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升见他这模样,一时倒是吃不准到底这厮是不是杀了何晋的凶手?
沈泽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沉声道:“我不瞒你,这事非我所为,而且这个何晋死了都半年了。”
张东升面上狐疑,沈泽继续道:“我娘子也是知情的。我并未瞒着她。”
张东升不语,心中却是相信的,这个连襟弟虽然看着高深莫测,但是…他相信小花,自然也信任他了。
陈三皮突然从外面推门冲进来:“老大……”待看到张东升也在,面上稍顿。
张东升什么想法,沈泽没工夫去揣度了,冲陈三皮道:“说。”
情势紧急,也顾不得了,陈三皮扫了眼张东升,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什么人捣鬼,衙门里一面派人去了大湾村找何家来认尸,一边有人冲着咱们来了,说是有人举报了,杀人者就是假冒的何秀才,我已经让人拦着那群衙役了,拖不得多少时间,摆明了这回是冲着咱们而来的,我问了阿光,说是衙门之前并无风声,他们是突然接到命令,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大,要不要先避一避?”
沈泽回头,看到小花探出头来,他转过身,冲她安抚的笑笑,还未及开口,门外脚步纷沓。
“大湾村何晋何在?”衙役已经到了门口了。
153呈物证阴差阳错,有人证谎话连篇
陈三皮脸上微僵,张东升看向沈泽,目光沉沉,有些担忧。沈泽收回了视线,眸子一敛,转向门口。
“我就是。”他淡然的道,面上镇定。
小花匆忙下*来,何晋明明死了这么久了,还是秦行远弄的,现在这件陈年旧事被翻出来,他是意欲何为?
刚跑到门口,来了六个衙役,其中一人颇凶神恶煞的道:“现在有人告你谋杀在前,冒充在后,到衙门问话!”
“君安…”小花喊了一声,有些焦急。
沈泽对那个衙役说了句:“现在只是别人告我,说明并未定罪,容我和我娘子说几句话。”说完,也不等衙役的答复,就转身朝小花走来。
“别担心,不会有事,人不是我杀的,你知道的,嗯?”
小花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我也算是人证。”
沈泽笑笑:“为夫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娘子又小看我了。”
小花一脸正色,道:“不管你能不能处理,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看着的,你若是贼公,我就是贼婆,明明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说着白了他一眼,“反正没有杀那谁,大不了,我带着你逃出去!”
沈泽心中一暖,揉了揉她的头顶,伸出手,握住她的,“走吧,贼婆,上了贼船这辈子你都跑不掉了。”
小花“嗯”了一声。
这边陈三皮已经利落的打点好了这六个衙役,此时他们虽然看着神色不好,但是态度好了许多。
小花冲张东升道:“姐夫,别担心,他没有杀过人,不会有事。”
张东升瞪了她一眼,她笑笑,跟着那衙役一起出了门。
一到衙门,这公堂都准备好了,就差沈泽这一个被告。自然此时原告也未出现。还有何大伯他们据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小花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这个重磅炸弹会不会将大湾村给掀翻了,肯定会传到田家去的,说不得小爱也知道了……这事闹的,不知道说的证据又是什么?
她被隔在公堂外,只能站在人群中,看着沈泽走进大堂。
第一次进公堂,居然是为着这事,青山镇不大,杀人顶替这样的案子在湖广府都算是大案子了,此时镇上知情的人就不少,何况幕后的人存心往大了闹,公堂外倒是人挤人的。
沈泽沉着的步入公堂,清朗的声音不卑不亢:“学生何晋,叩见大人。”说是这么说,但是却并未下跪,秀才也算是入了“士”,虽然是最末等,但是见县太爷是不需要行跪礼的,只需弯腰鞠躬即可。
“大胆沈泽,你假冒大湾村何晋,并将真正的何晋杀害,可有此事!”公堂正中“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神色严肃,拍下惊堂木,掷地有声。
“并无此事。”沈泽慢条斯理,但是清晰的道。
那县太爷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冷哼一声:“无耻歹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官给你机会坦白,你不接受,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呈上物证!带人证!”
