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黑魆魆的,麦冬摸索着换上干净的“卫生巾”,然后挖了个坑,将染血的叶子埋了。
找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铺上树叶就是她睡觉的地方了。
她躺在树叶上,合眼。
却怎么都睡不着。
树叶不吸水,大腿处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而且相对人类的肌肤来说,再柔软的树叶也显得很粗糙。刚才忙着捕鱼没感觉,一停下来麦冬就觉得身下很不舒服,而且短裤肯定已经脏了
难道要把t恤撕了做卫生巾么?她思忖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不说t恤撕了之后她穿什么,一条t恤也做不了几条卫生巾,根本无法支撑到她经期结束。
看来只能在山洞里一动不动地窝几天了,她郁闷地想。
不知道小溪尽头有没有平原,有平原应该就有人类吧,也许她没有穿越,只是谁跟她玩的恶作剧呢?尽管知道也许只是自欺欺人,麦冬还是忍不住将一切往好的方面想。
因为只有这样想,才会觉得有勇气坚持下去。
☆、第五章 钻木取火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麦冬毫不意外的发现大姨妈流量大增。
将堵在洞口的石头扒开一个小口往外瞅了瞅,山谷中静悄悄的,只有鸟儿的晨鸣,似乎没什么危险。
麦冬稍稍放下心来,综合来到这儿几天只遇到过一条巨蟒的情况看,也许这儿根本没什么猛兽?虽然知道这想法太异想天开,她仍是止不住为此感到雀跃。
将洞口扒开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空隙,麦冬手脚麻利地找个背风处将身下处理了,仍旧是将秽物掩埋,腿上粘到的东西只能用清水略微洗一洗。早晨的溪水清清凉凉,对经期的女人绝对弊大于利,尽管只撩了少少的一点,水与肌肤接触的一刹那仍然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等到用叶子取水,准备今天的早餐时,麦冬才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没有热水!
没有热水=要喝冷水=加倍的经痛。
一串等式列下来,麦冬瞬间脸都白了。
她的痛经不太规律,有时疼有时不疼,平常疼的还可以忍受,但若在经期喝了凉水却绝对会让她痛地死去活来。全身无力不说,腹部像有个机器把那儿的血肉都绞碎了一样,还不给人痛快,翻来覆去的绞,然后下面好像拴着个秤砣,沉沉地将绞碎的血肉往下坠。
她从小怕疼,和平年代里没得过大病也没遭过大难,因此痛经对她来说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了。为此她平时就很注意,经期期间和前后绝不吃喝生冷食物,平时也尽量少碰,坚持下来也算小有成效,十次里起码有八次不疼,就算疼也疼的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若只是痛倒还好,即使再怕痛,这种情景她咬咬牙也就忍了。关键是她一喝凉水经期还会延长!原本只要三四天,喝了凉水很可能就是七八天甚至十来天。
在这七八天甚至十来天里,她会全身无力,抵抗力弱,做不了任何重体力劳动。
在这满是危险的蛮荒中,这样状态的她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想想这里,麦冬不禁不寒而栗,顿时决定早上还是不喝水了。
一早上不喝水可以,但想要在整个经期都不喝显然是不可能的。
火真的是个太重要的东西啊。
她一边头疼地感叹着,一边想着还是得试试钻木取火,多琢磨琢磨总能找到窍门,没道理古人能用这个方法取火她却不能。以她现在的处境,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钻木取火不是一时就能成功的,她得先想想其他法子。
太阳越升越高,照在清澈的的山溪上,在溪底留下金子般的碎影。因为山溪不停地向前奔流,碎影也如风中树叶般不停晃动。麦冬看着水面,想想昨天中午时的温度,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植物,尤其是长着巨大叶子的热带阔叶树木。麦冬找了不一会儿就发现一种阔大的心形树叶。这种树叶表层有一层光滑的蜡质,摸上去触感像最好的宣纸,质地也比较硬,粗壮的叶脉凸出,支撑着整个叶片。
她将叶子对折,再对折,然后撑开一层叶片,使其与其他三层形成一个漏斗。然后用这个“漏斗”去盛溪水,每个叶子“漏斗”只能盛大约200毫升的水。麦冬将叶杯卡在石缝间,杯口朝着太阳,一连卡了五个叶杯。
溪水不停的流动,即使中午时水温也不高,她只能另辟蹊径。而以昨天那样的温度来看,晒一上午的水,即便比不上开水,却也绝对不会太凉了。
叶子水杯就卡在山洞附近以方便取用,做完这些麦冬开始处理山洞里的鱼。
