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胆子小,自从知道督主下令剁掉跟随多年明春姑娘双手时,这府里小人皆是胆寒了。
祝君好抬眸瞥了一眼,淡粉的唇角微微一翘,自从三日前那个吻之后紧绷多日的关系总是缓和下来了,不用在提心掉大怕boss会一声不响处理了她。
boss今日一袭乌金织锦的交领长袍,玄色的鹤羽大氅随意搭在肩上。他瞥了一惊一乍的碧莲后便转向了懒洋洋的祝君好,微微侧首唇角淡翘,神态自若道:“今日本座从朱雀大街过之时瞧见一只硕鼠很是像你,便捉了回来。”说罢一挥手贾不全便拎着一个金丝笼进来。
你才像老鼠,她微微鼓了鼓腮帮子,像也要像只优雅的小猫。瞥了一眼笼子中所谓老鼠后不得不感叹boss的生物老师死得早。
一只全身褐黄的松鼠躺在笼中,毛茸茸的尾巴盖在身上,两只小爪按在脸上一动不动。
她唇角一弯,抬首道:“你见过尾巴这么大的老鼠么?这可是松鼠。”boss不是生物老师死的早那就是没童年,不然不会老鼠松鼠傻傻不分清楚。
纪修微微一滞,瞥了笼中的掩面的小松鼠,眼眸一眯淡然自若道:“有何差别,不都是硕鼠,不全,它可是死了?”
贾不全晃了晃笼子,笼中的松鼠一动不动,boss的眉头一凝后道:“不全,你怎么照看的。”
贾不全抿了抿干燥的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求救似的看了祝君好,她一怔,这两个人都是傻的么?难道没有养过小松鼠的经验就不知道它是要冬眠的么?
祝君好微微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后严肃道:“我想……它可能是睡着了吧。”她若是点出来boss这么傲娇的性格死也不会承认是他傻,还是委婉一点的好。
贾不全松了一口气,纪修一点下颚算是明白,他微倾了身细细端详了她一瞬后轻道:“和那只硕鼠有七分像,日后就叫它祝君好吧。”
她偷偷摸摸的瞪了一眼眼前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才不要和一个松鼠叫同样的名字,若是日后松鼠意外死亡了多不吉利的。
屋外一个小厮喜气洋洋的拱手道:“督主,马车准备好了,该启程了。”boss一点下颚牵起了懒洋洋的她,缓步慢行上了马车。
这一路虽然颠簸但马车之中倒也舒适,与小三十同乘一辆车的祝君好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后已是到了青山之下。
白雪皑皑,满山肩披银白,一分苍绿,二分秀美,七分的绝艳。
蜿蜒的山路之上隐约可见红墙碧瓦的寺庙,飞檐画角,如在画中,祝君好坐在登山的轿撵之上掀了帘子深吸了一口这清新自由的空气。
寺庙之外早已有人等待,齐刷刷的秃头闯入眼帘,真是一个吴克、两个吴克、三个吴克、一群吴克简称为吴克群。
当中是一位黄色僧袍身披袈裟的的老年方丈,慈眉善目的一抚须后迎了众人进去,纪修一边理了大氅的衣领一边唇角一翘微微扫了贾不全一眼,贾不全点头一会意率先往寺庙内走去。
祝君好呵了几口气,这山间之中尤为的冷,好在这景色也是出其不意的美,倒也值得受这冷。
一行之人进了寺庙,这白雪藏红墙,琉瓦盖霜色,纪修旋身握了她的手腕,面上有些不自在道:“上次来此发现个好去处,你随我去瞧瞧。”
她有些奇怪的瞥了boss生硬的神色,点了点头随其而行至一扇朱红的门前,这似乎是庙宇的后门,纪修侧首瞥了她一眼后轻咳一声推开了眼前的朱门。
霎时之间满眼的桃粉雪白,满园清香傲雪的梅花绝艳枝头,冰肌玉骨如同带了仙风,祝君好一愣之后蓦然弯了唇角。
她不是铁石心肠,boss对她的好,她都记着。但是同样明白,这个人或许这一秒还在柔情蜜意,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将她拖下绝望的深渊。
山间的寒风刺骨,纪修躬身眼眸低敛,看不清神色,双手替她紧了紧披风的系带,一手牵着她走进了这梅园之中。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一院的梅花之后便是高楼连苑,回廊九曲,玲珑别致的庭院如同画中雾里一般。飞檐之上,风吹铜铃叮当,刹如惊梦繁华。
祝君好仰首看了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高楼,四周的亭台楼阁或奢华或婉约皆是错落有致,淡抿了抿唇,某人可真是土豪,靠山别墅,赏风弄月,何时这般有情调了。
纪修淡瞥她一眼后前行了几步,负手而立慢悠悠道:“三年前买的宅子,至今还未取名,你觉得何名合适?”
