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身不由己 (金家小瑶瑶)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金家小瑶瑶
- 入库:04.10
李嬷嬷站在众宫女之首,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好在看到娴格格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暂且放心下来。
挑了喜帕,喝了合卺酒,喜娘又说了一车子的吉祥话,眼见四阿哥脸上有些不耐的神色,连忙收了话头,带了众人出去。
景娴仍旧低着头,右手握拳,抵在胃部。刚刚一杯合卺酒下肚,一路火烧似的窜进胃里,难受得紧。她自来不爱饮酒,却也不是一碰就醉的,若是还不知道这酒有问题,就是傻的了。
弘历只当她还在害怕,便有些踌躇起来。按理说接下来的一切都该是顺理成章的,可景娴这个样子,他总不能硬来。不过若是今夜什么都不做,这雪白的帕子被送到皇额娘那里,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毕竟是明媒正娶的侧福晋,与一般的格格不同,更何况还是皇阿玛钦点的。
就在弘历犹豫间,景娴再也忍受不住,吐出一口黑血,趴在了床上。
弘历忙过去查看,见了地上的点点血迹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景娴抬起头,绯红的胭脂下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暗色。胃里翻江倒海似的,说出话来都带着一丝颤音,“肚子,难受。”
弘历自诩最是怜香惜玉的,此刻见她一脸痛苦之色,语带哭腔,自然是满腹心疼。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你且先忍一忍,我这就叫人去。”说完便要起身。
只是景娴死命的拉着他的手,一时之间竟是放不开。虽说性命要紧,可这时候叫了太医,把事情闹大了,别管是因为什么,到底她的脸上不好看。
弘历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真难受的厉害,不愿他离开,便只能高声叫人,“外头有人没有,赶紧给爷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却是李嬷嬷。
“奴婢听候四阿哥差遣。”
好在弘历还没有糊涂,吩咐道:“侧福晋有些不舒服,你去悄悄地把太医请来,别惊动了前头。”
李嬷嬷暗道果然出事了,抬头一看娴格格竟是吐血了,忙道:“奴婢这就去。”
景娴听到李嬷嬷的声音,忍着剧痛叫住她:“李嬷嬷,这事还请嬷嬷暂且瞒着姑爸爸,别让她担心。其他的,就仰仗嬷嬷了。”
李嬷嬷知其用意,便回道:“娴格格放心,奴婢明白。”
待李嬷嬷出去了,弘历用帕子替景娴擦去额头沁出的冷汗,低声安慰她,“你放心,太医一会儿就来了。若实在疼得厉害,就抓着我的手。”
景娴早已将手中的枕头抓的不成样子,指节泛白,连多说一句话都显得吃力。只是见四阿哥这样,到底还是开口让他安心,“四阿哥放心,奴婢没事。”
弘历见她强扯出来的虚弱笑容,心都快化了,低下头蹭蹭她的脸颊,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般要强,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回又没人跟你较劲,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景娴知道他是在说上回赛马一事,只是这两件事又岂能相提并论,再者现在她也没心思去想那些,实在是疼得厉害。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景娴闭上眼,心里苦笑,这才第一天就弄成这样,看来往后的日子,可是精彩了。
☆、第017章 洞房
太医诊治完毕,到外间回话,“臣斗胆问一句,侧福晋先时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例如心慌、恐惧等等。”
弘历一想他刚进来的时候,果然是这样,他以为是景娴怕他,只是这里头难不成还另有隐情?因问道,“是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不过一会儿便好了。难道这也和她吐血有关?”
太医回道:“回四阿哥的话,侧福晋这是闻了不该闻的,有惑乱心智之效。其后又饮酒,那酒中也有些别的东西,两相混合,这才导致吐血。”
弘历睁大双眼,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一次下两种毒?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弘历问道:“那酒中的,是什么玩意儿?爷喝的是一壶酒,怎么没事?”
