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您确定要将胸给束起来?”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当然,上一次出宫,被所有人认出女儿身,实在是太让人有挫败感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当好一个男人!”娘娘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小桃,来,快一点,就快到出宫时间了。”
娘娘,您欠缺了一样您永远也不可能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成功做男人?我默默地看了兴致高昂的娘娘一眼,没敢说出口,只好继续着帮忙束胸的动作。
束胸,换衣服,束头发,临走前,娘娘还将自己的眉毛描得英气了一些,美其名曰增加男人味,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娘炮,但终究还是跟英俊小生沾得上边了。只是……娘娘您扮男装就扮男装,为什么一定要拖着小桃一起啊?小桃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小侍女啊……
可惜腹诽并不能传递到娘娘那里,她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走出了殿门。
“陌焉,怎么样?今天的我变装够成功吧?”娘娘笑眯眯地看着立在院外的陌侍卫。
陌侍卫一向面无表情,可是在看到娘娘走出去后,眼神分明变了三遍,最后渐渐集聚成一种沉重的眼神,我解读了一下,应该是不忍直视的意思。
“娘娘一定要在出宫的日子穿男装么?”陌侍卫问。
“穿男装出门才方便行动啊,陌焉你等着,今天我会向你证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性别的。”娘娘完全无视了陌侍卫眼神,大大咧咧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驶出宫门时,差点撞上一个口中念念有词又不看路的年轻太医。娘娘见了他,叫了他的名字,听说他是出宫采购药材,热情地招呼他一同上了马车。
看来娘娘跟这个叫做上官霁的太医关系不错,虽然在来服侍娘娘之前,宫中都传言娘娘高冷,不喜欢接触人,可是和娘娘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在我看来,她已经接地气接到快地下了。看来宫中传言果然不可尽信,娘娘交友广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到这里,我对娘娘的崇拜之情又上了一个台阶。
出宫休假的日子应该是美好的,只是……现在车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好。
上官太医撇嘴说道:“陌侍卫,我不就顺便借搭了一下马车,娘娘都没说什么,你至于板着脸瞪着我嘛?”
“这车里不欢迎以下犯上、狂妄自大的人。”一向沉默的陌侍卫难得话多起来,只是看着上官太医的眼神甚是冰冷。
“你这个冰块脸,我还没替太后娘娘嫌你坐在这里,降低这车里的气温呢!”上官太医表情看起来相当不爽。可陌侍卫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唯独看着上官太医的眼神越发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上官太医被那眼神激得起了身,几步走到陌侍卫面前坐下,眼对眼,鼻对鼻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个冰块脸给我看清楚了,我这么纯良无害的脸,哪里写了‘以下犯上、狂妄自大’几个字了?”
“……整张脸都写满了。”陌侍卫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
“你!”
车内的气氛很是紧张,可是太后娘娘坐在一旁从头到尾都在笑,一边笑还一边轻拍了我的肩膀问道:“小桃,你看他们是不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密感?”
“才没有!”
“并不。”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娘娘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转头看向我说道:“你看,我就说吧?”
我说:“……”
一路上经历了宛如修罗场一般的氛围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王都的商业大街上。上官太医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药材市场,而我和陌侍卫则跟在了娘娘的身后,看着她七拐八拐走到了饰品街上。
在饰品街上穿行的女子不少,令我感到诧异的是,不少女子都向娘娘投去了可谓是有些火热的目光,剩下的女子,一大部分目光凝在了陌侍卫身上,偶尔有一两个女子也将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看来……娘娘这次的变装计划还是很成功的。只是娘娘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计划成功的喜悦,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他会喜欢这个玉佩么?”走到一个玉器店里,娘娘拿起了一块精美的玉佩,自言自语说道。
“公子,您可真有眼光,这玉佩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是咱们店中的为数不多的珍品之一,配在身上,高端大气上档次,跟您这样器宇轩昂的公子很是相配。”玉器店老板捧着手,说话比宫中的绿鹦鹉还厉害。
“是挺好看的,他喜欢穿黑色,这玉佩放在他身上刚刚好。”娘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回归了自言自语的世界,“上次他弄丢了我送的木簪,这次我如果又按照他的意思给他买玉佩,岂不是显得我很倒贴、很廉价?”
