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儿见她来了,便高兴地喊了声,“小伯母!”
娇杏也有点喜欢她,见她正在梳辫子,便逗她高兴的夸赞了几句俊俏,小家伙笑得更加甜了。
杨氏暗自撇嘴,很有些看不惯她。整日也没见她做过什么,走起路来,那腰肢一扭一摆的,怕是以为旁人不知她生得窈窕曼妙,瞧着就不是个规矩正经的!
娇杏何尝不知?她见杨氏皱眉撇嘴的,心下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索性她又不要依赖她存活,便是知她不喜自个,也是无所谓。
她不理会她,她还不愿搭理她呢。
转身就要去厨房看看,便是帮不了忙,也得装个样子不是?
正待一转身,那王氏就走屋子里出来了。
打了个哈欠,见庭院里有些脏乱,还有着几坨鸡屎,便要拿扫帚扫一扫,恰好见到那处无事做的娇杏,便朝着她招手道:“你无事,就将这院子打扫打扫。”
娇杏自是乖巧的应下,扫起院子来。
那扫帚做的恁的十分笨重,将才扫了一半,她纤细的手臂便有些吃不消了。停下来,歇了一歇,捏了捏手臂,正待接着扫完。
那杨氏就开了口,她早也看她不惯了,“小嫂子真是娇贵,扫个院子都这般吃力了,那往后下地干活可不是要晕倒?”
娇杏有些恼火,这杨氏真是有病,她又没招惹她,何苦这般怪声怪气的?
可她有个习性,便是心里火气再大,面上都不显露出来。她声音软和,“却是让弟妹见笑了,我自小便没做过这种活儿,现下刚学,难免会有些做得不好。”
那杨氏却是轻嗤了一声,“原来小嫂子还是被当做小姐养大的呀!怪不得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一身的细皮嫩肉,想来你那里面的姐妹都是如此罢!”杨氏话里有话,她可是知晓她的来路的,又不是什么良家女儿,不过是一个专门培养小妾的组织勾当里买过来的,别的本事一样不学,光只就学会了怎样伺候男人。且这样学的越精,这身价也就越高。
娇杏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杨氏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是个从不正经的地儿里出来的,合着她就有多正经似的。她音色仍旧细柔娇软,半点没有杨氏预料的恼羞成怒,“弟妹可不要胡说!有这些闲心还不如多操操自个的心,也好在丈夫面前多挣些脸面。”
杨氏气极,她这是在笑话她昨日席上被丈夫扫脸皮的事情。心中暗恨不已,她冷笑几声,出口的话也有了几分歹毒,“你且先得意,不过是个下蛋的工具罢了。还是花了银钱买来了,真以为自个在这个家里,多有脸面似的!”
娇杏心中一钝,被她说中了痛楚。她确实如同一个货物一般被人卖来转去,便是再自诩矜贵,内里还是比一般的老百姓都低了一等。
她不再理会,径自转过身子将院子打扫干净。
那杨氏却是在她背转身子后,朝着她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叫你整日一副不食油盐的矜贵小姐样,现下怎么样,知道自个骨子里就是与那狗畜一般,随意都可打卖了吧。
……
吃罢饭,王氏便开始派起了活儿。
现下是六月天,地里的小麦也都到了收割的时辰。王氏有心叫她一块去割稻子,但见她细胳膊细腿儿的,现下又是六月的天气,气候炎热,别到时中了暑气晕了过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且她心里还担忧着她的肚子,若是现下已经怀上了,到时弄不好给流掉了,那她才要哭爹找娘呢!
