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不服,“坑什么坑!”说的好像他能从杜爹那里顺利坑走一个似的。
谢安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立马读懂赵宣的想法,薄唇微勾:“若真想带走杜姑娘,还是先想想怎么过杜大人这关。”
赵宣伸直了脑袋,抓兴奋地扳住谢安的脑袋,“你同意我和小薇薇了?”
谢安从他的魔爪中挣扎出来,“不同意还能怎样?”
赵宣高兴地只想亲他一口,笑完了之后发觉不对劲,他堂堂一个君王追求个真爱,根本就不需要征求他人的意见好伐!妈蛋的,他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没出息的怂样了!
谢安端正面容,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潜移默化的调教成果。
山脚下,杜仪张望了许久,衙门的门子都被打发回去休息了,几个好心出力的人也逐渐离开。期间杜玉来喊了一次,杜仪不放心阿傻,坚持在山下等。
人是他捡回来的,一起住了这么久,就算再冷血的人,也会生出几分感情。更何况阿傻是为了让自己女儿放心,才主动进山找人的。他一个傻子,哪懂得什么求生技能,万一在山上遇见猛兽余洪,逃都不知道往哪逃。
原先被堵塞的山路已经重新辟开,杜仪来回踱步片刻后,终是决定亲自上山找人。
山路上泥泞一片,原先的石子路已经被山洪冲尽,新鲜的泥土从地上翻出来,一脚踩下去,得费不少力气才能将脚抽出来。
杜仪步履艰难地往上走,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阿傻!阿傻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山林间,一声声呼唤漫山遍野地飘着,兜兜转转的都是杜仪那把略带沧桑却又中气十足的嗓子音,如此来回喊了几次后,仍未有人答复。
走到路的尽头,面前便是山坡,若要再往前去,就得用手撑着翻过去了。杜仪停下脚步,微喘着粗气,不再继续往前,转过身往回看,俯瞰山脚,原先密麻葱郁的树丛现已被山洪折磨得不成样,东倒西歪,了无生气。
杜仪叹一口气,眼见着这天就要黑了,若不赶紧找到阿傻,就这么空手回去,不仅他自己的良心过不去,而且薇生和阿玉不晓得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他担心自己看得不够远,踮起脚尖往四周探,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阿傻虽是去进山找人的,可赵宣和谢安却自己跑了出来,而且根本没有遇见阿傻,由此可知,阿傻定走了另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进山的大路只有一条,进山后只有两条小路,而他一路沿着阿傻的踪迹寻来,却并未发现阿傻的身影,倒真是奇怪。
杜仪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忽地听得一个杂音,静下心再听时,拍腿叫好,这分明就是阿傻的声音!
顺着声音找过去,桉树下,半尺深的泥土里躺着个人,紧闭双眼痛苦呻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傻!
杜仪心一喜,急忙跑过去,“阿傻!阿傻!可算找着你了!可急死我了!”
他试图将阿傻从泥沼里拉出来,弄得满脸是泥,总算将阿傻拖了上来。阿傻躺在地上,仍然没有睁开眼,双手不停地乱动,眉目紧蹙,仿佛做了噩梦一般。
杜仪一急,心想可别是被泥土呛着了!伸手提起阿傻的衣襟,大力拍他的背,一两掌下去,阿傻忽然一阵痉挛,俯身大口呕吐起来。
杜仪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缓过劲来就好,阿弥陀佛。”
待阿傻停止呕吐,杜仪站起身来,“阿傻,我们回家去,省得让阿生和阿玉担心你,回去后杜爹我亲自为你做顿好吃的!进山寻人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敢做的,你不愧是我捡回来的好男儿,回去杜爹认你做干儿子!”
阿傻坐在地上没说话,低着头背影落寞。
杜仪凝眉,“阿傻?”
阿傻缓缓抬起头,回头望他,面容迷惑而冷漠:“你是谁?”
月亮爬上半空,黑夜静悄悄地包围大地,不远处的田地里响起青蛙的叫声,薇生倚在门边张望,手里提着灯笼,等了许久,见田间小路里隐约现出一个亮紫色的身影,连忙疾步上前。
“爹爹,阿傻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为杜仪披上厚披风,乡下夜凉,风劲也大,披风刚系好,风呼啦啦地吹来,杜仪从她手上接过灯笼,怕她冻着,将她揽进披风里,父女两人一起往前走。
薇生从披风里伸出脑袋,不甘心地往后面望,杜仪叹一口气,“别看了,阿傻没回来。”
薇生顿住,以为杜仪的这句“没回来”是说阿傻死了,当即哽住声,难过得双眼通红,泪水满溢而出。
杜仪最见不得薇生哭,立马道:“他没死!”
