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也是四爷党。当然,纯欣赏,对于这个一手托起康乾盛世的帝王。哪怕她并不太喜欢这个民族,她依旧欣赏这个帝王。
更别说,在后世,那么多的小说,那么多的影视,将他又无限的美化。冷酷帅哥,为一人而倾心,只为一人而笑……这种独有的爱,哪个女人都抗不住。
但那是远观,等她真的穿到了这里,成了武静宜,知道她可能成为他后宫中的一员时。欣赏依旧还在,她却毫不犹豫的假死逃脱。
她逃了,他依旧是她欣赏的帝王。尤其身处这个世界,感受的更清楚。他是个伟大的帝王。哪怕民间依旧有人整日喊着反清复明!哪怕他被传弑父杀母,刻薄兄弟。
她依旧欣赏。因为他是真正的为国为民,身为帝王,他不重女色,不贪享乐。身上背着沉重的枷锁,却让整个清朝百姓,得了多少的太平日子。
没想到,转来转去。她居然进了这里。
大概真的距离产生美,到了这里,这些欣赏,反而慢慢的少了。
他只是男人,一个有着很多女人,身上各种脂粉味的男人。他也会被女人所影响,也会看不清。
他在前朝或者认真负责,或者是一代帝王。但对于女人,却实在不算是良人。
“在看什么?”
☆、看到宅斗了
大概是她看得太久,终于惊动了他。
静宜眨了下眼,立刻回神:“妾可以借书看吗?”
“看书?”
“妾往日无事,想找些事做。”绣花,虽然也能打发时间。但每个人拥有的布料有限不说。这种费眼力的活,实在是她所不喜的。看书多轻松啊!
四爷沉凝的眼眸直视着她,意外的发现。她居然直视着他的眼,没有半点惧怕。要知道,在这后院里,便是福晋,也不敢对着他的眼睛。
她们或多或少会有些心虚,有些胆怯,从而一触即离。哪怕她们装得多么羞涩,多么的含情脉脉。但心虚,就是心虚,他如何看不出来。
有意思!四爷心中暗道。大概是因为进后院时间还短,又或者,她真的心中无鬼。
“要什么书?”
“爷决定,妾读过的书少。并不知道哪些书适合妾。”
“苏培盛。”
“奴才在。”
“将爷书房里的孝经取来。”扫了屋里一眼,又道:“到库里领一套笔墨纸砚来。”
“嗻!”
苏培盛去了,四爷依旧看着静宜,见她眼底脸上并无异样,心中到是舒服了些。看来,并不是趁机邀宠的。
女人邀宠是必然的,有些小手段也是必须的。但他不喜欢他后院里的女人,说一套,做一套。但显然,能让他满意的并不多!
很快,苏培盛回来。带着两个太监,捧了不少东西进来。
贝勒府里的东西,哪怕是大库房里的大众货,也是好东西。
“研墨。”四爷来了兴致,干脆也不看书,直接让静宜动手。“写几个字,爷瞧瞧。”
静宜上前,开笔、磨墨……
她常画符,这些都是做惯的。展纸铺开,提笔蘸墨,却犹豫了。“爷,写什么?”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她该用什么字体来写。
上辈子,她一心修行,假死之后,就躲了起来。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在这世界待了近四十年,可对这世界的了解,却是极少的。
练字到是有的,古文也学过。
然尔,她学的却并不是平时用的这些。而是古纂……大概是因为修仙体系的出现,比现更古老。那个时候的文字,全都是古纂。
至于画符……那东西,却是不能见人的。
“随意。”
静宜望了一眼,抬笔便写了静宜两字。古纂体!
这字一出,四爷却是愣了。预想了各种情况,却完全对不上。以为她在字上颇有造诣,所以,想要让他发现她的好。
是,这字的确是好。意外的磅礴大气,俊雅不俗。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会写出来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一刻,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而他更好奇,这么生僻的字体,她是怎么练出来的?再看她只是写她的名字的两个字,四爷到不由猜,她大概是只练了这两个字。以此来搏眼球?
“静宜这字写得当真极好。不如,为爷抄一册孝经,如何?”
抄孝经?
