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霜年前怀了身孕,但没到三个月呢,就落了,也不知道怎么掉的。为此那张寡妇还上温家大闹了一通,指着人温大奶奶的鼻子骂她害了她女儿和外孙,把个温大奶奶骂得是狗血淋头。
这会儿几人听得张小霜要被赶出来,并不觉有什么奇怪的。那温家前头三个姨奶奶都是坏了两三个月就掉了,也没人闹出来。如今张寡妇去闹腾了,落了人温大奶奶的脸子,哪里能不赶了张小霜出来?
许氏见杨氏和方氏都不说话,她自个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又道:“这天也要晚了,呵呵,我先家去做饭了。”许氏说完就走了,走前那眼神还往方氏手里的盒子以及杨氏手上的包袱瞄了两眼。
直到许氏进了家门,不见了人影,方氏才往许氏家的方向啐了一口,道:“净是个大嘴巴,感情估摸着我们还不知道她背后说坏话的事,还敢巴巴的上来凑热闹。下回她要再来窜门,可得把家门关紧了。如今她见了这个盒子,明儿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杨氏笑了,道:“嗯,下回定然把大门关紧了。”
“呵呵,不说了,我也得家去了,家里大媳妇还忙着呢。”方氏笑着说完,转身便回家去了。
家里满福睡着了,立夏出去玩了,刘长生去了田里给稻田赶水,稻子开花时候最是需要水的时候,要是田地干旱了就会影响稻子灌浆。稻子灌不上浆,稻穗就不实诚,收成也会大大的减少。
进了厨房,初五掏出身上存着的一吊银钱递给杨氏,道:“娘,我去卖皮子得了六吊钱,这里是一吊。”
杨氏并没有接过钱,而是摸了摸初五的脑袋,道:“那另外的五吊钱小罗拿来给我了,我收着。这个钱你自个收起来吧,总是你自己挣的,你自个留着些要买什么也有个钱。”
这里的一吊钱可不是前世时候的十块几块的,可着实是笔不小的钱财啊,虽说是初五她自个打猎换来的钱,但初五从没想过要自个拿了。这会儿听杨氏说让她拿着不免有些吃惊,但转而想到等她大了要做打谷机这生意还要本钱,便自个把钱收了。
初五提了自己的小包袱进房间,就见迎春趴在床上,见了初五进来也不理会。
初五无奈,放了包袱挨着床沿坐下,扯了扯迎春的衣角。迎春嘟嘴皱眉看了初五一眼,又把头歪了一边趴着去了。初五看着好笑,道:“你要这样,那绢花可不给你了啊。”
果然,迎春听得绢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了初五放在床边的包袱抱在身前,瞪着初五道:“都是我的,我谁也不给!”
“这可不行,里面有一朵是立夏的,一朵是给娘的,还有一朵是给隔壁阿福嫂子的,你一个人可不能都拿了。”
“那......那你的那朵我要了!”哼,让你把我扯了回来,就不给你绢花。
初五见迎春紧紧的护着装了绢花的包袱,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又好气又好笑,道:“嗯,我那朵给你。”反正她买了也不是要戴的,纯粹是见了绢花觉得稀奇,便也替自个买了一朵摆弄着好玩的。
初五的回答让迎春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她把手里的包袱摊在床上,一朵朵拿了绢花对比挑选。
初五见她那样,知道是不生气了,便出来房间,到厨房里拿了一盒糕点往后村罗家送去。
张小霜第二天大清早就被一辆马车送了回来,张寡妇家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张寡妇见自家女儿被送了回来,扯了那送人回来的婆子不让走,骂道:“你们凭什么送了我女儿回来!青怡那个毒妇,自个生不出儿子就要害了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说着就上去撕扯那婆子。
那婆子四十来岁,一张尖瘦的长脸子,高颧骨,看着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会儿被张寡妇拉扯,也毫不示弱的伸了手去扯张寡妇的头发,“不知礼数的东西,难怪教出的女儿也是不知羞耻的!爬了主子的床不算,如今还偷了少奶奶的簪子!我呸!母女两都不是好东西!”
“烂了嘴巴的贱妇!看我不打死你这毒妇的爪牙!”张寡妇使出一身的力气,抓挠撕扯,十八般打架的武艺都用上了,把那婆子拉扯得晕头转向。
那婆子毕竟不是张寡妇这般做惯地里活计的,没几下就被张寡妇占了上风。扯得她衣衫烂了个大口子,头脸抓伤了不少地方,头发更是乱的跟个鸡窝似的。她被张寡妇推倒在地上,不由得哎哟哎哟叫喊,“哎哟,要杀人了啊,你们牛头村光天化日欺负人啊!”
