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身不由己 (金家小瑶瑶)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金家小瑶瑶
- 入库:04.10
景娴冷冷的开口:“您不必如此,我是真的不想吃。”
弘历不由的恼怒起来,走过去强硬的把人抓起来:“你埋怨也好,痛恨也罢,有什么事只管冲着我来,我既然告诉你这些事,自然是已经有了准备,何必拿自己出气?那时候进了冷宫,你依旧能够从容应对,丝毫不肯服软,如今这又是为什么!”他气,却不是气景娴对他的态度,而是气她对自己毫不在意,简直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出气。景娴是何等要强的人,这样自暴自弃似的模样,便只有上辈子景娴临死之前他才见过。他再也无法忍受,仿佛只要一夕之间,景娴又会像曾经那样离开自己,而他再一次做了那罪魁祸首。
景娴咬着嘴唇,忽然就落下泪来,双手攥着拳头打在弘历的胸口:“恨,我恨,我恨谁啊我!”说完这句,景娴便嚎啕大哭,似乎要把上辈子的委屈和痛苦统统发泄出来。
弘历紧紧的抱着怀中发软的身躯,心里也一阵阵的发紧,这样的恸哭,叫他如何忍心。只是若不叫景娴发泄一次,恐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弘历,弘历,弘历……”景娴一遍遍哭喊着他的名字,倾注了所有的情绪和爱恋,她两世所系,不过唯此一人。若不是弘历,哪里来的那许多痛苦和烦恼;若不是弘历,哪里来的那许多不舍和眷恋。她所有的爱和恨,竟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弘历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边低声应和着她:“我在,我在,娴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第066章 结局
所有的问题仿佛在一夕之间就解决了,弘历和景娴又恢复了之前的恩爱,或者更加恩爱了。尤其是在吴书来看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显然进了一大步。不说别的,单看每回皇上到承乾宫时,二位主子脸上的笑容,便可知一二。只是却有一件令人费解的事,皇后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连太医也查不出原因。
这一日处理完政事,弘历又同往常一样去了承乾宫。
看着眼前越发憔悴的人,弘历很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见她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便也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今日感觉如何?朕瞧着日头不错,可想去御花园坐坐?”
景娴微微点头,“也好,总觉得胸闷,出去透透气吧。”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的缘故,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每天醒来都觉得生命好似又消失了一点。然而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并不觉得恐惧,这偷来的一世,原本就是上天的恩赐。而且她得到的太多,从前许多的疑问和执念也都消了,即便这一刻就死去,也并不觉得遗憾。
快要入冬了,即便是御花园里也没什么景致,满地都是枯枝败叶,尽管每日都有人打扫,也抵不过秋风萧瑟。只有西边院墙根下有两株梅花,渐次开放,却并不如往年那样茂盛。看着略显破败的景象,弘历不由的后悔,怕景娴触景生情。
景娴却并不在意,看着那两株梅花愣了神。
弘历怕她触景生情,正要叫她往别处去坐坐,就听到景娴说了一句话。
“这花倒是没有那时候开得好。”
弘历正想问她何时见过这花,抬眼望去,一墙之隔的地方竟是曾经的冷宫。景娴在那里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怕就是那年冬天所见。他似乎也想起来了,多少次偷偷来到冷宫外想见她一面,却每每见她举目远眺,似乎向往着宫墙之外,却原来是被这两株梅花所吸引。
弘历一时无话可说,景娴却面带微笑,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我瞧那一枝梅花生的好,想着折下来放在屋里,只可惜长得太高了些,总也够不着。又想着整株梅树该是什么样子,只是从前从未留意过这样偏僻的地方,竟是想不起来。”
弘历搂紧了怀里的人,总觉得她又瘦了许多,“你若是喜欢,朕叫他们移到承乾宫里去可好?”
景娴摇摇头,“人挪活,树挪死,由它在这里长着吧。倒是又叫我想起了江南的那片桃园,比这梅花的傲骨清香也毫不逊色。”
弘历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承诺:“你若是喜欢,以后朕陪你一处处去看。”
景娴闭上眼,往后靠在弘历身上,笑道:“此刻有你在身边,景娴此生便已经知足了。”
弘历的手不由得一紧,总觉得景娴最近说的话都有好几个意思,叫他猜不透,又仿佛她说完的下一刻便要消失一样。
二月初,帝奉太后巡幸江南。
景娴半卧在车辇上,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手炉,却不见半点效果。流朱和环佩交换了眼神,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连御医都查不出原因,外头的名医也不知找了多少,竟是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行宫到了?”
