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紫陌出去后,靖王这才注意到我们,冰冷的眼风扫了我们一眼,顿时让我不寒而栗。
不待靖王开口,我忙狗腿道:“靖王和王妃放心,今日之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又不傻,今日的事情涉及了靖王的家事,万一靖王想要防止家丑外扬,来个杀人灭口,我这小命不就就此交代了,那多冤枉。
“算你识相,今日之事,你若胆敢泄露半个字,本王绝对不会轻饶。”
我和卓不群皆如捣蒜般的点点头。
“不知我那紫陌妹妹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左清清开口道。
我忙摇了摇头,“回王妃的话,民女也不知。”我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李贞儿道,“是李小姐和安侧妃叫我来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何事。”
李贞儿见大家将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又经历了刚才紫月那件事,顿时面如土色,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经历了这事,胆子就给吓破了。“回,回王妃的话,安侧妃她得知我和孟诗夏相识,便让我约孟诗夏在此见面,好像是为了她的嗓子一事。”
一直沉默地靖王突然盯着我道:“你就是孟诗夏?”
我心里顿时一个机灵,高高在上的靖王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好。
我施了一礼道:“民女就是孟诗夏。”
“你和白眉山人可认识?”靖王目光紧紧锁着我,不容我有半点迟疑。
“白眉山人?难道王爷所说的是那位神医白眉山人?”我心里暗呼不好,这靖王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靖王点了点头。
我睁着眼说瞎话道:“王爷您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认识白眉山人,我也只不过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
靖王定定的看着我,半晌道:“也是,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认识他。但是侧妃嗓子所中之毒是出自你手,你可知那毒只有白眉山人有,不然侧妃也不会因为解不了毒而废了嗓子。”
“毒?”我愣了一下,“那是我自己制出来的蒙汗药罢了,要不然安侧妃其他地方也中了银针,怎么还会安然无恙?”
靖王蹙眉,半晌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彻底迷惑了,白眉老头教给我配这药的时候,只说了这只是比一般蒙汗药效果更甚,没说还有别的功效,难道,白眉老头瞒着我什么?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回王府吧。”左清清眉目之间显然已经有了倦色,靖王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我这才拍了拍胸脯,今天真是有惊无险,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和靖王打交道的好。
靖王前脚一走,安王和十二公主便走了进来,安王忙解释道:“刚才三哥在处理家务事,我们不好插手,所以才没有进来。”
十二公主看了眼安王,对我道:“诗诗会明白的。”随即十二公主一眼看到了一旁的李贞儿,不禁拧起了黛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贞儿知道十二公主问的是她,怎奈十二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她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忙施礼道:“民女参见安王、十二公主,民女不该来这里,这就告辞。”
接下来就剩我们四个了,卓不群虽然心中不愿,就是如坐针毡也不敢驳了十二公主面子。
这全聚楼真不愧是皇上称赞的,不但菜色色香味俱全,就连名字也取得风雅。不过,我不在意名字如何,我只看重这味道是否好吃。
十二公主见我吃的欢喜,忙道:“这全聚楼的果酒十分好吃,诗诗要不要尝尝?”
我嘴里都是鸡肉,忙不住的点点头。人家十二公主对我那么亲切,我自然得表现得狗腿一些。
在我面前的是一壶桑葚酒,入口甘冽,如一泓清泉缓缓流入肺腑,沁人心脾。我赞道:“果然是好酒,比我们家的桂花酒还要好喝。”
卓不群尝了之后也赞不绝口,偷偷和我咬耳朵道:“这一壶酒就要二十两银子,自然好喝。”
二十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听了卓不群的话,我又给自己到了几杯,既然那么贵,我以后铁定喝不起,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多喝几杯。
安王看我喝的凶猛,忙道:“这果酒可不比康定的桂花酒,喝多了可是要醉人的,而且后劲特别大。”
听了安王的话,我讪讪的放下了杯子。
饭后,安王直接将我拉走,还冲
十二公主使了个眼色,看来他们来的时候就预谋好了,卓不群心里那叫一个愤愤啊,但是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来到京师就没有见过左非言,正如那句话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安王,不如我们去会试驿站,我也想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会试驿站,主要是安排全国各地考生的驿站。
“好。”安王眼里有些失落,但嘴角依旧含着笑。
“靖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如何?”我突然问道。
安王猜出了我的疑惑,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三哥动不了你。”
听了安王的话,我心里暖暖的,“你知不知道安紫陌的脸是怎么回事?”