“我呸!老娘打的就是你这条老狗,好叫你家主子看看,老娘是不是也怕了她!”张寡妇撸了袖子冲上去就给了那婆子两脚,直把那婆子踢得哎哟满地滚。
与那婆子同来的车夫早被张家本家的几个青年拉扯住了,这会儿见了那婆子被打也帮不上忙。
“哎哟啊,要死人了啊......”那婆子不知道被张寡妇踢到了哪里,这会儿满地打滚,嚎叫着。
那张小霜下了马车早进了家里,见了她娘下了死劲儿踢打那婆子。这会儿也顾不得丢不丢脸,冲出来拦着她娘,喊道:“娘别打了,再打真要死人了,婶子们赶紧帮帮忙啊!”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这会儿见了张寡妇那打人的架势也是担心,张家本家的几个媳妇听了张小霜的话这才上来拉住张寡妇。张寡妇被拉住了却仍在叫骂:“别拦着我,你们怕死我可不怕,我好好的闺女被他们糟蹋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呜呜......温家毒妇,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
见了张寡妇这不怕死不要命的劲头,拉着她的几个媳妇哪里敢把她给放了,都死死的把张寡妇拉住。这边张家的几个青年见拉住了张寡妇,便放开了那车夫。车夫连滚带爬的拉起还在地上到处滚着的婆子,扶了那婆子上车去。
那婆子哎哟哎哟的上了车,马车赶出去老远还在叫嚣着,“不要脸的娼/妇,合该被被我们爷休了回来!你们等着!我范婆子定要回来跟你们算账!哎哟啊,疼死我了......”
☆、佃户(三十九)
“你是没去,那场面可热闹了,哈哈哈,那张寡妇也被那范婆子抓破了脸子,这会儿还在子家门口插了腰对着村口方向骂呢!”明四娘哈哈的笑着,讲着她刚刚看见的。
初五家离得村头有些距离,且家里就留了她看满福。杨氏和刘长生去寻看稻子了,迎春立夏不知去了哪儿,所以尽管听到动静,但也没跑去看。这会儿明家四娘拿了绣篮子过来,笑哈哈的跟初五讲着张寡妇门前的事。
初五虽没亲眼看见,但现在听了四娘的话,仿佛亲眼见了一般。想到那张寡妇被扯乱了头发脸上带伤,插了腰在门口骂的模样,不由的也笑了。
“她不积德,尽做些坏事!她女儿被休回来也是活该!”明四娘拿了针线,笑得畅快的道。
初五听村里人说起过明家跟张家的恩怨,要说也确实是张寡妇不积德。明家在东山边租的田跟张寡妇家的田一上一下相邻着,前几年稻田里稻子开花时候干旱了一段时间,家家都急着赶水进田里。明家日夜守着把水赶进了田里,又去南山边给田地赶水,却谁知道张寡妇把明家田里的水开进了自个的田里,后来又没给明家田里赶水。明初家过了几天去看稻子,田地都干旱的裂开口子了。那时候用水也紧张,等了快十天才到他们家赶水,最后收成足足少了一成多,明家和张寡妇家的恩怨就结下了。
明四娘手里拿的是一块红布,上面的绣样还没做完。初五粗粗看了一眼,看出来绣的是鸳鸯戏水的模样,知道这是明四娘的嫁妆了。便笑着问道:“四娘准备了多少嫁妆?”
“上面三个姐姐都是两床被子一身嫁衣一张松木床并一对水桶,我娘说我的嫁妆也是这样。你也知道,我们家能给置办这些已经不容易,我也不能再跟我娘要求什么了。”明四娘颇有些无奈的笑笑,又道:“我本想着还能在家里呆上两年的,可老陈家来了信,说等我虚岁十五就来抬了去。”
虚岁十五岁抬了去,就是要在明四娘十四岁上抬了她过门。明四娘八月时候就满十四岁,如今已经五月份,算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难怪她家再不用她下田干活,原来是留了她在家里赶嫁妆呢。
十四岁就要嫁做人妇,要放在前世,初五觉得难以想象。但如今事情发生在她身边,看着身边尽管不愿意但依然有些羞涩的绣着嫁妆的四娘,初五从她身上看到更多的不是嫁人的喜悦而是无奈。
“四娘,你就甘心嫁给一个傻子吗?”初五本是想这样问的,但转而又想到即便她问出来也改变不了四娘要嫁给一个傻子的事实,最后也只会让四娘更伤心,便笑了道:“等你出嫁的时候我送你绢花,把你打扮的□□的!”
迎春立夏戴了绢花出去,村里大大小小的女孩子都很羡慕她们。初五知道四娘也喜欢绢花,便笑着允诺。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你的绢花,然后戴了出嫁。呵呵,我们家没那个钱给我打扮,我上面的三个姐姐都是一根红头绳和一根桃木簪子挽了髻出去的。真羡慕那些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四娘听了初五的话,果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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