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子。”我弱弱地说。
“噗噗……呸!你不知道要把内脏挖出来吗!”他咬着牙齿。
“太残忍了,而且不扔掉内脏还可以加餐嘛。”
他蹲在我面前,锐利寒眸逼视我,我把身子向后一仰,无辜地看他。
面前这双寒眸忽而收起锋芒,眼底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枕着双臂躺在我旁边,眼里倒映着星光,璀璨明亮。
我把插在他刀上的烤鸡取下来,一口一口地吃。
“她的烤鸡很好吃。”风琅错望着星空,喃喃,“可惜,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味道。”
“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念旧。”我嚼着肉,声音含糊不清。
“那么难吃,你还吃得下去?”
“饿嘛,饿了吃什么都好吃。也许那时候你也是因为太饿才觉得好吃呢。”
“不是。”他的语气很肯定。
“哦。”我埋头继续吃。
“你吃东西的样子倒很像她。”
“女孩子饿了后吃东西都是这个样。”
“是么?”
“嗯嗯。”
“以前我还一直以为她是男孩。”风琅错手里握着什么东西,突然笑了笑,眉眼间的皱痕随之舒展开,面色变得柔和平静,倒和他哥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仔细一看,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微微一怔,是我当年丢失在山头的剑穗!
他把剑穗在空中晃了晃说:“这个编制而成的图案是百灵神草特有的标志,很可能和玉面郎医有关。这虽然只是个复制品,却也成为了我们寻找玉面郎医的线索。后来我和玥哥前后派人潜伏在辽芝,我很想知道她的事,所以多花了点心思让人跟进,曾经很长时间里我为自己的心态而疑惑,玥哥说可能是我太想念烤鸡的味道,可我清楚并不只是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凝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保持着咀嚼鸡肉,镇静地看了看他。
被表白了?但是感觉怪怪的。
我咽下嘴里已经被嚼成碎末的鸡肉说:“嗨!那么小,怎么会懂情情爱爱这种事呢,错觉,都是错觉啦。”
“只是错觉么……”他枕着手臂,深邃的明眸里繁星闪烁。
我若无其事地啃完鸡肉,然后瞅了瞅自己身上的伤,某几处伤口实在恶劣,凝结的血液将皮肉和布衣死死黏在一块儿。我起身去到溪水边,撕开衣服,忍痛清洗伤口。
我抓住山鸡的时候发现它身上有伤,显然之前被下手凶狠的人逮过,猜到可能是风琅错想借机试探我,所以将计就计,只扒皮不挖内脏,还把鸡烤得半生不熟。
我贼笑两声,身后突然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这么好笑?”
笑容一滞,做脸跨状,“我明明在哭。”
“哦,我下山了。”
“喂,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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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琅错告诉我有个女人叫阿独的第三天我见到了这个女人,我们长得真的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也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她看上去比我漂亮,而且衣裳奢华亮丽,头饰珠光璀璨,妆容艳而不俗,显得成熟有韵味。
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似乎都没有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阿独,我是路人癸,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癸,幸会幸会。”
她自下向上打量我,然后嘴角微微扯了扯,语气冷漠,话的内容算是警告。“七爷只有许茹青和伊萱海两个妃子,都是皇上赐的,他从来没有自己立谁为侧妃,如果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七爷不像玥爷对女人那般上心,而七爷身边的女人却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知道的这么透彻,既然明知飞不到枝头当凤凰,那你呆在这里不是真心喜欢风琅错那厮就是另有目的。
“你能当一辈子马夫就知足吧。”
某方面我还是赞同她的,但是我和你一样本来图的就不是当凤凰。
我细细地看她,猜测她可能也是乌后派来的人。
“还愣在这做什么?我要那匹马。”阿独指了指马厩里那匹英俊的白马。
我把白马牵出来,阿独接过缰绳,骑上马背,扬鞭一挥,马儿跑了出去。
阿独从兵器架取走弓箭,马儿奔跑路线平行于箭靶,二者相隔很远,阿独骑在马背上,手中弓箭快速一拉一放,连中三箭靶。