流朱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掀起帘子的一角看了看,“回主子,正是到行宫了。”
景娴正要起身,弘历便过来了。
“你们先下去。”弘历将手中的鹤氅给景娴穿上,将她抱了下去。
外头一干人等伺候着,如此景象自然也收入眼中。景娴偏过头去,有些不自在:“何苦这样,若叫有些人传出去,又该说我轻狂了。”
弘历不甚在意道:“这两年说的还少吗,你又何时在意过。”
“今次乃是奉太后出巡,怕是一会儿太后就要找我过去了。”话是这样说,景娴也并没有十分担心。她是个将死之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如今弘历已经彻底对钮钴禄氏失望了,许多时候连表面上的尊重都无法维持。“理她作甚,不过要寻个由头才好出来,若她果真叫人来传话,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咱们在这里需要停留几天,我明日就要去检视河工。你若是想出去逛逛,就叫你三哥去安排。”
“三哥不是在江南吗?”
“我早些日子便下旨叫他来这里接应了,总是要放两个可信的人跟着你我才放心啊。”弘历说的无奈,他多想就这么陪着景娴,一路游山玩水。只是河工一向是重中之重,即便不是为了景娴,他也打算这两年南下巡视河工。
景娴心中思量,曾经叫三哥替她在江南置办的铺子、庄子,如今也用不上了,是该早作打算。
尽管早就被告知皇后身体不适,但是讷里见到景娴的那一刻还是被惊呆了。他印象中那个花儿一样漂亮又充满生机的妹妹,如今一脸苍白,毫无血色,脸颊微微凹陷,再也不见当年的风采。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哥哥快请起,无须多礼,快坐吧。”景娴拿帕子掩着嘴,忍不住咳了两声。
讷里心疼的说:“怎么病成这样了还出来,娘娘要保重凤体啊。”
“也不是什么病,只是身子弱了点罢了,哥哥不必担心。我今日叫哥哥来,是想问问江南那边的事。这一年我也不大在意这些,竟不知成了什么样了?”
“自从上次娘娘吩咐不必再扩张之后,就没有在入手新的铺子。不过原有的铺子收益不错,每年有不少进项。南边的庄子收成比北边的强,每年能多出好几万。”
讷里正欲细说,被景娴阻止了。
“这些事有哥哥管着,我自然是放心的。”景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些东西,皇上总归会知道,□□后也不必十分隐秘,横竖是要留给福儿和永珺的。”
讷里只道曾经听闻帝后二人琴瑟和谐,自家妹妹更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并未觉得奇怪,只答应下来。
待讷里走后,景娴遣退了宫人,拿出一个册子写了起来。这几个月来她已经陆续在上头写了不少话,尽管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她任然想在离开前尽自己所能安排好一切,尤其是两个孩子。她相信现在的弘历不会像对待永璂一样对福儿和永珺,但是她还是为不能陪伴孩子长大而感到遗憾和愧疚。
一路行至杭州,景娴的册子上已经絮絮叨叨写了许多话。若是回头去看,她自己也定然觉得矫情,但这亦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景娴虽然曾经几次随驾南巡,但是杭州行宫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时也不过住了一日,不到夜间就被弘历一道密旨发落回京。
弘历一如之前,将她抱进房里,坐卧一处。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结,他本不欲往杭州来,却是景娴坚持。还记得出宫以后景娴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那日早上他们还一同用膳,他还想着隔日带景娴一块儿去游西湖。谁知道不到晚膳时分,景娴便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为了两个下边官员进上的歌妓与他争论。他一开始是欣喜的,奈何景娴的话越发尖锐,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犀利,处处戳中他的痛脚,一气之下便说出了废后的话。谁知景娴并不当一回事,反而冷笑着说:“呵,真当我稀罕这后位吗?我这一生最大的错事,便是嫁入皇家!”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像是证实了几十年来的猜疑一般,弘历恼羞成怒,即刻叫人遣送景娴回京。
“皇上是不是想起当年了?”景娴见弘历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神情恍惚,便有了这个猜想。
弘历回头看她,眼中依旧带着不解和懊悔:“为何那样说?”
景娴自然知道并不是指她刚才所问,只是上辈子的事,果真都有些恍惚了。况且这人竟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了她的心吗?景娴无奈一笑,怎么又忘了,这人是不可一世的乾隆皇帝啊,即便他真的爱着自己,却依旧无法抛开身为皇帝时那不可一世和习以为常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