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小翜回到家时,宴席基本都散了一半,她消无声息地溜进后门,偷偷地望了一眼一楼大厅,见没人之后便走上楼梯,一路潜进自己在二楼的房间,又从窗台往外望,果然不见脑残的身影,不禁勾唇一笑,一阵庆幸。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开门的响声让她从窗户处转过头来,门外不是杜玉函又是谁,只见他正满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翜翜,你去哪了?等了你好久!”来人飞一般地冲过来,眼看着就要给她一个抱满怀!
夏小翜瞬间忍无可忍,直接将杜玉函的身份忘了,吃了呛药一般大吼起来。
“你来干什么!还追到家里来了!看不出来我一直躲着你吗!到姑娘的房间你连门都不敲一下吗!你爹娘怎么教你的!做大少爷的就连点最基本礼貌都不知道吗?!关门!出去!”
从来没被人如此疾言厉色的骂过,杜玉函跑起一半的脚步顿住,歪着脑袋,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向房门走去,伸手关上门。
夏小翜一看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要河东狮吼,却见杜玉函悠悠地转过身,望着她不解的说:“翜翜?门关了,可我出不去了!”
夏小翜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冷着声音咬牙切齿,“你就不会先出去再关门!”
“哦!”
杜玉函十分听话,开门,出去,关门,身影即时消失在门外,夏小翜才要呼出一口气,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翜翜,我敲门了,可以进去不?”
“不可以!”
“哦!那我进去了。”门外声音一落,杜玉函当真开门进来了,清俊的脸上毫无一丝不妥的神色,夏小翜简直要抓狂了,恨不能冲过去暴打他一顿,这脑残货到底是谁教出来?是不是近亲产物啊!他爹娘也该被暴打一顿!怎么能生出个这样的人!
“你丫的耳朵有毛病!老娘说的是不、可、以!”
“我没听错啊!可是你说不可以那我就不可以?那今天不就白来了?翜翜,你发怒……好可爱。”
那满脸欠抽的笑差点让夏小翜吐血,她什么人品啊!遇上这么一个玩意?瞪着眼睛看着他,意淫着要如何将他碎尸万段!
“小翜翜,你是不是哪里受气了?怎么对我这般凶?笑笑好不好!”
看着那样的眼神,杜玉函有丝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劝着她,好好地,干嘛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怎么有点怕她?这要是让爹爹知道他怕一个女孩,会不会用茶杯敲他的头?
“别他妈再叫老娘小翜翜!老娘听着难受!”
我笑我笑!老娘笑得出来就是蛇精病!于是夏小翜笑了,哈哈大笑地!尼玛!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烂桃花!也太缺德了!哈哈哈!真他妈缺德!
“哈哈哈!好,你不出去,我出去!你要是敢跟着我出来,你丫就不是人!老娘一定用金箍棒打得你丫屁滚尿流!”
腾腾腾,三步并两步,夏小翜唰地一开门,立刻又是气恨地大吼一声:“偷听什么!”
只见门外,柳氏王大山,柳月王三妞,全部都是一副听墙角被人抓包后的尴尬神情,夏小翜差点没气疯了,然,那几个听墙角的,立刻识趣地抬头望天,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夏小翜“内流满面”,不管不顾地冲出门外,可那只脑残立刻就追了出来,“小翜翜你干嘛去?等等我啊!你看看我们多有缘分,同时穿得都是蓝色的!喂,等等啊!”
窈窕的蓝色身影疾步而去,另一道清瘦高挑的蓝色身影追逐而去,门边还戳着的几个人不禁同时抽了嘴角。
“这杜二公子算不算妹妹的克星?貌似真的不好甩啊!”王大山说。
“不行,我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二妞真把人给打了可怎么办?”
柳月有点急,说着就要跑,柳氏却一把拉住她,“不要管她了,我看没事,二妞火再大,也不会真的打杜公子,你过来,我和你说……”
啊?说什么?在王大山和王三妞好奇的目光下,柳氏拉着柳月就是一阵耳语。
“啊?不会是真的吧?”柳月惊讶地看着柳氏。
柳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拉过她又是一阵耳语:“肯定是,不出三天,二妞绝对初潮,这脾气古怪的……”
“哦,那我去准备准备。”
柳月将信将疑,却也动了心思,想想,二妞不小了,该备下的物件也该备下了,只是没有姨母说的这么准吧?于是,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准备东西去了。
王大山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秘密,不由疑惑万分,问柳氏,“娘,还有什么是不能我知道的,也和我说说。”
“说什么说,一边凉快去!”
