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种牛?”牧场里所有的奶牛在出生三个月内就会去掉角,能把人顶伤的,自然是种牛无疑。
得到三人肯定的回答后,云歌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过生日,蠢作者在大龄剩女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真相渐浮出水面
牧场里所有配种的牲畜都是单独一个棚的,怎么会只跑了这一头出来?
想了半晌,云歌问道,“小海?就是刚刚那孩子?”
“对,就是他,小海是个孤儿,流落到咱们这里,于管事看他可怜,便认了他当干儿子,这孩子懂事的很,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其中一人说道。‘
“我瞧着他好像没受伤吧?”云歌似是想通了什么,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没,那孩子身体结实着呢,跑的比谁都快。”那人还在兀自说着,身畔的伙伴却瞧出不对劲来,“东家,您是觉得小海有什么问题吗?”
云歌面色凝重,并未答他的话,反而交代了一句,“你们看好于叔,我出去瞧瞧。”
于长海伤重,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这个小海很有可能就是季宗青安插在牧场的人手,可这个时候,他还会再回来吗?请大夫,怕是巴不得让于叔死了才对吧。可他为什么要害于叔呢?难不成是于叔发现了什么?一时间,云歌脑子里百转千回,却又捋不出个头绪来。
楚翊见状,搂过她的肩,温言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叫我说,这个小海说不定会回来。”
“为什么?”云歌不解。
“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想把牧场和酒坊弄垮,为得是什么,就是那些酿酒法子,于叔若真出了事,这牧场由谁来管,你肯定会挑一个能服众且信得过的人,小海他是于叔的干儿子,又跟牧场的人处的不错,以你的性子,肯定会把他当做第一人选的,可惜这孩子年龄不大,心肠倒狠毒,急功近利,手脚做得不够干净,才露了马脚出来。”听楚翊这么一分析,云歌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不是这个小海急于害死于叔,慌慌张张弄了头种牛出来,自己也不会怀疑到他,那么事情也许真的会想楚翊所说的那样,朝对手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没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她上辈子不是没经历过职场的勾心斗角,但最多也只是有人下下绊子,牵扯到人命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神,幸好还有楚翊在她身旁,给她安慰,为她支招。
“谁让你是我媳妇呢。”楚翊笑了笑,但还是很严肃地说道,“既然小海有可能会回来,咱们就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这小子把陆大夫带回来了。那肯定是先医治于叔要紧,咱们把他稳住,将计就计,看能不能把幕后的人引出来,顺便查一查,牧场里还有没有其他季宗青的人。另外,你不是让小顺找秋蓉去公主府搬救兵吗,如果这小子在公主府的侍卫后面回来,我想,最好是让侍卫先把他抓起来审讯,免得后面再出什么问题,夜长梦多。”
“那季宗青呢?不把他揪出来吗?”云歌纳闷,小海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下棋的人有可能会有千千万万个小海。
“你觉得小海为季宗青办事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为名为利,一旦被发现,他第一个肯定会把幕后主使供出来减轻罪行,如果这孩子真是个咬紧牙不肯说实话的主,那咱们就查一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追本溯源,这事情也是能弄明白的。”楚翊想得深,把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他从来都不会担心,因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同云歌一起面对。
两人在外人待了没多久,就听到村外马蹄声阵阵,一队人马正朝此处飞奔而来,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李大贵。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两人迎上去,来得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侍卫中的精英,看来连秋蓉那个小丫头也有几分判断力了。
“我听蓉丫头说牧场这里出了事,恰好在家里也闲着,顺道就过来看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府里的侍卫我叫了两队,个顶个的好手。”李大贵成为驸马以后,虽然有些多年养成的习惯没法改,但无论是说话处事都比往昔好太多。
