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了装满水的铜盆令拿了毛巾站在袁皓和沐菲身旁,沐菲在铜盆里净了手后拿过毛巾将手擦拭干净,就学着袁皓的模样用手抓了一小片羊肉吃了。
味道不错,没有羊膻味,肉好像烤过,外酥里嫩且冒着油,沐菲吃的很满足。
抬头看了眼袁皓,一身白衣的他很是温和雅致,就似如玉的贵公子,但是这么个人竟是野蛮僚人的祭司,坐在露天的土地上用手去抓着羊肉慢慢的吃,总有一种违和感,按理说,僚人的祭司不是应该有着粗狂的面貌,豪放不拘小节的性格吗,这也太不符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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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煜从寒瀑幽谷中出来的时候脸是青的,眼是红的,浑身的气息是紊乱的。他的暴怒从他出谷后飞奔的身影可以看出来,他一路狂奔,避开闹市和城镇,从郊外飞快的穿行,很多打猎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一阵风拂过,没有看到人时,炎煜的身形便已经穿出了百米之外。
追随炎煜的幽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何炎煜的几句短暂的交流中得知,他做梦全部来源于一个可恶的女人,那个女人竟然用了下三滥的手法将他的宝贵后代都给逼迫了出来,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敢嫌弃的将他的子子孙孙塞到他的嘴巴里。
简直是可恶至极,罪无可恕,不可原谅。
且最令他忍无可忍的是,他所看重的徒儿,想要收为关门弟子的丫头,被那个女人给灌了迷魂药,竟然被她给勾走了。
这梁子结大了,若让他找到人,一定先奸后杀死后再奸再杀!
于是,某个被一阵旋风撞的晕头转向准备休整重新出发的打猎年轻男子,再次被一阵看不见的旋风撞了个360度后倒地不起。
出门不利,回家吃素吧。
朝阳城外,简陋的茶舍中,炎煜和幽冥对立而坐,捧着茶碗悠闲的喝茶,遥遥的看着敞开的城门,那里不间断的有人进进出出。
他们在等人。
一盏茶的功夫,收到炎煜信号的敖翼驾着马车赶来,很快出了城门奔到简陋的茶舍前,紧身棕色圆领锦衣长衫穿在他的身上,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他从马车上飞身而下,匆匆来至炎煜身旁,激动的就要叩拜。
炎煜虚抬手,一缕淡淡的气托起敖翼即将接触地面的膝盖,将他的身子稳住。
敖翼越发的激动了,明白了炎煜的意思,只身来到他身旁,眼神略微警惕的瞅了幽冥一眼。
“说吧,他是我师傅,幽冥。”
敖翼遮挡住眼眸中的骇然之色,压低声音道:“石夫子也来了。”
石夫子石哲是炎煜的一大谋士,才智过人,有着不凡见地,一直跟在炎家主身边培养。此次前来应该是带着炎家的一些内部消息,或者是带来了炎家家主炎承恩的嘱托。
炎煜眼睛一亮,向着马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走。”
敖翼拿了一攒铜板放到桌子上,和幽冥坐在马车之外。
炎煜上了马车。
“主子。”石哲一看到炎煜,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红了眼睛,想也不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子请起。”炎煜也难掩伤感,但他心怀大志,此次回来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无知少年,以至于被人暗害都不知对方是谁,所为何故:“一晃近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家里人,还好吗?”
