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外面好冷呢!”说着,走了两步,试探性地拉上了慕容耀的胳膊,见没有被推开,很欣喜,抬头打量慕容耀的脸色,却发现他似乎怔愣地看某处,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天寒孤月黑,云琉提着一盏灯笼,身后跟着侍女数人,向着慕容耀走来。
那灯笼发出缕缕朦胧昏黄的柔光,慕容耀不眨眼地盯着,只觉得从没见过如此美妙的烛光,让他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堵塞于其间的纷扰之事无需再想,已然有了答案。
有就是有,何惧承认…
“皇后金安”德妃的手抓得更紧了。
“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皇上不是御书房事多,恐怕是佳人有约啊?”云琉说得平静,然而凝视着慕容耀的眼神非常犀利,大有种你敢承认我就敢用这灯笼分分钟糊你一脸的霸气!
慕容耀还是第一次见小妻子如此气场,竟产生了“凡是汝命,莫敢不从”的念头,连忙拂开了德妃的手,走到了云琉的身边。
所谓惧内都是这么一步一步开始的!
男人天生有根贱骨头,你不仅要对他顺着依着哄着,还得管着骂着教着,所谓调//教就是这么个理儿。
“更深露重,怎么跑出来了?”相同的话,语气不同,已是天差地别,德妃在一边听得心内呕血。
云琉看背后的女人冻得瑟瑟,不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明白肯定不是眼前看见的这般。可话稍微拈酸带醋地说,自是有它的效果。
“奏折批了旧的还有新的,总是看不完的。这么晚了,我想来接你回去。”话音极小,刚好能让慕容耀听清。
回去…因为有家了。
接你…因为天黑怕你孤单。
慕容耀抽出云琉手中的灯笼,右手则牵起她的手,转身。
还是云琉主动问道,“德妃,你还有事么?”
勉强扯出了个笑脸,“无事,臣妾告退。”二弟强抢民女,还惊动了圣上,父亲让她来探探口风。若这女人不来,她还能腆着脸说几句讨好的话,可现在难道还真能下贱着去求情么?休想看她的笑话!
德妃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冻得僵硬的脸,恨意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云琉能感觉到背后的眼神带着忿忿,可她并非心慈良善的人。从她嫁入皇宫,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便注定要开始。她不大度,但凡有一丝可能,便不想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若是不能,那便死心,得势多久,便逍遥自在多久。
“下次不会了。”
“嗯?”
“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了。”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凤蘅殿内温暖如春。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夜无梦。
直到被李福全叫醒,慕容耀轻轻地将云琉枕着的胳膊抽出,准备下床更衣。
却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宫女,让云琉彻底地清醒坐了起来。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朱才人有了身孕。”
☆、第21章 晕倒
朱才人?她似乎有些印象。
“放肆,谁准你擅闯皇后寝宫!”慕容耀怒道。
那宫女没想到皇帝不喜反怒,吓得头伏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息怒…奴…奴婢只想着才人怀了龙胎,乃天大喜事,所以才…”
按常理来说,慕容耀登基四年,后宫却无所出,这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贵上加贵,擅闯皇后寝殿虽是有过,可是比起这个事来讲,孰轻孰重,相信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
慕容耀看着地上跪着的守卫,斥道,“小小一个宫女也守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其实他们也挺冤枉的,刚才那宫女以龙胎威胁他们,这一边是皇后,一边是皇帝的孩子,里外都难选。
“凤蘅殿乃皇后居所,岂容尔等任意妄为,都拖下去,严惩不怠!”
“皇上饶命….”
李福全将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
“怎么回事?”
“皇上,事后奴才亲眼看见才人喝了汤药,这..其他娘娘喝了没事,可怎么才人喝了却有了身孕。”
慕容耀沉了沉眸子,“你先出去等着。”
“嗻。”
见人都走完了,云琉向下一滑,钻进了被子里,连根头发也没露出来。
“生气?”她这副小孩子发脾气的样子,逗乐了本来阴沉的某人。
可是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慕容耀去拽被子,结果发现被人从里面揪得紧。
不得已使出了无耻的手段,手从一侧伸了进去。
“哈哈…别,我出来…哈哈..我出来还不行嘛。”天不怕,地不怕,没错,她怕咯吱。
被人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逼了出来,云琉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头一偏,拒绝说话。
慕容耀把被子展开裹住她,从后面抱她入怀。
“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每次过后,都会让李福全送药过去。”
“我怎么没喝药?”云琉想起来自己没喝过,说实话她还不想这么早怀孕,对她对孩子都不好,前几日正好是安全期,才没想过防避措施。
“你小时候生病喝过几次药?”一让喝药,跑得比兔子还快。
额,汤药确实是她的致命伤,只要不是大病,宁愿扛着也不吃。
“那你想让我喝么?”态度很关键。
“我还不想让你有孕。”
云琉转头看他,不想让她?