县太爷左下首的案桌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胡子师爷双手拿着一张纸,恭敬的呈上,县太爷拿起来,扫了一眼,点点头,那师爷又接过来,走向沈泽,摊开那张纸,先是对着公堂外的人群,展示了一番,小花挤在最前面,自然是看见了,目光一凝:居然是她的婚书!还是有沈泽真名的婚书!这张婚书她一直放在梳妆匣子里……看来有人将手伸进了她家里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调笑:“哟,这是什么呀?那个婚书来,怎么羞辱我们这些到了年纪没有成亲的光棍呢!”是陈三皮。
紧接着,又是一声:“这也能算是证据?大人,你不是弄错了吧,据我说知,公堂上站着的被告,他媳妇可是我表姐,叫做田小花的,这上面是田薇,这男的,叫沈泽,这都什么呀!”说完,人群中一阵哗然。
小花侧过头,见到许祥,许祥扫了她一眼,转开了视线,紧跟着,他就被带上了公堂,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这张婚书,男的名字不是堂上人,女的名字亦非堂上人的媳妇,不知道用这个是想要说明什么?”许祥不假辞色反问了一句。
县太爷面上闪过一抹怒色,但是到底也不能说什么,对呀,这张婚书想要说明什么?这个男人是沈泽?但是女的可不是田小花,大湾村何晋的媳妇是叫做田小花的!
一纸物证,被告一句未辩,就这么被出局了。
许祥冲着沈泽“哼哼”了两声又退回到公堂外,依旧是站在小花一侧,目光盯着公堂,都没有看小花一眼,小花多打量了他几眼,看到他耳朵微动,有些泛红。
县太爷听着围观人的窃窃私语,“啪!”的一声,“肃静!带人证!”
话落,从公堂后先出来一个衙役,衙役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上着素白粗布大褂子,下身是一条蓝色布裙,衣长则裙阔,身段苗条,只是头发有些蓬乱,垂着头也看不清脸。看她这背影,也丝毫不觉得熟悉…若是人证,当初见过何晋之死的…..还有一人,便是那疯了的吴秀儿!说是被远远的嫁了的!
果然,这女子跪地:“民妇吴秀儿,青山镇吴家湾人氏,当初亲眼见着何晋被这人…”说着,她指了指沈泽,又飞快的收回了手指,“所杀。”
“除了你说的这些,可有其他证据?据我所知,吴秀儿你曾经痴傻半年,所言并不足以为证据。”县太爷倒是头脑清晰,先一步堵住了沈泽想说的话。
沈泽垂着头,没人看到他在想什么。
吴秀儿道:“大人,民妇的确是疯傻了一阵,都是拜此人所赐,活生生的吓傻的,因此也叫我爹将我卖给了山里一个老光棍!民妇岂能认错人!”说着她抬起头来,目光闪过恨意。
她侧着头,小花看到她满是恨的眸子,心中闪过不安,将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治好了,又能让她来作证,敌人是有备而来,但是他们却毫无防备……
吴秀儿顿了顿又道:“民妇有其他证据,年前在龟峰山,吴家湾那段的后山,有个山洞,民妇见这个男人要行凶,为了阻止他,拿着菜刀冲上去砍了他肩膀一刀,现在才半年,伤疤肯定是在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看,就在左肩,今天,民妇将那砍伤他的菜刀都带到了公堂上。”
她说完,那师爷就向县太爷呈上了一把菜刀。
就冲着这个女人满嘴颠倒是非黑白,到底是不是当初那把刀,再追究已经没有多少意义?这年头又不能从刀锋上采集血液,也不能比对DNA,但是大明法令,找到凶器,找到人证、物证,又有原告,就能定罪!
沈泽微微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秀儿,她说话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该怒的时候怒,该恨的时候恨,明显是有人教的,一般的村姑,不说村姑了,就算是村姑他爹娘见到官还能如此镇定实在少见。
“吴秀儿,你且说说被告杀人的经过。”县太爷轻咳了一声,神色冷峻,威严的扫视了公堂外一番,那交谈声顿时哑了火,顿时一片安静,陈三皮暗咒了一声,转身离去。
“当日,民妇新买了菜刀,从龟峰山的小路绕道回家,听见有个山洞中有打斗声,想着篮子里有把菜刀,民妇壮着胆子拿了菜刀就进了山洞,哪知道,正看见他…”
说着又指着沈泽,“正拿着把小匕首冲着何晋刺去,民妇趁其不备,将手中的菜刀看向他,他不察,这才被民妇得手,可是民妇被他挥开了,撞到了洞壁上,就晕了过去,之后就痴痴傻傻,直到最近老天有眼,民妇清醒过来,想着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这才将他告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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