石哲虚抹了一下眼角,边扶着炎煜对立坐好边答道:“家主病了,家中商路及各大商铺均交由大公子暂时掌管。他每日不再上朝,朝英帝特许家主在家中静养。关于主子失踪半年的消息,旁人问起,他一直虚与委蛇,这一病倒,倒也挡了旁人不时的询问。最近家里愁云惨淡,大公子支撑着倒也有了起色。”
“父亲病了,是何病?”炎煜听到炎承恩病倒的消息,心里越发的急迫,只是脸上不露出分毫,一如既往的慵懒嗓音里含了淡淡的忧色。
石哲暗暗点头,没想到经过大半年的光阴,当初的璞玉终于经历过雕琢后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主子在不久的将来大放异彩的时刻了。
“回主子,家主只是压力过重,每日忧心主子的状况才会如此,倒也不是大事,宫中御医前来诊治时只说,好生静养,心病得心医。”
炎煜听明白了,父亲这是因为他失踪的事情太过忧虑了,可能也有躲避宫中那些盯着炎家的达官贵族的眼线,才会身居家宅卧病不出。
车子很快使劲了朝阳城中,属于主城的热闹透过马车传递而过,炎煜换了一身紫色的锦缎长衫,金丝云纹边勾勒成一朵朵华贵的彩霞,剑做玉带束在腰间,满头黑发高梳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在脑后。
沧桑的流浪侠士瞬间变成城中贵族公子,高贵的气息盈满整个马车中,历练归来的炎煜多了凉薄和淡然,一双充满琉璃色的眸子深邃无底,无法忽略的绝世容颜多了刚强和坚毅。
他望着在眼前轮廓渐渐清晰的府邸,望着站在屋檐下含笑向着这边的男子,微微握起拳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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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带小公主打预防针,挨了两针的小家伙急需安抚,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好不委屈。于是,阿兮被折腾了一上午,下午哄她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0—
而且睡了生小公主至今最长的一个午睡时间,俩小时。
咳咳,阿兮忏悔,阿兮明日万更做补偿,今日,就当做周末休息,放个假吧╭(╯3╰)╮
阿兮知道你们都是真爱,不会因为今天字数少而舍弃我的,么么哒。
最后说一下激动的心情,昨天“水云溪月”这位可爱的亲送了阿兮一张票票,心情非常愉悦,开心的阿兮一整天都萌萌哒~
054:奇遇庇佑,炎府水深(万更)
更新时间:2014-9-16 17:28:29 本章字数:15601
沐菲尾随着袁皓,在他的引领下向着寨子中最高的阁楼走去,这个阁楼也是用翠竹搭建的,离地大概有二米高,上层又是一个小小的隔间,踩在竹子拼凑的环形小楼梯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进入阁楼,里面的装饰与外间不同,最起码对沐菲来说超出了她的想象。
很是空旷的堂屋,却用浅绿色的帷幔将四周临窗的光线全部遮挡起来,应该是空气流通充满着鲜竹味道的精致阁楼里面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霉气。
嗅起来引人作呕。
沐菲在泛着幽幽绿光的竹屋里跟在袁皓的身后向前走,眉头微微的蹙起,这里空气如此的差,每日都不得见光,且气味刺鼻,怎么适合病人居住疗伤?
难道来看诊的郎中都没有提过改变布局的意见吗?
临近床边,是一个翠玉色的绣满翠竹的屏风,屏风后面是垂在地上的厚厚绿色纱幔。沐菲抬头像着屏风后面看去,屏风两边各立着两位身穿绿色拼凑交领襦裙的少女,年龄都似在十七八岁左右,但都挽着妇人髻,头上戴着白玉珠钗,脖子上垂着长长的珠串项链。
额,床上不会躺的是个男人吧,这些都是他的小妾?
转念一想,这是僚人,应该和汉族的风俗不太相同。
室内寂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声响,袁皓回头看了沐菲一眼,给她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撩开厚厚的纱幔走了进去。
沐菲看到,里面离床还有个大概两米的距离,且床上垂着厚厚的帷帐,她一时觉得无语,对床上所躺之人越发的好奇了。
最好奇的是,捂着狠,没有一命呜呼,竟然还有得治,不得不说那人福大命大,是个命硬的主儿。
“哥哥,我将人带来了。”袁皓的声音很低很轻,却清晰的被沐菲给捕捉到了。
得到了魁妙内力的她虽然不会灵活运用,但是在一个屋子里听清楚其他人的悄悄话还是可行的。
“让她进来。”虚弱似老人的无力呻吟声缓缓的答道,随后沐菲听到袁皓轻轻的“恩”了一声就放下了帷幔,脚步轻盈的走了回来。
“菲儿,你随我一同进来吧。”袁皓走出来就看到沐菲正左脚脚尖点地在那里画圈圈,小脸很恬静,一双聪慧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好奇或者疑惑之色,用自己的方式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他的眸光里闪现一丝奇特的光芒,轻声唤了沐菲一声,撩开纱幔等着沐菲走近。
沐菲回应一个大大的笑脸,走过袁皓的身旁给他轻声道了谢,随着她的走近,身后的纱幔慢慢垂落,室内的光芒再次暗了一分。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呛的沐菲微微皱起眉头,特别是嗅出了几位药剂,忍不住询问道:“这屋子里有药炉随时煎药吗?”
袁皓点头解释道:“哥哥的病情不太稳定,需要随时服药,药又不能冷了,便干脆在离间设了个小间,专门盛放哥哥所需的各种药材,可随时煎熬。”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床边,袁皓伸手越过沐菲头顶将厚厚的翠竹色的帷幔撩开挂在床柱的金钩之上,沐菲垂头,看清了床榻上躺着的重病之人。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因为长期服药,脸色蜡黄且枯燥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血肉,颧骨很高,眉心似有一团黑气凝聚成的浮云,忽明忽暗的看不太真切。嘴唇干裂,似覆盖了一层白粉,更显得他无力而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