安王摇了摇头,“自从上次我在京师见到她,她就带着面纱了,只怕是争宠惹出来的吧。”
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安紫陌脸也毁了,嗓子也废了,看得出来,靖王对她也十分厌恶,为何她还骄傲的不可一世?就是今日左清清折了她的心腹,她也好似也不曾将左清清放在心上。
安王看出了我的疑惑,忙道:“你可知安紫陌是安御史家不受宠的庶女?”
我点了点头,安王接着道:“这都是京中的一段旧闻了,听说是安紫陌的姨娘死后,她就被安夫人给丢弃了,后来恰好被我三哥所救,他们相伴了十年的情谊不是常人能比的。”
怪不得,原来安紫陌自幼跟着靖王长大,我说她怎么就那么傲气,他和靖王有这样一段过往,也怪不得脸也被人毁了。安紫陌自持自己和靖王也算是青梅竹马,将别人不放在心上。就今天来看,她这位青梅竹马在靖王心中的分量也不并不重。若是她还是这样不知分寸,只怕靖王对她的最后一点情谊也会消失殆尽。
今日,靖王对于我废了安紫陌嗓子的事,也没有跟我计较,不管他是如何想的,这个人,我还是提防一点好。
不知不觉,我和安王走到了会试驿站,安王知道我来这里无非是来找左非言。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遮掩,直接奔去左非言的住所,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一阵嘈杂,我不由得心生好奇。
我刚刚靠近窗户,就听见立面一阵砸东西的声音,以及左非言冰冷的说道:“左相大人请回吧,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左相?那就是左非言的父亲了,我捅破了窗纸,透过小孔朝里看去,我这才见到了左非言的父亲,传闻中的左丞相。他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儒雅,脸上依旧有着年轻时候的样子,俊美非常,左非言看着跟他有五分相似。
此时,左相一脸怒气,就连面目也因生气而变得有些扭曲。他用手指着左非言,因为生气手指颤抖起来,“真是个逆子,你怎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真是可笑,”左非言吃吃的笑了起来,“他派人追杀我,一步步将我赶上绝路的时候,你坐视不管,我不过是废了他一只手臂,你就骂我逆子。”
左相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你,你不也没事么。”
左非言冷哼:“你还真以为他那个草包还真以为能够杀得了我?”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藏拙,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会在乡试考了解元?”
左非言冷冷的看着他,“左相来此若是为了确定我是否藏拙,如今你也知道了答案,我这小屋盛不下左相这尊大佛,”随即,对五经道:“五经,送客!”
“你!”左相气的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左非言催促道:“五经——”
五经走上前,对左相冷冷开口道:“左相,请吧。”
左相看了眼五经,怒道:“滚下去,你这个***才如今也敢这么趾高气昂的跟我说话。”
左非言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慢慢走近左相,“看来左相不想走呢,是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不如让我猜猜,左相是不是来劝我弃暗投明?让我早早放弃骁王而站到靖王的阵营里?”
左相面上一惊:“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就不再拐弯抹角了,骁王只不过是一个低等宫妃生的皇子,且又不得宠,哪比得上靖王有着强大的母家?你不如早日归顺靖王,我们父子一条心,也好辅佐靖王。”
左非言顿时冷了眸色,定定的看着左相道:“父子一条心?”他的嘴角牵起讥笑,“你还真拿自己当我父亲,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仇人,一个杀母仇人!”左非言越走越近,直接一把扣在左相的脖子上。
左相惊恐道:“难道,难道你都知道了?”
左非言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六岁就知道了。”
左相喃喃道:“怪不得,自从那次你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此之后,你再也未叫我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