所以只好给她另派了活。
那瞿良材是个不管事的,凡事都没什么意见。瞿二郎就更不用说了,天生就有那怜香惜玉的好品格。江氏也是个闷的,少有提意见的。
可那杨氏却不那般好说话了,眼见这婆母已然把那狐媚子供起来了,心下就别提有多不平衡了,这往日她怀孕怎就没有这般待遇,这狐媚子肚子都还没影儿,这婆母就这般宝贝起来了,合着就他大伯的种就金贵了,她二郎的就成了糟糠了。
自是要发起一番酸话,王氏大喝一声,才总算是住了嘴,只那眼刀子却是直把娇杏给浑身凌迟了个遍。
王氏派给她的活便是洗衣裳。
娇杏满面愁容,这衣裳她就没洗过。可怎么办才好?且眼下还是一家子的衣裳,她伸出自己一双羊脂白玉一般莹润的玉手,心痛不已,她这双芊芊玉手可不是用来洗衣做事的呀,这可是她的第二张脸啊。
江氏给了她的大木盆,里面装满了夏衫粗衣,老远就能闻到里面的汗臭味,她屏住鼻息跟着江氏往河边去,待快憋不住时,才撇过头去大口大口的吸气。
那江氏将她送到了河边,便就走了。路上难免遇到些村民,见瞿大郎的媳妇带着小妾去河边洗衣裳,纷纷都有些八卦心理。
“这妻妾两人还挺和睦的……”
“这小妾生得真是好颜色……”
“瞧她那丰乳圆臀的,这瞿大郎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其中有个爷们插嘴道:“要我是那瞿大郎,我就把她天天关屋里,不叫旁的男人瞧了去,心里也放心。”
这话一出,几个妇女又是一番笑骂,“真是个不正经的!”云云。
正文 8险些受辱
娇杏捧着木盆在河边蹲下,她寻了块阴处,现下日头渐起,她可不想自己一身白嫩的肌肤被晒黑了去。
翘着兰花指头在盆里捻出一身衣裙,她略看了下,发现里面竟是还有男子的衣裳,当下便有些作呕,想来那汗臭味十足的便是男子的了。
好在只是些外衫,若不然她还真下不了手。
虽说没吃过猪肉,但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将衣裳在河里完全浸湿,堆成一坨,便又拿起带来的棒槌反复捶打着。
没过几久,手臂就酸了,遂又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捶打着。
这般换来换去洗到了一上午,将才洗了一半。比她晚来的几个村民早已洗完回去烧饭了,她却还在这里洗洗捶捶。
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裙都湿了一片,额上也起了不少的汗水,两条手臂与腕子更是酸软的很。
她坐在石头块上,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瞟见自己原本一双纤纤玉手,现在都泛白泡起了皮,心内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委屈。
她的命怎就这般苦啊?
她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现下过得这日子真是叫她受罪死了。
抱怨归抱怨,但活终究还是要做的。她心中一叹,还是赶紧洗完了回去,她的肚子早也饿了,一会儿该更没力气了。
眼见半盆衣裳就洗了这般长时间,若再那般仔细洗怕是得洗到晚上。娇杏抿着唇,左右没人在,她就放在水里浸湿,随意捶两下便就了事。
终于洗完了,她将洗好的衣裳都放进盆里,就着河水将自己的玉手洗了一番,手心里被磨得通红,轻轻一碰,便有刺痛感。
她撅着嘴,心中好不委屈,待霍郎回来了,定要让他知道。
许是蹲的时间久了,待她一起身,便是一阵头晕目眩。眼见就要跌进河里去了,心头一阵发紧,暗想自个的命不会这般苦吧,就要落水而亡了。
说来也巧,那胡龅牙今日忽然来到河边,原也只是路过闲逛逛,看看河边有无洗衣裳的大姐小妇,便是占不着便宜,也好过过嘴瘾。
这村子里的人,就没一个是不知道他德行的。自小就先继失了爹娘,是他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
老人家也没想过要他长大了出人头地,回报自个的含辛茹苦,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生来就是个孽障啊孽障!
整日就只想着往女人堆里凑,起初村里的女人们还不知道他的德行,还能好好与他说话。待他年纪越大就越是本相显露,天生就是个荒淫无诞的畜生啊畜生!
村子里的几个妇道人家几次差点子被他给玷污了,好在乡下女人手脚都有些力气,未被他得逞。
这胡龅牙又是个性懒啃老的,平日里又总思想些男女之间的荒淫之事,这体子就虚,面色就发黄,真是白白生了一个大块头。
被那几个妇女的丈夫给一阵捶打,打的屁滚尿流的,眼见就快奄奄一息了,还是他奶奶痛心疾首地跪于众人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认罪的才算保住了这根胡家里的独苗。
原先还以为,这经此一遭,他该是长点心了,怕是再不敢犯了,可没想到,这就是个打不怕的。
自那以后,他虽是涨了点心,未再明着对村里的女人们毛手毛脚,可这常常跟妇女说些黄话却都是常事啊。
村里一般的女人对他也是避而远之,尽量不与他打照面。
如此,他的对象就剩下了村里的几个寡妇,这些寡妇也是不正经的,想来是长久没了男人的滋润,现下只要是个男人,都能抚慰一下内心的饥/渴,全然不管这男人是个什么德行。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德行,可这娇杏不知道啊。
她现下就被这个,只光看一眼便要作呕犯吐的恶心男人给搂在怀里不得动弹,“你,你快放开我!”她大叫,音色带颤,表明了她现下十分惊惶的心。
那胡龅牙则是淫/笑两声,蜡黄的大掌在她娇嫩的小脸上轻轻抚过,又极其色/情的慢慢滑到她形态优美的脖颈,口中黄牙大露,臭气熏天,“我的小美人儿,我适才可是救了你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怎能这般冲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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