倒贴?廉价?我听得云里雾里,倒是陌侍卫站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娘娘在玉器店内来回踱了五圈后,终于还是妥协地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买就买。”
最终,娘娘还是花了三百两将这玉佩从脸笑成一朵花的老板手中买了下来。
“陌侍卫,你知道娘娘买这玉佩是要送给谁吗?”我还是没忍住,偷偷挪到陌侍卫旁边问道。
陌侍卫微微皱眉,说道:“娘娘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测的,在宫中任职,你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陌侍卫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只要他开口,说出的话却基本在理。我默默闭了嘴,跟在娘娘身后。直到最后,娘娘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我还是不得而知,但娘娘掏钱时的心痛表情,却是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么多钱,可以抵老爹碰瓷多少次了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娘娘出门前,我似乎隐约听到了娘娘嘀咕了这样一句。
刚刚走出店门,便遇上了刚采购完药材回来的上官太医。娘娘抬头看了看西沉的天色,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陌侍卫问道:“陌焉,咱们还剩多少时间?”
“回公子的话,这次公子选择午后出行,因此戌时之前回去就可以了。”陌侍卫老老实实回答道。
娘娘摇着折扇,笑得别有一番深意:“那正好,咱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去一个地方,我想见识那里很久了。”
从娘娘笑起来开始,我的内心就有了一种隐隐的不祥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在我们七拐八拐到一家名为“怡春院”的门口前变为了现实。
“娘……公子,这种地方您不能进去。”陌侍卫似乎没想到娘娘会想要去这种地方,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握着的拳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娘娘笑得一脸恶作剧,摇着折扇径直走了进去。
“冰块脸,你突然脸红干嘛?难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上官太医的挑衅在对上陌侍卫快要冻死人的视线时戛然而止,他耸了耸肩,跟在娘娘身后一溜烟跑了进去。
“那个……陌侍卫,为了娘娘的安全,咱们还是进去守着吧。”我扯了扯脸已经快绿了的陌侍卫的袖子,悄悄地跟在了娘娘后面。
怡春院店如其名,虽然太阳还未下山,但店里已经相当热闹,莺莺燕燕,浓重的脂粉气息扑面而来,我和陌侍卫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倒是娘娘和上官太医适应得很快,一个好奇地左看右看,一个熟门熟路地拿起了桌边的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哎哟,这几位客官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怡春院?”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挥着一条丝巾,扭着屁股迎了上来。
“不说其他的,先给小爷看看你们店里的招牌。”娘娘表情老练地摇了摇折扇。娘娘难道以前来过这些地方?为什么她的动作如此熟练?
这厢我的脑内浮现出大大的问号,那厢一旁的上官太医已经悄声问出了口:“公子以前来过这些地方?”
“没吃过猪肉,难道小爷还没见过猪跑么?”娘娘很是气定神闲。
上官太医听了后,“噗嗤”一笑,说道:“好,今天我做东,让公子好好看看猪是怎样跑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一袋银子在老鸨面前晃了晃,老鸨一下子会意,笑着说道:“妾身明白了,这就叫人!若柳!”
她朝着楼上挥了挥丝巾,不一会儿,一个娇弱美艳的女子款款下楼,一步三摇地走到了娘娘的面前,盈盈行了一个礼,娇声叫道:“若柳见过公子。”一边说着,身子一软,就要向娘娘怀中倒过来。
这一倒,我受到了惊吓,娘娘也受到了惊吓。她“哇”地叫了一声,向旁边一闪,这个叫若柳的女子就这样扑到了站在后面的陌侍卫怀中,下一刻,整个大厅都响起了若柳的尖叫声“哎哟!”陌侍卫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了若柳,若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跌进了老鸨的怀中。
“陌焉,她长得这么好看,你也能推开……”娘娘惊叹起来。不过……她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冰块脸,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吧?”上官太医摸着下巴,开始顺着娘娘的想法思考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一章欢乐的番外给你们换换口味~~~~~喜欢不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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