她一手折了一支开的正好的红梅,冰冷的枝干握在手中如同握了雪,轻嗅了一下只得满鼻清香,深吸了几口后道:“叫耳鹿园吧。”
哼,这么个土豪,让她有些仇富了,人言尔禄,尔禄,民脂民膏,买这园子的钱肯定是来路不正的。
boss眼尾微微一抬,旋了身轻握了她的手腕躬身低嗅了一分那朵梅花,眉目之间隐了一丝狡黠道:“依本座的意思还是叫“留园”。”
她抽了几下抽不回手,清秀的柳眉微微一颦道:“你开心就好。”这留园不知是要留住谁,反正定是不能留住她的。
纪修有些微微不悦的凝了眉头,下颚微微一点就着握着她手腕的姿势将她压在了身后梅花树上,一树的落花摇摇晃晃落了两人发梢衣摆。
祝君好赶忙一手护住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另一手被boss握的紧挣扎不开,纪修一手楼了她的腰,浓黑的眼眸如同蘸了上好的浓墨一般,下颚一抬道:“我待你如此,你可有话与我讲?”
她撇了撇唇,这是要违心的告白么,虚假的情话说出来也是会自责的,微微推了推他的肩,轻笑道:“别闹,你想听什么?”
纪修眼神微眯,收紧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低眸浅凝了她,漆黑的墨眸如同沁了这雪色一样,唇角轻抬道:“你既不愿说,那本座来与你说。”微顿之后淡抿了沾了细雪的薄唇,一双眼赫然的深邃又坚定,一把平稳沉厚的嗓音道:“从今日起,四海之内,敢伤你之人,我定诛灭其族。”
他的声色轻缓的似乎将寒风都流连了,周围是满园梅开的宁静,外面的风雪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可唯独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生涩,一句话中不见一个爱字,依旧是他我行我素,心狠手辣的风气,她不想要这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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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一盏红灯孤零零挂在回廊之上,屋内铜金的灯架之上烛火跳跃,一位锦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椅上,他坐姿挺拔如同待战的老虎,面目刚毅,双目如豹,一看便是从过军的人。
封云野坐在他身侧,微微垂目低首,斑驳的烛光的流金在他面颊之上轻柔跳跃,他轻拧了眉道:“父亲大人,此事不可耽搁,还请父亲大人三思。”
中年男子正是孟礼,他微微摇了摇手道:“七郎,你先与我说说缘由,为父暂不想与东厂撕破脸。”
封云野轻含了下颚,缓缓道:“其一,父亲大人每年打赏蒙人一百万两的事那位祝姑娘知晓,掌握如此秘密的人待在东厂,云野不放心。其二如今阉党横行,司影已死,纪修比起他更为狠毒,若想再湊齐一百万两怕是很难,恰恰笛家坐拥黄金无数,那位姑娘可为父亲大人解燃眉之急。”微微顿了声之后苦涩的笑了一声道:“其三,祝姑娘是云野心系之人,又怎可看她在水深火热之中。
孟礼凝眉思索许久,摇头道了句:“女子可真为红颜祸水,你若救出了她,便带来让为父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般牵肠挂肚。”
封云野低笑了一声,眉目疏展起身拱了手道:“谢过父亲大人,那云野便向各位豪侠送信了。”微微一顿后敛了眉道:“若是父亲大人见到了他便会知道云野为何如此了,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孟礼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自古女人坏大事,希望这个所谓的祝姑娘能省些事。
封云野此次召集了各路肯卖命的武林高手,又召集了家中武夫,一行数百之人,在这暗夜迢迢之中聚往青山寺庙之下。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争斗,每个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如同封云野这般的人物也是一样,那本《无相神功》他只练了几日,又怎么可能和练了数十年的纪修过招。可如今箭在弦上,三月之后便是向蒙古人“打赏”一百万的时候,若是拿不出钱来,蒙人可不会给他们留颜色。
时间不会等他们,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只求这些武人能缠住纪修,他趁乱带了祝君好出来。
年关已近,在这山上的园子已待了三日,每日烹雪煮茶,赏梅吟风,祝君好过的倒也自在。
不过看着这模样boss似乎打算要在这儿过除夕,这几日零零碎碎总有人往山上搬着东西,鞭炮或彩灯,样样式式喜庆的东西络绎不绝。
她此时正坐在高亭的栏上,满山的白雪红梅映入眼底,手中的暖炉温烫,可谓是美不胜收,一袭的裙衫被风携的飘飞,却不感一丝的寒意。
小三十蹲在火炉旁边,一身的毛都在瑟瑟发抖,一双三角绿豆眼游来荡去像个小瘪三,祝君好旋身从盘中抓了一把油瓜子在它面前挥了挥,小三十兴奋的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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