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人来我往,战局就到了互相有默契地分离时,白正领五千人忽然之间出现在侧翼,不由分说,就是箭雨一片。五千人,同时射箭,那得多少啊,当时杜伯涛和李晖就吃个大亏。
杜伯涛大怒,一边令人竖盾牌,一边叫李晖相助。他的人早打一天了,体力不说如何,单就盾牌数量就上不去。如何相挡?
☆、大战
这次袭击减员起码一千人,而伤者最少再加二千。古代真正的战斗减员少员也就二成左右,多数还是死于感染。别看伤二千,能活下来三分之一都算多的了。
李晖此时看向白正的方向眼都有点红了,他带人出来一仗没打,人就少了这么多,怎么向镇北王交差?由其杜伯涛带出的人马回来的不少,但也个个带伤。
他有心给敌方来个狠的,奈何那四万人马虎视眈眈阵型整齐。
“退!前队变后队,掩护杜将军回营!”忍着气,李晖下令,明日定给他们一个好看!他在心中下了决定。
既然敌军后退,雷鹏,陆丰也不贪功,下令:撤!
军令下达,就见白正尚且整齐的人马突然一动,然后如同炸营一般,一窝蜂似的往楚阳营盘跑。
众人都是领兵将军,哪个不是打过几场大仗的。白正这人马刚才射箭时尚看不出来什么,这时候一乱,几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二个字:新兵,而且是入伍不足月的新兵!
此时白正离李晖可不远,如果不是借着天微黑,且有雷鹏陆丰等人在侧,让人没想到楚阳一方胆子大如天,敢这么近伏击,李晖也不会吃这么个大亏。
此时白正的兵是真乱,又不是做假的,北军凭什么放弃?由其这伙人跑的方向不跟陆丰同向,应该在北军大营侧翼,若实在撵不上,他们还可以从后营回家。百利无一害,李大旗一动,追!
历来溃兵一出,必携裹主帅相逃,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制止的。李晖有信心能借着这股混乱,真正击溃这支人马!不管白正是真乱还是假乱,李晖决定把这事做实,假的也必须成真。
陆丰在远处不明所以,雷鹏一直被打发在青州看家,也知道不多。唯白正,不但脸黑,心都变黑了。当初就不应该听楚阳的,什么锻炼士兵体力,天天叫二十里,又叫狗在后边撵,这会可真完蛋了。楚阳的确不会练兵,但提升个人体力他觉得没啥难度,吃饱了就给我跑!因为白正来徐州之前,楚阳就安排郑飞这么干了,事实证明效果不错。白正后来也就没改,但有好处,自然也就有坏处。
楚阳这次带的新兵没上过战场,他把能战之士都拉扬州去了,就算剩点有纪律的,也派去了豫州。最后剩的也就是新新兵了。这些人配合守城是没甚问师,白正这次叫楚阳劝动了,让他带点新兵到战场上练练胆色,别到时候吃瘪。
楚阳本着消耗这几人实力,最好跟北军拼人数的想法,他派的人都是这种一听鸣金就乱跑的小兵。
本来么,跑路总有先来后到,三六九等。先到的吃得好,后到的也只能管饱,等最后到的只好吃稀饭了。
楚阳当初是为了淘汰一些士卒,可白正手里的人员早就习惯了鸣金回营的信号,但听得声音,多数人为了吃饭,早就跑习惯了,这会儿可把白正坑苦了,他当初在徐州虽也看过这些人为了晚上吃饭乱跑,可那时候的鸣金能和现在比吗?战场上你随便乱阵型,真是找死。
不说白正叫苦,楚阳在哨塔上看得心情非常愉悦。五千人不多不少,正好做饵,对方吃了最好,能为陆丰雷鹏争取点时间,把后出来的人马拼个半对半。就算不能,正好这些人回来就严加训练呗。反正经过大浪淘沙,才能留下精锐。
起身下来回营,楚阳回去看小胖子。这几天跟着军队走,好像有些瘦了。要不要给小家伙补补呢。
“报,大人!白正五千人马损失近半,陆丰跟李晖打起来了。”
来禀报的却是雷鹏的小校。他的人受创惨重,叫陆丰打发回来了。楚阳满面笑容:“从我这里拨一部分人马,给雷将军补充兵员。等陆将军和白将军回来,一起庆功。”
说得那小校都有点脸红,谁不知道北军厉害,这大人也太……
太怎么样,他觉得不能再想了,否则对相爷不敬就不好了。
楚阳可是朝廷功臣,哪怕雷鹏部属,也是顶顶敬佩的。
雷鹏现在可没心思去挑人,他才回来就爬哨塔上观望,看看两军现在战况如何。哪怕是他,也没楚阳心狠,说用五千人做饵就做饵,亏得白正怎么敢答应!他那将军也不是假冒的,怎地这么听楚阳的话。
这时候最后悔的人其实是杜伯涛,当初镇北王在他来之前就下严令,五千人出营打仗可以,可绝对不能超过一万。现在他可以下去挨军棍了,李晖好心接应他,那触可得的战机他也看得清清楚楚。不怪李晖会出手,莫名其妙减员二千人,若没个战果,李晖怎有脸面见镇北王?