“想哪去了,你才十七岁,生孩子不安全,好好养两年,再让你生我们的太子。”慕容耀隔着被子,摸了摸云琉的肚子。
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承诺,不过她还不会往心里去。两年之后,没人说得准。
慕容耀能感觉到云琉不相信他,没有出声解释,他记得她曾说过的,只在乎别人怎么做。
“所以每次用膳,你都让御厨做了芹菜?”自从柳叔说过后,她就有了猜测,只是又觉得堂堂帝王没必要委屈自己,完全可以送碗避子药给后妃。
笑而不语。
“其实我也可以喝…”小声嘟囔道。
慕容耀低头,碰了碰她微微撅起的嘴唇,“吃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可是喝药于你不是要命的事?”
云琉嘴张了张,没出声,好像她曾经是说过“宁死不喝药。”玩笑话而已,没什么好当真的。
“继续睡吧,我去上早朝。”
见他不谈朱才人的事,云琉也装作忘了。
慕容耀将最上面的一个盘龙扣扣上,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个字,出了殿门。
云琉眉头紧蹙,看着他冷硬的背影远去。
“小姐,小姐…”
“啊?”云琉回过神,对秋水笑笑,“什么事?”
慕容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脑袋纠结得都不够用了。。
秋水几人见云琉精神恍惚,笑容似乎也不自在,心疼她道,“小姐,今日的请安不如免了吧?”
“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免了请安?
“省得让小姐难过,那些个娘娘今天来准说不了好话”
云琉听了秋月的话,明白过来,“放心吧,影响不了我。”她今天不见客,反倒是白白让人笑话。
“就穿那件曳地…呃..凤尾裙吧。”
秋水问道,“是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
“没错,秋水真聪明。”仅仅是名字,都够唬人了。
云琉入座的时候,底下的女人皆去瞧她的脸色,发现与平时别无二致,偷偷撇了撇嘴,真能装。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
“咳咳咳。”德妃用丝帕掩饰嘴上,不停咳嗽。
“德妃身子不适,怎么不在殿内好好休息?”
她这般还不是拜这个女人所赐,朱才人有了孕她虽嫉妒,可是能给皇后难堪,心中却很快意,即使病着,也要来看场好戏,“多谢娘娘关心,然而礼不可废,只是得了伤寒,不妨事。”
淑妃大概明白她的心思,轻笑一声,开口道,“听说朱才人怀了龙胎,臣妾在此恭贺皇后娘娘,明年便能喜得皇子了。”论礼制,后宫中不管哪个嫔妃有了孩子,都得称皇后一声母后,她这么说,倒也在理。
“怀胎十月,现在言皇子皇女,未免过早。”声音清冷,却能听出是在维护皇后。正是赐宴那日,送香囊的妃子。
“哟,难得听见崔妹妹说话,果然还是皇后娘娘的面子大。”淑妃眼角一挑,说道,“崔妹妹可能懂不了,无论是皇子或皇女,能呈皇上的雨露便是有福了。”
崔婕妤自进宫,就一直病着,还没有侍过寝。她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皇后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琴瑟和谐,想必不久也能听见您的好消息了。”
云琉干笑了两声,“承良妃吉言了。”
众人不咸不淡地地聊着,李真元进来禀告道,“娘娘,朱才人来了。”
她今日一反清新淡雅的装扮,穿了身桃红色的宫裙,只手放在腹前,两边有丫鬟紧跟扶着,慢慢地走到殿中,稍微侧了下身子,“娘娘金安。”
“朱才人这是几个月了?”
“回淑妃娘娘,太医说是有三个月了。”
“本宫见你行动如此不便,还以为是七个月了呢。”
“娘娘没有生过孩子,可能对月份不太清楚吧。”被诊出有孕,说话都厉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