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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韩煦还未长大,凌薇儿便病逝了,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深究。为了好好保护韩煦,将他送到南边,却不想让他成长为这样,韩玄苦涩的摇了摇头,还是怪自己,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第五十七章 国殇
大军凯旋,不日抵京。
养心殿内,安亲王立于床榻边,看着已然没有生气的皇上。
“皇上驾崩了——”安亲王颤抖着说着。
门外的李公公一听,赶紧跪下来,痛哭道:“皇上驾崩了——”
宫内一片哭声。
二皇子韩煦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换朝服直奔养心殿。瞥了一眼跪在门口的李公公,韩煦直接推门进去,扑向床榻上的人,“父皇——”
安亲王眼眸浮动,冷眼看着佯哭的韩煦,紧抿双唇。
“王叔,父皇怎会……”韩煦哭着跪倒在安亲王脚下。
“二皇子节哀,皇上已经去了。”安亲王淡然地说道。
韩煦看着稍显平静的安亲王问道:“王叔,父皇就这么走了,没留下遗诏……”
安亲王冷冷地看着他,韩煦惊得向后跌坐在地上,“王叔……”
“二皇子,你父皇尸骨尸骨未寒!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你父皇收殓,择日厚葬!”安亲王清冷的声音在殿内想起,“至于遗诏,在本王手中,时候到了,本王自会宣诏。”
韩煦不满地想要反驳,不想看到安亲王凌厉的眼神给咽回去了。
“李公公——”
“奴才在。”李公公擦了擦眼泪,走进养心殿。
“发国丧,关城门,以防小人趁此作乱。此外,京城三日内严禁进出!”
“王爷,我军明日就将抵京,您看……”
“去吧,我军将士那边,本王自会向他们解释。”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恭顺地退下。
安亲王回首看着床榻上的弟弟,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把持朝政确实不容易。当初如果不是为一己私情隐退,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自己,哪有这么闲适的生活。
“皇兄,咳咳,朕怕是挨不到明年冬至了,咳咳……弟弟我可想念那年冬至,我们兄弟二人……咳……”弥留的韩玄拉着安亲王的手艰难地说着。
“皇上,不要说话了,您需要休息。”
“皇兄,你听我讲,”或许连韩玄自己都不知道,从‘朕’到‘我’的自称,“是弟弟对不起你,让你地孩儿……咳……”
握着韩玄的手骤然缩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从未怪过你。”
“咳咳,你听我说,煦儿不成器,如果我去了,如果他不能好好做一个皇帝,你大可废了他,不用顾忌……咳……”
“不要说了,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教导,本王不会……”安亲王话还没说完,韩玄只觉得胸口一紧,张口突出了一口血。
“皇上!”安亲王惊呼到。
韩玄苦涩地摇了摇头,安亲王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伤心。”
韩玄努力撑起身体,依靠在床头,看着安亲王,岁月好像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你还是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王爷,朕……咳咳……不错还好,还来得及补偿我当年犯的错。”
韩玄颤微微地从怀里拿出玉佩,拉过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还好来得及……朕也就放心了……皇兄,弟弟好想薇儿,好想父皇母后……好想……”手慢慢垂下来。
安亲王望着手中的玉佩发怔,韩玄的手垂下的时候心里一痛,来不及多想,“皇上——”
安亲王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心有不甘的韩煦,这样的人真的能把国家社稷交到他手里?
京城内一片素裹,没有丝竹声乐,没有高歌,百姓们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韩王府内,管家指挥着众人将府内挂哈桑白绸,换上素衣。陆雨夕将小宝穿戴好,牵着他来到前厅。
看着满院地白色,陆雨夕眼中也藏不住惆怅。
“雨夕,”刘天羽一身素衣走了进来,脚步有点急。
陆雨夕向他点了点头,倒了杯水给他,“怎么样?”