孝经这书,她不介意看的。说起来,这书到了后世,却不是人人都会读的。事实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看过什么叫孝经。现在看看,应该还是不错的。
但要她帮他抄?能拒绝吗?她纠结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因果栏里,欠他的还只是百位数的因果值。点了点头。
既然待在他的后院,受他庇护。而她又并不准备履行这个身份的责任,那么,就用这个来还,也不错。
四爷自然看出她的不甘愿,却只当未见。此时见她应了,便让开位置,“静宜这就开始吧。”
静宜到是不知道这位爷是怀疑上她了,坐下来,安安稳稳的开始抄写。一字一字,如行云流水。不只字漂亮,动作间更是漂亮潇洒。
四爷看着那一字一字,跃然纸上。个个大气不俗,无半点滞涩,心中震惊不已。
看来,到是真有些墨水的。
再看静宜,眼底便多了些火热。
静宜是个很容易专注的人,否则,就算有系统,也不可能四十年就要结丹。要知道,真正的修真界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际遇,想要结丹,怎么也要个一两百年的。
她强,就强在一个专注上。心思简单,极易沉迷。
写字就写字,直接就将身边的人给忘记了。
写到痛快处,干脆站了起来。一手挽着袖子,露出白生生的手腕,挥毫沷墨起来。好不得意自在!
作为四爷,被自己的女人如此无视,绝对是头一遭。
然,他却并无不快。那些写出来的字,他一字一字的看。
要知道,古纂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字,大多都是些秘藏起来的史典。更甚至,有很多字的古纂写法,都已在历史长河之中失落。
如今突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见猎心喜。不是对这人,而是这字。当然,这字是这个人写的。但这人,已经是他的了不是?
这么一想,重点关注的,自然就是字,而不是人了。
静宜直写到砚台里的墨没有了,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看着一叠成品,很是得意。得意完了,才看到一直站在边上的四爷。
一时间有些尴尬,接着便有些讪讪的:“爷恕罪。”
“你写得极好。”他自己也是认真的人,做起事来,也时常忘记周围的事情。对于她的表现,只会欣赏,又如何会怪?“到是没想到,静宜竟写得一手好字。”
静宜有些尴尬:“爷过讲了,静宜不过是投了巧。除了这手古纂,别的字体,静宜却是写不好的。”
“这便足够了。”
静宜也知道,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确就够了。事实上,对于她这样进了后宅的妾,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不会有人在意她们会什么,她们只要乖巧听话,会侍候男人,会生孩子,就足够了。
写出来的字,差不多干了,静宜一页页的叠起。
这才刚收拾好,外面便是一阵喧闹声。却是个孩子的声音,“大胆奴才,你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阿玛,打你的板子。”
小娃娃的声音,清脆响亮。如果不是那语气里的嚣张,定然十分萌人。
静宜从窗子望出去。便见门房里的粗使嬷嬷,正对着大格格不住磕头,在她面前,是一碗被打翻的饭菜,一个剥好的鸡子,正被大格格踩在脚下。
“格格饶命,格格饶命。”
“你这作死的,哪里不能摔,偏摔在这里,害得大格格都受了惊吓……”骂嬷嬷的,是大格格身边的丫头,顺心。
四爷皱着眉看着,哼了一声,掀了门帘走了出去。
静宜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事就在她门口,不去望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爷吉祥。”外面的人,一看到四爷,齐齐请安。
大格格的小脸白了一下,眼里哗的就落了泪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更用怯怯的声音,喊道:“阿玛。女儿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起。”四爷看着一地的奴才,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爷,是刘嬷嬷,冲撞了大格格。”顺心跪在地上,娇声回道:“大格格仁义,不过是骂她两句罢了。”
四爷看了一眼在地上发抖的刘嬷嬷,冷声道:“来人,拖下去,打五大板。”
“嗻!”苏培盛立刻带着人上来,拖人。
“爷。”宋氏来的晚一些,却也赶来了:“爷,刘嬷嬷刚得了消息,她家里的小孙子生了病,正是心神不宁。连饭食都没心思吃……想是因此而不小心冲撞了大格格。虽说可恨,却也可怜。不如,爷就可怜可怜她吧。”
“宋妹妹这话说得不妥,刘嬷嬷家里有事,虽然可怜。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犯了错,就该罚。至于爷仁慈,那却是另一码。这不是一回的事,怎么能相抵?”李氏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