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化文光从军事角度来看豫州,却不曾想过,这地方比充州好不了多少。大旱三年,只余无数饥民,又无多少产出,难道叫赵王再往里贴钱?朝廷为啥底气不足,不就是缺粮缺的连兵都养不起嘛。你看这段时间打来打去,也不见再组个几十万军队,还不是必须养这几个穷州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徐州将变
赵王终究没听许化文之言,只叫他心中暗恼,思量对策。然而,许化文走了,却不知赵王正在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苏弘。
苏弘在听说自家主子来了豫州,就开始收拾行囊。虽然他在汉王这里不太受欢迎,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本来办的事就不讨好,还能怎样。汉王夜袭成功,他就知道王爷的打算落空了。不过他也不大在意,有些东西只要没落纸上,顶多心里龌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他跟汉王手下不对付多少也有些影响,这不,他跟着军报往赵王处走,就叫这伙人给扔半道上了。还是以不敢叫苏先生勉强,保重身体一类的借口。
苏弘压着怒火,也知道这事没处说理。反正他刚开始在汉王那里也没少给别人气受,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等他慢悠悠到了赵王大营,赵王还是很吃惊的。初见赵王,苏弘在众人面前有些话不好说,正好这回豫州军报是他亲自发出,就用这个当了借口。搪塞过去。
只能说,这借口是真不错,赵王在心里算算,果然早了几日,于是心中大快,很中褒奖一番。
但苏弘不知道啊,他只知道赵王态度很好,也就是说,自己这趟差,做的不错!看来,也不用再找殿下谈了。左右这事也不好开口,既然态度明确,苏弘也不想多事。就当自己真是来发军报的吧。
这也是楚阳敢明着发封问好信的主要原因。事情无论成败,谁都不提这封信,因为里面真的只是问个好。
赵王这里一切如常,单等明日拔营起寨,楚阳这边动作加大,他要谋划整个徐州。如今的徐州陆军可以分二支,其一为徐州本地军,这支队伍人不太多,又让赵王打散重分,可再重分,赵王也要从本地补充部分兵源。新补上来的人为了不让军队战斗力下降,也是要安排军训的。因为没见过血,直接添进赵王手下,也不太可能。只是做为守城军用,减少对正规军的驻守压力。这里领兵留守的将领,赵王就用了徐州本地出身的降将,郑飞。
汉王大军没走时,郑飞实际干的是警察这种任务。其实赵王走后,因为留下了方锦,郑飞权力也没高升。如果不是赵王一直忌讳前徐州大营副将薛凯,一直走哪带哪,楚阳还真不想换合作人。主要是在古人来看,郑飞人品不好。
别看郑飞卖了张亮献徐州城有功,实际不就是个反骨仔嘛,张亮还是叫他这副手砍了的,这种人,谁乐意用。楚阳一现代人,他不是很计较这些,但名声这东西,大伙都看重,他也是没啥好办法。跟着吴江混一圈,他名声其实早就坏了,如果不是后期靠着无数金手指拼命补救,他也成不了名士。就算成了名士,大周朝那伙子清流对他人品还指指点点呢。这会儿他要把郑飞推上前抬,估计又得惹一身腥。
揉揉头痛不已的脑袋,还是先从方锦那里动手吧。这回楚阳可敢再造什么东西了,前次二封信就叫他提心吊胆不少天,就怕哪天露馅,赵王一纸令下,只要二个力士就能砍了他!楚阳有些心酸地叹息:这年头,在古代可真不好混啊……
楚阳焦急地一直在等,镇北王跟朝廷开战的消息怎么还没到?有时候他是真想把自己手中的消息塞给方锦,慢啊,实在是慢!葛方他们都过了青州了,这二天就能到徐州,怎么赵王的人这么废柴,方锦还收没收到战报吗?
