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这么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咯?”
“嗯。”
“哈,我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放下了。其实当年我的离开挺自私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公主说,你也看到了,她对我的感情越陷越深,慌乱之下我才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
容尘扔了一根柴火进去,语气清淡:“你的离开只是因为窕儿?”
“离开是必然的,因为公主,我选择以死的形式离开罢了。”
“说说吧,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我沉默着,又听他淡淡开口说:“在王宫,你干着最得心应手的活儿,每天只需要服侍一个人,而这个人不算挑食,也很少挑刺,你的活儿轻松又简单。你爱财,每月的俸禄几乎跟公主持平,还有不间断打赏,因为跟王宫主人走得近,谁见着你都要礼让三分,如此优异的生活,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敛着光芒的黑眸也瞥了过来。
我默了默,抬头对上他深如暗井的眸子,“因为这都不是我要的生活。”
“哦?那你要什么?”
“自由。”
他眸色暗了暗,又对我说:“说说看,你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一间屋子,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有善良可亲的邻居。”我才说出第一条容尘便微微蹙起了眉心,眸色更加暗淡了些。
“离屋子不远的地方要有水,温泉水那就最好了。我还要养两只狗两只猫,成双成对它们也不会寂寞。如果有钱,就买一块空地种点蔬菜水果。维持生活一定要有工作,所以我会在屋子里腾出一间房,悬壶济世,如果以后有了小孩,我会开一间学堂……”好像扯远了,我说,“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
火光照耀下他的面色略显苍白,眼睑下一片阴霾,他微笑着,笑容有些苦涩,“我给你的和你想要的确实很不一样呢。”
我心下莫名一紧,然后“嘿嘿嘿”地笑。“话说回来,我们下面要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这个人正好也在红莲国内,师父的毒就是他解的。”
我正高兴,师父过来平平道了句:“为师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
“师……”我话还没说完,师父就骑上马消失在尘烟之中。
“师父要去哪?”
容尘说:“师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我有些落寞地垂下头,为什么师父临走前都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了?可是他对我的态度也实在太过冷漠无情了。
☆、第五十章 :心病
翌日醒来,面前只有一堆熄灭的柴火,我四处张望,一个人影也没有。
心脏顿时像落进了一块重石,氤氲的水雾朦胧了视线。我被抛弃了。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挥着小手臂给自己打气:“youcan,youcan,you一定can!”
“在说什么?”容尘平淡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吓得向后一跳,眼眶里的水汽居然就落了下来。
他显然有些讶异,怔怔地看我半晌,微微蹙眉问:“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我打哈欠眼睛就特别湿润。”说着便伸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晚睡得不好吧,今晚进镇后我们住客栈。”容尘牵着马过来。
“小默师弟呢?”
“走了。”
“去哪了?”
“我让他去办更重要的事。”
“又是更重要的事?是不是除了我之外的事都挺重要的。都好几年没见了,就不能多待会儿啊?”
“走吧。”容尘说着人已经骑在马背上。
我骑上另一匹马,赶了约莫一炷香时辰,我的马不知怎么的,又拉又吐,我不得不下马查看。
“容尘,你给这马吃了什么东西?”
“早上我牵它们去附近吃了点草,我的马都没事。”
我瘪嘴,每次和他在一起,倒霉的事就好像和我有磁场效应,不管什么情况,倒霉的事都粘着我。
我正郁闷,蓦地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丸喂进马儿嘴里。
容尘干巴巴一句:“什么东西?”
“止腹泻呕吐的药,人吃着管用,就不知道它吃了如何。”
我摸着马头,没注意到容尘逐渐锐利起来的眸子。
“嘿,有用诶!”我骑上马继续赶路。
路过一家茶铺,容尘说渴了要喝茶。下马后,我先进去叫了一壶茶和几碟小菜。
茶壶和小菜都上来了,我倒好两杯茶,却还不见容尘过来,便有意望了一眼。
而这时,他正好走过来坐下,我问:“拴马不用这么久吧?”
