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弹吉他唱歌,做大家的背景音。”
“你还带了吉他来的呀?”
“那当然,我常在宿舍弹。你住的地方隔得远听不见,但难道望舒从没告诉过你吗?”
这一问,又把我刚舒朗一些的心情问沉重了。望舒应该告诉我这些吗?他从不曾告诉我什么啊。
我的失落显而易见,沉默着不吭声。叶熙阳打着圆场:“没事啦,本来你们俩一起,也不需要说起我,是我多嘴了。”
我想着他的话,我和望舒一起?是那种一起吗?我问:“谁告诉你的?”心里期待着是望舒向他倾吐了对我的喜欢。
“还用人告诉吗,一看就看出来了啊。你为他跑上跑下也折腾不累。”他笑嘻嘻的,我听起却觉得有些失落。过会儿,他又说:“这次为表示对你的支持,我准备献唱自己新写的原创歌曲,怎么样,够意思不?”
“原创歌曲?你想当歌手么?”
“不是,业余爱好而已。”他笑道:“本来学这个是想吸引妹子的,没想到现在只能在荒郊野外唱给一大帮男人听。”
“这队上又不全是男人,也有女孩的。”我见他神情一亮,接着说道:“娅楠就还是单身,你可以唱给她听。”
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问:“雨澄,你想给我和周娅楠做媒吗?”
我被他的黯淡吓了一跳,猜不准他的心思,便支吾道:“娅楠很好,但也要看你们互相的意思嘛。”说得有些力不从心。
“我知道。”叶熙阳笑笑:“她会听她喜欢的,我也只想唱给我喜欢的人听。”
说完,拿起桌上记录数据的签字笔,装作拿着话筒的样子,自顾自开始唱起歌。
风也沉默,树也沉默,我也沉默。
☆、009 爆破了沉默
国庆很快就到了,但工程进度不能停,因此仍有一批人需一直工作。更新最快最稳定罗毅作为队长必须以身作则,浅浅询问了我几句今晚的活动,便赶去督工。
队长不在,大家都放松很多。我正忙着布置座位,突然胳膊肘被人挠了一下。转头一看,叶熙阳怀里抱着一袋东西,贼兮兮地冲我笑。
“你看。”他打开袋子,脸上写满了得意,竟是满袋子的啤酒。
我赶忙合上袋子,“队上不许酒后上工,你可别被发现了。”
“当然不上工,我也不至于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他贴近我的耳朵,悄悄说:“就今晚,玩开心咯。”
“好。”我也掩嘴偷笑:“别让太多人看见了。”
“那得先放你宿舍去。”他把袋子塞给我:“男舍人来人往,你和周娅楠那儿也不会有人去。帮个忙啦。”
我想了想,答应了,留下叶熙阳布置场地,自己抱着酒回去了。
临到住宿区的时候,我看见了望舒。他已经换上了便装,黑色的风衣在秋风中微微飘扬,他静默的轮廓融在荒野的绿意中,天地都冷清下来。我感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一种叫做陌生的东西在我们之间横亘开来。
“望舒。”我叫他,心里竟忍不住有些颤栗。
“嗨,雨澄。”他朝我走过来,笑得惬意又温暖。见我抱着一大袋东西,便伸手过来要帮我拿。
“去哪里?”他问。
“回……回屋去。”
“好,这袋子沉,我帮你带回去。”他笑着,我如沐春风。
这一路很短,但每一步都好像踩得掷地有声。我好像膨胀了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问望舒:“最近好吗?会不会觉得很累?”
“还好,不累。”他的回答,真是简洁到了极点。
我哑然,一下子又找不出话来接洽,便默默跟着他,欲语难语,压抑着自己。路原本就很短,不一会就到了宿舍门口,我打开门,娅楠不在,便让望舒进屋,把酒堆在角落边。
“好了,我走了。”望舒拍拍手上的灰尘,打开门正准备走。
“等一下……”我声若游丝,却非常迫切,想着如何能留他多说几句话,情急之下脱口问出:“我从清沅镇给你带的东西,还吃得惯用得惯吗?”
他一下子顿住,转过身来一脸狐疑:“那些,是你给我带的?”
听到他的话,我也滞住了,继而觉得委屈无比。我说不出话,盯着他的眼睛,与他对峙着,分明有一种痛楚从我的眼角漫开。我又痛又恼,恨不得把叶熙阳千刀万剐。沉默,沉默,沉默,我在沉默中积蓄了太久,终于忍不住暴发出来。
望舒的怀疑、默然和不知情让愤怒的火焰烧了起来,先是一点、一束,继而燃烧成熊熊的大火。我感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冷笑道:“你以为,还有谁能为你想这些?”