一直被楚阳鄙视的谍报人员也冤枉得很,你楚阳是从拖和台手中直发,拖和台多了解陈旭啊。这能跟他们拐弯抹角探听消息一样嘛,晚上几日实在太正常了。
夜晚,海东青又来了,楚阳真想抱着脑袋撞墙。好吧,葛方到了,没地方停靠,他必须在三到五天内把赵王水军拿下,不然葛方也没本事藏太久。
等啊等,就在楚阳把自己包裹都收拾好了,准备离开的前一日晚上,方锦终于收到消息了。楚阳都快哭了,这消息再晚点,赵王都能分兵加徐了。那他还怎么算计徐州?小心地摸摸海东青,楚阳喂给它二条肉。功臣呐,拨弄着手头的鸽子,楚阳有些得意。拖和台真是个好人。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果然有些时候是要靠人品,你不服不行。楚阳直接把充州军情封在一起,听说方锦允文允武,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抓住机会呢。眼珠转转,取了朝廷的刺史大印,往方锦大营而去。
如果有选择,楚阳一点都不想这么快去找方锦。明摆二人同时得了消息,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架火上烤嘛。不过楚阳也没啥好办法了,真让他再等上一二天动手,太不现实了。
大营中,方锦今晚本想睡了,没想到北方战报来了。镇北王造反,一路势同破竹,直取京师。这对汉赵联军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这个时候,他有些感激汉王了,如果豫州还没拿下,他们这些人可就被动了。同时,对自己没能参战更上火了。他倒不是为了战功,而是痛心赵王带的人少。可以想像,只要能保证豫州粮道平稳,他们联军就能跟镇北王拼一拼,看哪家先得京师。
镇北王军队只有一个主子,他们可是有两位,如今自家王爷让人压下……
方锦更上火了。
这时有人来报:“报,将军,楚刺史前来拜访!”
楚阳来干什么?方锦想,自从他知道苏弘不在徐州,他就对楚阳的防备心很强。
虽然知道苏弘是自己走的,调查来调查去,苏弘的人都证明长史大人是自愿,但这一点也不能叫他放心。他可是赵王核心,苏弘的走,一点消息也没有。怎能不叫他心中起疑,可这事现在也没法问王爷,只能压下。这段时间,他是真没抓着什么楚阳的把柄,于是又把徐州城务过问一番,派了自己信任的人接手,确定楚阳被架空,才初步放心。
“有请。”
还是看看楚明华想干什么吧。
脚步声起,楚阳进了大帐。方锦笑着起身相迎:“明华这么晚来,可有要事相商?”
楚阳轻叹:“方将军啊,如今楚阳是不得不来。日后你我同殿称臣,还得将军多多提携。”说罢,随手把朝廷发放的刺史大印扔在桌案上。半点恭谨也无。
方锦把目光在那大印上转了转,一挑眉,出言轻讽:“明华何出此言,你我本就同殿称臣,谈何提携。想来日后还要刺史大人提携锦这粗人,这北方战报,想来比方某早到手吧。”
楚阳的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坏喽,方锦反应真快。这是怨我没把朝廷情报送给他?果然能被称文武全才都不简单。
他调整一下脸部表情,却是一脸哀怨,顺着方锦的话说:“在下得了北方军报也比将军早不多少,本想告知,可就怕将军不信,给阳定个霍乱军心就不好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在阳想来,晚上几日也算不得什么。”
看着楚阳一脸委屈,方锦一阵蛋疼,他不过诈他一诈,这家伙还真知道?
方锦似笑非笑地问:“明华觉得,什么是大事?”
楚阳无辜地眨眨眼:“当然是让百姓填饱肚子啊。将军,楚阳于军事一道了解不多,实无什么建议。不过阳近来得了朝中消息,想来将军尚不知情,亲自送来,还望将军一观。”
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方锦笑笑,殿下接不接楚阳投诚可不归他管,有白来的情报,怎么能不看呢。打开之后,他的眉头略展,抖了抖手中军报:“明华可真是一鸣惊人啊。”
原来这封军报,记录了充州军马虚实,除了左汉臣新收的御林军二万人左右,还有些散兵游勇。另外,陆丰已过充州小半。
楚阳轻叹:“自得知镇北王谋反,阳便想投诚,如今这军报阳得之甚艰。”停顿一下,楚阳苦笑:“如今阳之族人尚在京师,也不知好坏,若京中动乱,只怕兵荒马乱,伤亡过大。不知将军可否兵进充州,阳只把族人接来即可。”
方锦失声大笑,笑罢,问楚阳:“怎么楚刺史的族人已至充州?”
楚阳吞吞口水,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方锦其实有些心动,虽然不知消息真假,可根据他的推算,相差无几。充州算得上是攻击京师的前沿阵地了,若真能占块地盘,于赵王有大利,起码自家王爷不用跟汉王走一条线攻京城了。这对赵王跟汉王占先机,日后争皇位有很多处。不过进兵充州,徐州就不能乱,这楚阳也不知可信与否。到时候若断我粮道,这命脉就入了汉王手中,不得不防啊。
楚阳看着方锦沉思,就知这事有门,决定给他加加料。
“方将军,眼看大战在即,不若再从殿下领地调些人马前来?阳可手书一封,向殿下进言。”
嗤,方锦有些不屑地笑笑,文臣就是文臣,所想也就是增兵罢了。不过,这方法也行,正好不耽误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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