柳氏白眼一翻,拉着同样好奇的王三妞就走,临下楼又转过头,没好气地对王大山说,“你不知道今天这场庆生办下来,有多少人家惦记你和柳月呢吗?你要么就把她给我娶了!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和别人成亲!不然你就别叫我娘!”
王大山一听,脸色爆红,娶柳月?他一直都有很努力,可那丫头好像没看见一样的!难道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好吧!那他再使劲努把力好了,转目忘了一眼柳月的房门,王大山挠挠头,傻笑了两声。
当狗皮膏药终于被夏小翜甩回去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身心疲惫啊疲惫,洗了澡就累瘫一般地扑上柔暖的棉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月上中天,正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她好像看见一双潋滟生辉的美目出现在幽暗的室内,却不似以前那般的耀眼,竟带着一丝忧伤,一丝血红,和一丝不舍的眷恋。
“天凌……我好想你。”
之后,床铺呼一下塌陷,接着,重物压身,两片冰冷却又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唇瓣一下子就夺走了她的呼吸……
☆、006:悲催男主VS浅红瞳眸
夏小翜本有睡眠迷糊症,深夜中被偷吻,她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呼吸被夺走,自本能地开始调节着喘息起来。
“呃……”无法呼吸的,莫非梦见怪胎又在非礼她吗?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让人讨厌。
喃喃一声,手臂却自动缠了上去,迷迷糊糊之间,迎合全凭下意识,却恰到好处。
偷吻的人感受着怀中人的变化,更加如饥似渴,碰上便不再放手,而是不断地进行加深,仿佛倾诉着千年的想念,然后,抵死缠绵。
直到大脑浑噩,意识有些涣散的时候,他才放开她的唇,却一手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像一只暗夜困兽一样,痛苦挣扎着闷吼了好几声,接着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夏小翜的旁边。
黑暗褪尽,晨曦乍现,美好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二妞,快辰时了,该起床了。”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睡梦中的夏小翜,她微微眯开眼,对着门,口齿不清地嘟囔,“嗯,我知道了,就起……”
却想翻身再睡一会儿,哪知,夏小翜迷迷糊糊地就在床里一侧看到一人形事物,不由诧异不已。
“咦?这是什么东西?”
伸出一手指还去戳了戳,可那事物一动不动,却在她的戳弄下哼了一声。
“妈呀!那是个人!”
她床上怎么会有个人!刷地一下,夏小翜惊骇地坐起,头发根也跟着立起,差一点尖叫出声的同时,忽地想起昨晚的春梦,嘴角一抽,顿时清醒。
尼玛!这人是洛老四?怎么变成这样了?分明是丐帮帮主啊!
只见床里躺着的人,一头肮脏纠结的乱发,一张污秽不堪的脸,一身邋遢篓缕的破败红袍。天啊!梦原来不是梦,那还真是她抱着他啃咬个没完?她还很享受的样子!居然是一个脏成这样的人?
腾地一下,夏小翜火就来了,洛神樱脏了吧唧这是去挖矿了吗?挖完矿半夜到她家偷人,也不张罗先洗洗?偷完了人又不走,还睡在她床上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等着别人抓奸吗?
饶是天大的火气,夏小翜也不敢嚷嚷,只得压低了声音怒吼:“混账洛老四!你给我起来。”
可床上的人依旧纹丝未动,哼都没哼,夏小翜便疑惑了,不对呀,他这人傲娇地很,不可能挖完矿不洗澡就来找她,又不是那脑残货。
伸手轻轻推了推洛神樱,见他还是没反应,夏小翜不由失了耐心,扑过去,一把撩开他遮了半边脸的头发想抽他两巴掌,可一见他那张原本妖颜魅人的脸变了样时,不由悚然一惊,随即一股深深地寒意穿透心田。
夏小翜愣了一下,抽风一般,刷刷刷几下,撕开洛神樱原来就破烂的红袍,而后,她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不是洛老四又是谁!只是他的脸……肮脏、布满血污,这都不算,居然还有一条蜈蚣一般丑陋扭曲的伤疤,直直从左唇角划开至左眼角,外翻着露出里面的鲜肉,毁容毁到无法治愈!
而他浑身上下,布满一条条,一道道,深深浅浅丑陋扭曲的伤,一看便知是刺鞭的杰作,简直体无完肤!
夏小翜有些颤抖,看着那满身的伤,看着床铺间渗透的丝丝血迹,她实在不解,莫非不是天大的本领,谁会有如此能力生擒洛神樱,还将他虐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