薇生停止哭泣,仰头看他:“爹你找到了阿傻?那他为何不一起回来?”
杜仪敛起神色,心中的情绪滤过了千万遍,神情肃穆地扳过薇生的肩膀,一字一字道:“阿生,阿傻他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你只需知道他没死,就足够了。若有人问起,你便道阿傻已死,即使是玉儿,也不例外。从此之后,世上再无阿傻此人,知道了吗?”
薇生僵住,想问又不敢问,印象里杜仪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唯一一次这般说话,是在她将死娘亲的病床前。
那个时候她还小,只记得娘亲苍白的面容以及爹爹哭红的双眼,娘亲握着她和玉儿的手,交待哥哥要好好照顾她们两姐妹。爹爹抱住他们兄妹三人,跪着向娘亲起誓时的语气,便如同现在这般不容置疑。
那时他说的是,“此生此世,杜仪只有甘昭月一个妻子,今生缘尽于此,来生再续前缘。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娘子记得回头看一眼,轮回道上,等着杜仪来寻。”
薇生回过神,望着面前铁骨铮铮的杜仪,满腔疑惑全部咽回肚里。有些事情,她不该问的,就不能问。爹爹这般吩咐,定当有他的道理。
“爹爹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知道阿傻还活着就行。”
杜仪这才松下一口气,伸手捋了捋薇生的前额碎发,宠溺道:“好女儿。”
北幽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座山的,他只知道自己从黑暗中醒来后,周围满是泥泞,一个中年男人念念叨叨地冲他说了一大堆。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这里,明明前一刻他还在皇宫正殿歇息,下一刻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那个男人一直揪着他的领子唤他“阿傻',竟然用这样愚蠢的名字唤堂堂北国的帝君,死八百次都不够的。虽然很不爽,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比起所谓的君王威严,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事情真相。
他想顺着那个男人的话套下去,假装自己是他嘴里所说的阿傻,却不想,刚出口说了几句话,男人瞬间变脸,目光狐疑地围着他打量了许久。
男人反过来问了他几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时甩下一句话:“我就当从未见过你,是哪来的,就回哪去,走时记得捂好你那口北式皇族语腔。”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反过来问了他几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时甩下一句话:“我就当从未见过你,是哪来的,就回哪去,走时记得捂好你那口北式皇族语腔。”
前日一问:第三件事:与君共勉,流芳百世。
今日一问:你们猜阿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天一定能码足六千的(精分的作者菌:你又在做梦了吗?)
☆、第五十五章 不要走
北幽南简直惊呆了,他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对方竟能一眼看破他的身份。如此人才,虏回去为北国效力,想必他吞并天下之时指日可待。
但他终究不敢这么做,他很怂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待回去了之后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路走到一半时,天上的月亮已从云里跳了出来,明晃晃地悬在夜幕里。北幽南抬头望月,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不受控制地往回看。
那里有一座村落,隐约可见几缕白烟袅袅。北幽南站在山坡上,心里忽然没由来地一阵难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捂了捂肚子,心想,大概是太饿了。
沿途陆陆续续走过几条小路,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倚在墙边准备歇息。偶尔有逛夜市晚归的人,见他可怜,以为是乞丐,抛了几个铜板和零嘴。
帝君怎能尝嗟来之食!
北幽南很傲气地双手抱拳,将头缩到臂膀里。嘴上特有骨气地念着“不饿”,心中计划着,这大齐的百姓真不错,有朝一日铁骑南下,抢了这大齐的百姓归到北国,定能大幅提升北国人民的素质和修养。
算计着,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要紧的是他醒来后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倒退回了山下的那个小山镇,就好像是他自己睡梦中竭尽全力往回跑一样!
北幽南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脑袋继续前行,每晚睡觉前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绑得牢牢的,然而无论绑得有多牢固,每早醒来时,他都不会在原地,而是在往后退。
一进一退,每天重复这个过程,终于在痛苦的十天后,回到了北国。
踏上故乡土地的那瞬间,北幽南激动得潸然泪下,心中征服天下的*愈加强烈。早一日攻破其他国家,便能早一步俯瞰全天下,日后无论在哪,都是他北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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