“人有三急……”
“打住。”我握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吹着。
吃着小菜,马儿的嘶鸣声后是急促的马蹄声,我抬起头,只见远处有人骑着马快速离开。
“那匹马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容尘回头看了一眼。“嗯,是挺眼熟的。”
“妈啊!”我蓦地起身,看了眼还拴在树上但已经断裂的绳子,大叫:“他偷了我的马!妈的,居然敢偷我的马!”
容尘拉住我,劝道:“人都跑远了,还跟我们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别追了。”
“那我怎么办?难道让我用两只脚走到镇里?!”
“和我骑一匹吧。”
“……”
付了钱,容尘牵着马过来,我站着,琢磨着坐前面还是后面比较好。
容尘骑上马背,对我伸出了手。
我努努嘴,直接抓住马鞍翻上去,坐在容尘身后。
“好了,出发。”
“你确定?”他瞥了瞥我攥着肩膀的手淡淡地说。
“确定。”
容尘一挥缰绳,马儿嘶鸣着奔跑出去。
我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和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人身的距离。
马儿在树林风驰电掣地跑着,突然“咴——”一声马叫,容尘拉着缰绳向后仰,马儿的两只前蹄在空中腾起,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我险些从后面摔下去。
在我要摔下去之前马儿猛地前脚落地,从马儿后脚独立到前脚落地不过三次眨眼的时间,我抱着容尘惊魂未定地喘气。
此时我和容尘前身贴后背紧紧挨在一起,而我的双手从他后面死死抱着她,我吓得收回手,赶忙扯个话题。“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只野兔路过。”
我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
容尘好像能读懂我的心声一样,他淡淡地说:“我这匹马好像特别善良呢,刚才我也被他吓了一跳。”
是么?第二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假。
“你还是抱着我吧,这一路上野禽多,指不定什么时候马儿又突然停下。”容尘见我没反应,转身拉起我的手。
“等一下,我还是坐前面好了。”
我想先下马,再坐到前面去,怎料容尘蓦地拉住我的后腰带,将我整个人提到前面。
他双手环过来拉住缰绳,前身与我后背有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比起之前,马儿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就在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容尘低沉冷静的声音:“阿肉,你皮肤上这些红斑点是什么?”
犹如遭遇雷劈,我瞬间就精神了,然后干笑着说:“痱子。”
“好大的痱子啊。”他轻轻感叹。
从昨夜开始我就故意把领子竖起来,虽然不能完全遮盖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但若不有意观察,谁会注意这些。
然而容尘如此近距离地俯视,肯定能看到一些衣领里内容,我一时只觉面色滚烫,还故意用手封死了领口。
“小心勒死自己。”他的语气很冷。
马儿又行了一段路程。
我眼皮挣扎着打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当我睡醒,人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而旁边,容尘侧躺着,一只手杵着头,静静地看我。
“大痱子长得可真多,一直从这里,”他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脖子,慢慢下滑至胸口,“到这里。”语罢一双黝黑的眼睛锃地一下凌厉起来。
“都说是痱子,长得多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他不善的眼神里向后挪。
“等着吧,我会杀了他。”
容尘语气很冷静,却有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自信。
“说来,我们重逢后你好像对我一点也不关心,你问了师父师弟,还有窕儿,就是没过问过得如何。”他说。
我起身盘膝坐着,说:“你过得如何?”
他杵着头,凛冽的眸子静静盯我半晌,淡淡道:“不好。”
“哦。”
他微微挑眉,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落,然后默默垂眸不语。
“为什么不好?”见他这般模样,我有些不忍,问道。
“自继承王位,不是忙于边界战事就是对付朝堂势力,了然无趣。”
“容尘,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你更适合于江湖,你完全可以继承师父衣钵,成为江湖第一剑客。只是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眼睛里仿若装的都是星星,深邃明亮。
我怔了。
他突然闷闷地笑出声,“我过得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个。那是我不可推脱的职责,我没有委屈和抱怨。阿肉,我之所以过得不好,是我这颗心脏越来越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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