宫人领命,片刻功夫返回,将市井百姓口中传言有关靖安侯府大门口发生的旷世奇观,与永嘉帝,皇后二人双双做了回禀。
永嘉帝一听之下,心中一突,到底是静安侯府哪位小姐,引得凤凰和百鸟都前来朝贺其大婚呢?
“皇上,这可怎么办?”皇后听了宫人回禀靖安侯府上空的异象后,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具体是什么预感,这会子她说不上来。
不,应该说她心里明白自己为何不安。然,她不想承认,也不想肯定那个被她弃之脑后的事实。
永嘉帝眉宇深锁,坐在齐王府正堂主位上的身形,在听了皇后的话后,紧绷起来,“岑儿无需惊慌,即便是她,也无碍的。”京城之中,接连异象出现,永嘉帝不得不承认这些异象,与凌无双有关了。他嘴上安慰着皇后,实则他心里亦是没了底。
因为从宫人禀的言语中,永嘉帝感知到有些事已经出了他这一国之君的掌控。
他担心,担心他最宠爱的儿子齐王,会因为凌无双才是真正的神女,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皇后听了永嘉帝的话,并没有心神安定下来,以她对自个儿子的了解,今个大婚一事,多半要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想起前两天她还信誓旦旦对儿子说的那一番话,皇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对永嘉帝道:“皇上,妾身看擎儿怕是多半不会与那侯府二小姐拜堂了!”
“胡闹!”永嘉帝心中刚还担心轩辕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的事出来,被皇后这么一说,当即龙颜色变,一掌拍到身旁的红木桌上,看向皇后,怒道:“他都是被你这个母后给宠坏的。若他今个真要将靖安侯府次女独自留在喜堂上,看朕怎么惩治他!”
前面因凌无双的事,皇家已经对不起人靖安侯府,这会子喜轿眼看着就要到王府大门口,中间若出现什么差错,皇家还真就丢不起那个人。永嘉帝思绪翻滚,对心中最为宠爱的儿子,生出了些许失望来。
守在齐王府正堂内的宫女太监,在永嘉帝龙颜震怒时,便在总管太监秦安的眼神示意下,躬身退到了正堂外候着。
听到王府门口锣鼓唢呐声响,皇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她对永嘉帝道:“皇上,刚才兴许妾身多想了,您听这喧天锣鼓声,擎儿多半是将喜轿接到王府大门口了。”
“还好他没犯浑,要不然,靖安侯那朕还真是不好交代了。”
轩辕漓一到齐王府门口,下马急匆匆的冲进正堂,对坐在主位上的永嘉帝,皇后二人拜道:“漓儿见过父皇,母后。”
永嘉帝扫了眼轩辕漓,眉角挑起,问道:“怎么不见你四哥与新人进来?”
抹了把额上浸出的薄汗,轩辕漓抬头,硬着头皮回道:“回父皇,四哥他,他不是先回到王府了吗?”轩辕漓从永嘉帝和皇后的脸色上,察觉到事色不对,弱声道:“四哥他没先到府中吗?”
“啪”一声,永嘉帝又是重重一掌,拍在了红木桌上,“你问朕,朕倒想问你呢,你不是陪着你四哥一起去迎亲的吗?他人去了哪里,你能不知道?”坐在永嘉帝身侧的皇后,被永嘉帝这一声震怒,惊得浑身打了个颤。
急声问漓王,“漓儿,你四哥究竟是因何故,抛下迎亲队伍走的?”
“问什么问?这明摆着的事,你问老六纯属多此一举。”永嘉帝出声斥责了皇后一句。见皇后垂下头,不再言语,永嘉帝方才往轩辕漓身上一扫,道:“你先代你四哥将新人迎进府,后面的事再说。”
“是,父皇。”轩辕漓拱手领命从正堂退出。
凌语嫣听到喜轿门响,快速收敛好脸上表情,在喜娘搀扶下,步出喜轿,垂着头含羞跟在自己前面的男子身后,进到了喜堂。
知道凌语嫣不是他心中预定的齐王正妃人选,永嘉帝龙颜上的表情,显得淡然了很多。作为一心想娶个可以扶持自个儿子,登上储君之位女子的皇后,这会子得晓眼前经她和永嘉帝千挑万选的女子,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时,自是脸色也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