望舒的脸色变得扭曲起来。
“四年了,四年,你不可能对我的感情毫无知觉。许望舒,你骗谁呢?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愿意为你来这种荒郊野外,有谁会整天关注着你的饮食起居一言一行?谁?叶熙阳吗?周娅楠吗?”我走近他,狠厉的话语出口,泪水已止不住留下来,我想他,想把他揉进我的骨头里,想把他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装进我的心口。
我攫住他的衣领,使劲把他往墙上推去。他高大的身体,此时软弱无力,眼里也不再是那淡淡的温和,而是多了莫名的伤感,这使得我的压抑冲破而出,既想拥住他,又想要将他狠狠撕裂。
我把他推向墙,一次比一次用力。我流着泪,撕心裂肺:“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凭什么不说,凭什么不说!”
他依然沉默,那紧闭的嘴,像撬不开的铁门。他的心也是我撬不开的铜墙铁壁。
泪水在我脸上交错着,我累了,疲惫地靠在墙角,无力地掩面。此时此刻,切心地感受到绝望的滋味。这滋味灌满了我的身体,使我移不开身,甚至抽泣不出,周身的空气都被抽干。
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抱住了我。
是望舒。他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那淡淡的气息浓郁起来。这拥抱没有安抚的意味,好像痛苦的人并不应该是我。他像受伤的月亮,这样纯净,这样哀伤,只想要寻一点依赖和依靠。我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忍不住想要安慰他,手环过他的腰,轻轻抱住。
在他颤栗的身体中,我清楚地听到一声痛苦的呜咽。
☆、010 壁立相对峙
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望舒为何会如此心痛。更新最快最稳定隐隐约约间,我觉察到他不是为我,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抱着我,温热的身体,是我四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姿势。可此时此刻,却丝毫不觉得暖,而是无穷无尽的空洞和迷惘。我渴望着怀中的身体融化我、亲近我,而不是像此刻,他痛苦地颤抖,我却感觉不到与自己有关。
他是为我吗?我不停地怀疑,又抱着憧憬和期待。无论这痛是否为我,他能抱着我,这本就是一种信任,我应当满足于这巨大的进步了。但我仍止不住地想,若他能为我痛,就更好了。痛让他铭刻着我,并倍加珍惜我。只要痛一点点就好了,太痛了,我舍不得。
我拍拍望舒的背,抚顺他微皱的风衣。他黑色的风衣,使他在昏暗的光线中更加忧郁。缓了缓,他抬起头,对我一笑,有点苦。这使得我生出一种同他相濡以沫的情感,比他温和淡淡的笑意更加亲近。
望舒放开了我,并不说话,但有一种谅解的气息在彼此间升起。我已不再歇斯底里,心中浸满了酸涩的幸福感,有些满足,满足又延伸为空洞。我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懂得了望舒,又好像更看不透他了。
他是令我越读,越读不懂的一本书。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砰砰砰——”门被敲响。“雨澄,你在吗?”是叶煕阳的声音。
我还生气叶煕阳瞒着望舒清沅镇的事,堵着气不吭声。
望舒看了我一眼,准备走过去给叶煕阳开门。我一把拉住他,小声却坚持:“不要去。”我因为刚才与他建立了一种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而认为自己可以制止他。
望舒果然停住了。
敲门声继续,叶煕阳的声音急切,此刻却丝毫没办法打动我一丝一毫。我怪自己当初被他那双善解风情的眼睛打动,以为他是可以信赖和相处的人。
“雨澄,你在屋里吗?有什么事吗?别吓我啊。”他百折不挠,我们仍在屋内静默着。我怄着气,望舒则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这已不像我与叶煕阳的较劲,而是变成了我与望舒的对峙。刚才谅解温情的气息已不再,甚至多了几分箭弩拔张。在我的理解里,叶煕阳是阻拦了我和望舒情谊的一道障碍,不该再让这道障碍存在于我们中间。我不明白,望舒为什么不能沉默安静地与我呆在这个狭小却绻缱的集装箱里。
我当然争不过我心爱的望舒。
他绕开我,大步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我只看到望舒的背影,猜想他大概对叶煕阳笑了笑,已是心平气和的声音:“雨澄没事,你去找她吧。”说完便走了,头也不回。
叶煕阳正要跨过门槛,我冷冷一声:“不许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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