山洞里的坑太小,水也不多,昨晚麦冬一股脑儿倒进去那么多鱼,氧气不够,此时水面上飘着许多死鱼。
她也不介意,先挑死鱼,刮皮去鳞,开膛破肚,斩头去尾,处理好了就摆到山洞外的石头上晒。得益于晴朗干爽的天气,昨天晒得那些生鱼片已经半干了,麦冬尝了几片,味道是不用指望了,但好歹能吃。
干了一个上午才将所有的死鱼都弄好,活着的鱼麦冬不准备动,毕竟还是新鲜的生鱼片比较好吃。
不要的鱼头鱼尾鱼内脏被麦冬带到离山洞较远的地方埋下了,尽管如此,山洞里的鱼腥气还是挥之不去。
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叶杯里的水变得温热,甚至有些烫手。但用来盛水的叶子有些干缩变形,两只叶子的漏斗形散了开来,水自然也撒了。麦冬又懊恼又庆幸,想着幸好早上为防万一准备了五张叶子,剩下的三杯水不算多,但也够喝了。为了晚上的用水,她又折了数十个漏斗卡在石头间晒着,但这些水必须要在下午太阳还温暖的时候就喝了,不然天一黑温度骤降,晒热的水很快就会重新变凉。
吃过午饭,鱼也收拾好,麦冬将山洞口重新堵了起来。
她窝在山洞一角,背倚山壁,专心致志地研究钻木取火。
她身边堆着一堆各种各样的枯枝,大小粗细、木质品种各不相同。
用铁铲将小木棍削平,再将大块木头的树皮扒了,凿出一个凹陷的点,然后用双手手心夹住小木棍,对准那个点不停旋转。
这是个很枯燥又很辛苦的活儿,她一直盯着摩擦点,盯得眼都花了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火星冒起的迹象。
果断将两块木头扔到一边,另换两块儿,同时记住那两块失败品的特征。
旁边失败的木头堆了一堆后,麦冬终于又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火星和白烟。她心跳骤烈,正想兴奋欢呼,就看到那丝小小火星不仅没有壮大,反而风中浮尘一样迅速消散在空气中。跟第一次尝试一样,又是一次失败。
她呆呆地看着留下一个黑黑的痕迹的木头,有点委屈,有点想哭。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继续不断旋转,看着火星又冒出几次,然后又像第一次那样旋即消失。火星出现时,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双眼紧紧盯着,一眨不眨地看完火星从冒出到消失的全过程。
阳光透过堵住山洞的石头缝隙照射进来的影子逐渐拉长,麦冬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自穿越以来,麦冬第一次扬起舒心的笑容。
诀窍找到了。
什么样的木质易燃,什么样的旋转速度更合适,以及为什么火星不能保持。火不能凭空燃烧,所以需要一个引火物,而干透的树叶,绵软的木屑,都是很适合的引火物。
她相信,只要再多试几次,她一定可以成功升起火来。
但是今天暂时不行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手心已经肿胀不堪,那些不断摩擦的掌心皮肤变得透明而微红,好像煮熟的虾子,透过半透明的壳能看到里面红色的肉。又像被揭了壳的河蚌,脆弱而毫无自保能力。方才不断摩擦还没太大感觉,一停下来才感觉到,稍稍一碰就是钻心的痛。
再转下去可能会磨破皮。
反正已经找到了诀窍,在这个没有任何医药的地方,还是先保证身体的健康无损比较重要。
今晚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应该就能消一些肿了,到时再在手上裹上些保护的东西,草叶或者布条。腿上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情况好些也许明天就能将布条拆了。就算不能用腿上的布条,也可以脱下整个T恤,反正呆在无人的山洞,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总之,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喝了下午晒的叶杯里的水,因为想到也许明天就能喝上开水,并没有多喝,毕竟晒得再热也没有沸腾,对容易被细菌入侵的月经期女性身体还是不太好,而在这里,她一定要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出问题。
喝过水后不久就到了傍晚,麦冬将晒在石头上的鱼收进了山洞。现在夜里露水重,鱼干在外面放一夜的话,一天的功夫白费不说,还很有可能变质。
因为阳光充足而热烈,昨天晒的鱼片已经完全干透了,变成了一小片卷曲的、白白的、硬邦邦的东西,如果再软一点倒挺像超市里卖的鱿鱼丝,只可惜吃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麦冬嚼了了一片就不想吃了。
不过倒可以带着做干粮,赶路的时候或食物不好找的时候,拿来充饥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