我不禁为她的飒爽英姿鼓掌。
“咻——呲,棒!”三支红箭横空飞去,刺穿阿独射在靶子上的箭后正中红心。
风琅错骑着马奔进马场,箭筒里每支箭都是张扬的红色。
他骑着枣红色的壮马停在英俊白马面前,阿独望着风琅错,高冷地扬了扬下颌。
我搬出小板凳,坐下嗑瓜子。
阿独有意挑衅,风琅错不屑地冷笑,二人很快进入骑射比赛。
“也给我一点。”来人未经我点头同意已经抓走一大把瓜子。
“钱侍卫啊。”我抬头对他讨好地笑笑。
“路人癸?”我打趣地看我,“在这做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不习惯。”
“……”
我垂头丧气说:“以前在怡红院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冯妈把我当成宝供着,可是现在,唉……”
他吐掉瓜子皮,“你也不用这么沮丧,你是我见过七爷买过最贵的女人。”
“哦。”再贵那些钱也不是我的,我的脸色更沮丧了。
马场上,阿独射出最后一支箭,却被一支红箭在空中刺断,阿独骑马狂奔,紧贴风琅错身边擦过,正要从他箭筒里顺走一支箭,风琅错趁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拽上自己的马。
“你们主子的骑射很厉害啊,马俊人也帅,泡妞的手段也贼赞!”我尽力夸赞,兴许能借钱侍卫的口传到风琅错耳里,间接拍马屁有时比直接拍管用。
“爷儿对女人不上心的,阿独姑娘在爷儿身边呆了两年,爷儿都没碰过。”
我嘴型由大到小“喔”了一下。
“说来你和阿独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嗯,嘴巴和鼻子最像。”
“是么?”我摸摸自己的嘴巴鼻子。
谈话中钱侍卫已经把我摆在膝盖上的那叠瓜子花生全吃完了,我取来旁边用粗布包住的两个苹果,将其中一个递给他,“喏,很甜的。”
钱侍卫笑笑,伸出的手蓦地收回去,整个人向后弹跳开,我正诧异,一道红影闪过,穿透我手掌上的苹果,向马厩里射去。
妈呀!三岁!
我轻功跃上,抓住箭尾,扑倒在马粪上。
落魄沮丧地坐在原地,我看着风琅错在远处冷冰冰地扫我一眼后带着身后的阿独调转马头奔走。
大概是意识到什么,钱侍卫心有余悸地抖抖身子,抱歉地看了看我,然后三步并两步快速离开。
最后将我从马粪中拉起来的是小牛。
☆、第二十五章 :任务
小牛是胡叔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开朗朴实,和我很投缘。
他跟我说七爷那支箭不可能射向三岁,毕竟三岁是七爷亲手接生的。
三岁是小雨的孩子,小雨是风琅错从野外牵回军营的母马,后来和疾风交配怀孕。
那天夜里七爷喝了很多酒,去马棚看小雨的时候一道天雷击垮马棚,木桩插进小雨身体,七爷冒着狂风暴雨将小雨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小雨死了,七爷抱着刚出生的三岁在尸体旁边坐了一整夜,谁也劝不动。
七爷战胜回府,也将三岁带了回来。
当然,三岁不是它的名字,风琅错给它取的名字叫小忆。
我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商机,既然风琅错对三岁有特殊感情,那我不必非得从人身上下手,动物有时比人靠谱。
“三岁,来,我精心挑选的晚餐,多吃点,以后变得肥肥壮壮的,可别忘了我哦。”手里握着几根草,喂到三岁嘴边。
三岁大嘴一张。
啊!你干嘛咬我的手指!
呜呜呜……
“小牛,我受伤了——”
严管家正好在这时跑来马厩,对我说:“路人癸,好消息啊,许妃身边有个丫头病死了,急需一个灵活手巧的丫头接活儿,我推荐了你,许妃答应了。”
我蓦地站起来,捧着流血的手指跑向严管家,“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上次给我的药那么管用,这就当是回报了。你明个一早收拾收拾就过来吧,马厩脏兮兮的活儿以后就别做了,跟着许妃有更多机会见到爷儿,要是被爷儿看上,有了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老严啊。”
“那是一定!严管家你先别着急回去,我又配了几服药,这就给你去拿,你等着啊。”
“好嘞。”我向木屋跑着,背后严管家还在说,“看过那么多大夫都不及那服药好使啊,今晚又可以和春花……额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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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清晨格外安谧沁凉,太阳还在窝里打瞌睡,我已经背上瘦瘪的包袱与胡叔、小牛挥别,走前去看了眼三岁,虽然你咬伤了我,但我还是很舍不得你。
再见三岁,我有自己的目标要实现,不能完成“要把你养得肥肥壮壮”的承诺了,放心吧,有空我一定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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