“李大哥来的正好,牧场里好多牲畜毫无征兆的发了狂,好多人受了伤,就连原本管理牧场的于管事现如今伤重不醒,请侍卫们来是想让他们帮忙制服这些牲畜,不论死活。”云歌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李大贵迟疑道,“你这牛羊马匹都是花了大价钱从西蛮那边弄过来的,就这么弄死太可惜了吧?牲畜发狂,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云歌听到这问话,苦笑道,“现如今哪有人能近那些牲畜的身啊,总不能让它们继续伤人吧。”
李大贵是山间农户出身,对牲畜爱惜的紧,即便是他现在贵为皇亲国戚但那份心也从来没改变过,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没等云歌催促便道,“也不是没法子,我这侍卫里头有个御马的好手,功夫也了得,让他带两个帮手进牧场一探,要是能查明原因,咱们从根源上不就把问题解决了。”
云歌听了这话,点头道,“如果能这样那是最好。”
“魏明武、张显、朱英奇,你们三个进去。”李大贵天天同这些侍卫一起上山打猎,对他们的本事清楚的很,立刻点了三个人出来,吩咐他们去一探究竟。
“辛苦三位了。”这是公主府的侍卫,云歌知道自己若说什么小心、不敌就赶紧出来之类的话,恐怕这几人会觉得自己小瞧了他们,也就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
李大贵又吩咐余下的数人分散开来守着牧场大门,才转头对云歌道,“你们那管事情况怎么样?没闹出人命来吧。”
云歌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已经死了一个,于叔这回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李大贵一听这话,忙道,“那咱们赶紧去瞧瞧吧。”
于长海的伤势村里的妇女已经帮着处理了一番,毕竟抢救的及时,虽然受了重伤,却没有肠穿肚烂。但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是忍不住的,云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唯恐他伤口感染加重伤势,立刻让人关紧门窗,屋内只留了那三个人,余下的全都赶了出去。
“这有些严重啊。”李大贵昔日以种田打猎为生,不是没有被牲畜伤过,但却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重的伤,他眉头紧紧皱着,想了半晌才问道,“有金疮药没有?”
医术李大贵不敢说他精通,但这牲畜弄出来的伤他还是有办法的,牧场村给于长海包扎伤口的那些妇女根本没什么经验,没让血吓晕就算好的了,只是胡乱的裹了裹,让这伤口看起来没那么下人罢了。
“金疮药?有的有的。”屋子里的三个人压根不知道李大贵的身份,只是想着跟东家一起来的,总不会是什么小人物,忙不迭地应道,“您稍等,我去杂货铺子买一些回来。”于长海家里原本是备着伤药的,但之前伤药的妇女看伤势严重的很,便把一瓶子药都给倒了上去,这会儿他家里却是没有的。
李大贵皱着眉催道,“快去快回。”说话的那人立刻跑了出去,心里却纳闷着这钱自己要不要先垫了,思索了半晌人已经到杂货铺门口了,只好先掏腰包把药钱给垫了,大不了到时候问东家要回来。
那人回到于长海的屋子时,却见屋内几人脸色难看到极致,他以为是自己回来晚的缘故,迟疑着却不敢凑近。
李大贵一抬眼看见他,“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药拿过来!”说罢便麻利的拆了于长海身上裹着伤口的布条,又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这才把金疮药均匀的撒上去。“现在血基本上已经止住了,只要你说的那大夫能来,这人的命八成能捡回来。不过……”他话未说完,就听到云歌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村口瞧瞧,看小海回来了没,若是没回来,就去城里一趟,重新找个大夫来。”
于长海的病情耽误不得,不管小海会不会回来,这大夫是一定要请的,云歌懊悔不已,她实在是太过心慌,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原本守在于长海跟前的其他两人被云歌也吩咐了事情,“你们去村里瞧瞧,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受伤,村里能帮忙的尽量让帮忙照应着,等到大夫来了挨个给大家治伤。”
村里的人大多都伤得不重,牲畜发狂,人受一回伤就知道机灵点避开了,像于长海这般差点丢了命的还真没有,除了方长生。
等到屋里就剩下楚翊、李大贵和她三人,云歌这才问道,“怎么办?”她手里握着一截断裂的缰绳,那是李大贵刚刚从于长海手里发现的。这截缰绳被他死死地握在手里,明明已经昏迷不醒,但诸人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手里把这缰绳给拿出来。
云歌认得,这是牧场套马的辔头上的一部分,断裂处切口平整,根本不像是牲畜挣脱所致的,那一瞬她忽然想到,在李虎家里的时候,江河说跑出来的马是小海负责的马厩里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小海故意割断了缰绳,而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马匹发了狂,挣脱缰绳四处伤人,这么一来,不止于长海的伤,就连方长生的死,都跟小海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