“大军已经到达城门,”刘天羽喝了口水,“宫里已经发出消息,国丧三日,京城禁止出入。大军只能在城外等着国丧日结束。”
“那你见到兆天了吗?”陆雨夕有些着急,“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放心吧,兆天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到他的。先耐心等两天,不知道宫中会不会有什么旨意传来。”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陆雨夕踱着步,在桌前坐下,“皇上走的比较突然,我很担心朝中的官员支持二皇子登基,那局势就更紧张了。”
“说起来,二皇子还没什么动作。听李公公传来消息,称安亲王是皇上见的最后一个人。遗诏应该在他手里。”刘天羽淡淡地说道。
陆雨夕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皇上有没有跟安亲王说玉佩的事,如果说了,安亲王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如果没说,安亲王为了社稷安全也会将兆天落狱才对,为什么都这么宁静。
越是宁静,陆雨夕心里越不安。
“翔子哥,我想出城。”陆雨夕忽然说道。
“你疯啦,这个时候出城?”刘天羽不解地问道。
“我心里很不安,没有看到兆天就放心不下,我……”
“安亲王到——”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雨夕与刘天羽交换了个眼神,急忙起身迎接。
“见过安亲王。”两人行礼。
“不用多礼,本王来有事想问问韩王妃,不知道韩王妃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安亲王平静地看着陆雨夕。
陆雨夕看了眼刘天羽,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请,我们去书房吧。”
安亲王背对着陆雨夕,听到他关上门,开口问道:“皇上弥留之际,跟本王提到了你,韩王妃能跟本王说说你跟皇上之间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么?”
陆雨夕心里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安亲王的背影,心中纵然有不忍:“王爷,有些事我觉得还是等兆天跟您讲吧。”
安亲王转过身,看着陆雨夕,“韩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不是也有猜到了点什么吗?”
“你别以为这样说,本王就会放韩王爷进城。国丧期间,他和他的军队只能驻在城外。”
陆雨夕放下心中的担心,“王爷说的是。恕我斗胆地问一句,皇上的遗诏有提到兆天么?”
安亲王盯着陆雨夕,冷冷一笑,“怎么,韩王妃也担心朝政?”
“不,我只担心我夫君。”
第五十八章 夜探
肃穆的夜显得更加凄凉。安亲王站在城门上,看着城外驻扎的军队,点点火光闪烁着,为这寂寥的夜增加了些许温度。
“王爷,”李副将走了过来,抱拳行礼,“韩王爷并没有悄悄入城,跟着将士们驻扎在城外。”
“行了,下去吧。”安亲王挥了下手,猛地又叫住了他,“等一下,你随本王出城吧。”
“是”
“哐当——”城门慢慢打开,里面光线传来,走出两道人影,守夜的将士里面围了过来。
“参加安亲王。”众将士单膝跪地行礼。
“大家都辛苦了,请起。”安亲王看着首位的士兵,“你们韩将军呢?”
“回王爷,将军在帐内与军师对弈呢。”小兵有点兴奋得回答道。
安亲王点了点头,“你们不用惊动将军,我去帐内找他。”
营帐内,安静地只能听见火炉中柴火“噼啪”燃烧的声音。韩兆天凝神望着棋盘,执棋子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哈哈,将军下子可要慎重啊。”军师捋着胡须休闲地靠在椅子上。
韩兆天终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军师低头一看,不由轻蹙眉头,半晌,军师才抬起头,“将军,末将输了。”
“军师承让了。”韩兆天起身,就瞥见了帐外的人影。
“谁在外面?”韩兆天厉声问道。
安亲王掀开帐门,走了进去,“是本王。”
“参见安亲王。”军师起身行礼,看了一眼韩兆天,然后安静地离开营帐。
“咦,”安亲王来到桌边,盯着棋盘问道:“不知韩王爷执的是什么棋子?”
韩兆天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这白字看似濒临绝境却又一线生机,可以反败为胜的。”安亲王一边说一边点着头。
他从玉盅内拿起一颗白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瞬间,棋盘上的千军万马发生了变化。
火“噼里啪啦”烧得更旺了,安亲王见韩兆天手里执了一子却迟迟未落下,“韩王爷?”安亲王出声提醒。
韩兆天抬眼看了一下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手中的黑子落下。
安亲王到点了点头,好像很认同韩兆天所走的那一步棋。看着整个棋局的变幻,安亲王举棋不定地,犹豫了好久,最终将棋子放回玉盅。
“王爷,您的心乱了。”韩兆天淡淡地说道。
“是,本王现在心里很乱,韩王爷可否为本王解疑?”安亲王直视着他,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