现在战况糜烂,杜伯涛狠了狠心,干脆一做,二不休,把营里人全叫上,咱就借着这个机会,一决雌雄,反正打了一天,他对对方的兵力部属总有察觉。陆丰是后归顺的,他手中兵马应该算得上是楚阳军中的上等货色了。如果加上被打残的雷鹏,做饵的白正,杜伯涛在心里算算,觉得己胜算颇大。
“来人,报与镇北王,叫殿下加快行军速度,等我等打了胜仗,正好由殿下亲自捉拿小皇帝!”
是的,哪怕杜伯涛心中再有底气,但他也没奢望能一举拿下楚阳大营。但若加上镇北王手中的人马,又有楚阳在南方主战场各军尚未结束战斗,一时抽调不及时,足以叫他赌上一赌了。
其实如果这时有魏明远在侧,或者是李晖没出战,都不会像杜伯涛一样做出这个决定。李晖善守,杜伯涛善攻,这二人陈旭安排合情合理。可惜叫楚阳一个试探,就全军覆没。
雷鹏在哨塔上坚持一个时辰,也不再等下去了,他看着杜伯涛带人出来增援了。黑夜里,那排排火龙甚中明显。匆匆忙忙下了观战台,他去找楚阳要人。北军战力一个顶他们三个,若自己不去,光靠陆丰是别想回来了。
“相爷,雷将军来了。”此时楚阳虽离开,但看样子,已在收拾东西。不用想,雷鹏就知道他要跑路。能带着小皇帝坚持到现在,雷鹏也没什么情绪。本来御驾亲征也不过是个幌子,现在雷鹏都打算抽中军人马了,想来楚阳也收到了消息。等他把中军带走,这营就空了,楚阳要走也怪不得他。不过,雷鹏还是心中庆幸,还好现在已是天黑时分,若是白天,实在太影响士气了。
“将军来了?”楚阳笑着问道。
雷鹏莫名有些心虚:“相爷,某要带中军前去支援。您看?”
看着雷鹏一脸坚毅,楚阳好笑:“将军才一回来,某不是就叫人去补充将军队伍吗?怎地现在有什么问题?”
雷鹏脸色一变,他的心在肚子里跳了跳,合着那时候您就知道后续了,这也太神了?
扫了一眼被楚阳安置在小椅子上的皇帝,雷鹏不知什么滋味地说:“相爷保重!”
说罢,甲叶子花拉拉响,掉下一些红褐色凝块,出了中军大帐。
楚阳笑笑,他抱起直打瞌睡的小不点,轻声吩咐:“我们走!”
主战场上,二方人马从天刚擦黑就在打,一直打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北军确实厉害,可再厉害,他们也是血肉之躯,现在厮杀一夜,双方都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忽听楚阳一方有金鼓之声传来,就见远方尘土飞扬,一支人马向着这里压来。杜伯涛和李晖心中大惊,难道南方战局已定,楚阳这么快就抽出人来?
可惜,不等他们多想,陆丰雷鹏等人的士气一胜,直压北军。
这时候都是疲军,先时双方还能势均力敌,现在一方士气一胜,自然就要分出胜负。
楚阳在后头心中大快,虽然他连夜准备出来的人不多,民夫健妇也拿出来穿上军装充数,不过看来给已方提提士气,给镇北王一方压上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没甚问题的。
如果能消灭这支人马,再守上一些日子,楚阳有信心跟镇北王硬拼。,如此,他就不用把炸药包拿出来了。那东西用在外族人头上,楚阳不觉如何,但用在这个战场上,他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毕竟这些人未来可都是他的,以后的北疆还得守,突厥只是分裂,可还没叫他打残。拖和台已经表现出反骨之心,楚阳现在离得远,没法直接出手,可等拿下北方之后,这事还得他来头痛。
脑袋一时有点歪楼,不过楚阳马上把心思转到战场上,可惜方锦还有二天能到,任欢就是一帮倒忙的,叫他守城还能凑合着用,真正硬碰硬就软了……
楚阳心中怨念丛生,他费劲心力算计镇北王,若不是己方实在太不给力,犯得着他亲自冒险嘛。今天可是他第一次离战场这么近,还是这种马上就要分个你死我活的主战场,真真亏透了。
此时,北军败象已出,回天无力。陆丰雷鹏白正俱都下令,全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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