太医道:“原是与女子才有功效的东西,四阿哥吃了也不打紧。那药于生育有碍,好在喝得不多,还能祛除,只是要将养些时日。”
弘历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医,李嬷嬷亲自去叫的,又敢说的这样明白,定然是皇后信得过的太医。往里头看了一眼,弘历才转过头吩咐道:“今日之事……”
那太医在宫里伺候多年,自然明白,即刻磕头说道:“四阿哥放心,今日臣一直待在太医院,不曾出诊。”
弘历点点头,便让他下去了。
景娴吃过药顿时好受了不少,不过折腾了一番还是有些脱力。她就奇怪为何今天刚瞧见四阿哥的时候会怕成那样,就算心里慌乱,也不至于摆在面上。两番进宫,大场面也见了不少,又怎么会做出自己掀了盖头这样没规矩的事来。却原来,都是那药惹的祸。
李嬷嬷还在景娴耳边低语,“格格,那香味再错不了的,往后还请格格当心。宋嬷嬷和陈嬷嬷对这些都是门清的,您尽可以让她们平日里多注意些。至于那杯酒,想来四阿哥自有论断,您才进门,府里的事还是先别插手。只是却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该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点。您毕竟是侧福晋,便是四福晋也不敢轻易动您的,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呢。”
景娴点点头,她如今已经和皇后绑在一块儿了,谁都知道她背后有个皇后做靠山。若是这样还被人欺负的连骨头都不剩,那可不仅仅是自己丢脸,连带着皇后都丢分子。
弘历进来以后李嬷嬷便告退了,又说亲自在外头守着,这事儿也并没有人知道。
弘历笑着谢过,又心疼的看着床上的景娴,“委屈你了,大喜的日子偏受了这样的苦。太医说就是吃坏了东西,两相一冲才会这样,这会儿可还难受?”
景娴摇摇头,心里也明白中毒这种事在宫里是万万不能轻易提及的,便道:“吃过药就好多了,想是我不常喝酒,前些日子又在用药,这才惹出这样的事端。只是这一身穿着难受,烦请四阿哥先出去一会儿,待奴婢换了妆……”
弘历笑道:“忘了不是,你如今已是爷的侧福晋,一口一个四阿哥的,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往后就叫爷吧。只是你自己怕是不行,我还是去把你的丫头叫进来吧。”
景娴微微一愣,便低下头,小声回道:“奴婢知道了,谢谢爷。”
这凝碧和流朱却是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会儿进来伺候着自家格格卸了钗环,又把吉服换了,只穿了一身粉色的寝衣。出去时两个丫头还道了喜,走到门口碰见四阿哥却又红了脸,慌了手脚。
弘历连看都没看,就急着进去了。卸了妆才清楚的看到景娴的脸色到底有多差,只是这一身轻便的寝衣又让弘历有些飘飘然。好在他还顾及着景娴的身体,只催着她休息,“时候也不早了,这一天折腾的你也累了,咱们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还得去给皇阿玛和皇额娘请安呢。”
景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扯了扯衣角,总觉着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穿成这样很变扭,更别提同床共枕了。只是打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那拉家的女儿,而是眼前这个人的妻子,必须要习惯这样。
弘历微微一笑,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来,“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害羞,爷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景娴红着脸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才不怕呢。”
“得,嘴还犟呢。”说着弘历把人放在床上,又细心的替她盖上被子,“快歇着吧,若是明儿早起脸色不好,皇额娘又该说我了。”
灭了红烛,撒了床帘,幽暗的洞房里却没有外人意料中的春意。
景娴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胳膊紧挨着,一阵阵热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真实却又虚幻。两人认识不满一年,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思索为何这位四阿哥和他人不同,无论是四阿哥对她的态度,还是她对四阿哥产生的奇怪直觉。一直到昨天晚上,出嫁前一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她,还在苦苦思索这其中的缘由。而如今,木已成舟,一场盛大的婚礼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
其实就算失忆了,景娴也明白,她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在进宫以后。现在这样,在别人眼里可是求不来的福气。她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逆来顺受、听天由命的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竟然还是犹豫了。
放在小腹的手攥紧了又松开,重复几次,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抛开一切思绪。
弘历却是一直睁着眼睛,美人在侧,可惜连一点歪念都没有。景娴的紧张和不安完全传递出来,他岂能不知,但这并非是他最关心的。今晚的事瞒得了一时,可太医是皇额娘的人,李嬷嬷更是皇额娘的心腹,便是景娴已经交代过,弘历却是不相信李嬷嬷会替他们瞒下这件事。更何况,这床上的一方白帕子,明日可是要交给皇额娘看过的。
想他自许风流,又有一个贤惠大度的嫡福晋,虽有几个格格,却并未听说过后院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是如今这侧福晋才嫁进来,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搅了洞房花烛夜,却是太过了些。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里头插了一脚,若不查明白,怕是皇阿玛那里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