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顺声泪俱下,哽咽地说:“少爷……少爷平时不是说,再也不想看到夫人和骁少爷么,还说苦于得不出一个好计策。奴才就……就”
“可是此计你成了么?成了么!他们不但活得好好的,现在还留下了被人猜疑的把柄,是我先带着他们几个去沁园的。你若是之前告诉了我和玥儿,我们俩就不会去。只有他们几个去了,哪怕出了事,这样也撇开了我们兄妹的干系,你怎的这么蠢笨,你真的该死你知道么!”
徐骏气得狠狠地踢了铭顺一脚,铭顺被踢得往后一倒,仰躺在地,然后又赶紧爬起来跪在徐骏面前,哭道:“当时我叫三少爷和四少爷去,他们听那些老嬷嬷的话不肯去。奴才就寻思着若是你和二小姐都去了的话,他们俩肯定也会去,这样骁少爷才能被引去。奴才当时还在想,要是你们俩没去,出了事后他们也会认为是你和二小姐故意不去的。少爷和二小姐在府里现在是孤苦无依,无论出了甚么事,他们都会怀疑到你们头上来,奴才又觉得此计必定能行,因此……,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少爷你打死我罢。” 铭顺拼命磕头,眼泪鼻涕一大把。
徐骏又狠狠踢了他一脚,“你个混账,你个蠢货,你……你……”
他越想越气,对着铭顺一阵猛踢。
徐玥刚才一直在发抖,此时见她哥没完没了地踢铭顺,她于心不忍,说:“哥,你别怪铭顺了,你别打他。他哪里知道夫人还会水啊,说来也奇怪,夫人怎么可能会水?”
徐骏自己也踢累了,一下瘫坐在上,伤怀无奈地说:“有甚么好奇怪的,夫人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的孩子都是去河里洗澡的,你怎么就断定她不会水?”
徐玥也坐在地上陪着她哥一起哭,说:“要是夫人没有过来,此计就真的成了。现在……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徐骏思虑了一阵,“罢了罢了,只要咱们咬紧了牙不承认,爹也不会拿咱们怎么样的。”
徐玥胆小,声音颤抖地问:“要是爹派人查到了是铭顺提前弄破了冰怎么办?爹肯定会认为是你指使他干的。”
徐骏这时忽而冷静了下来,“爹他怎么会知道?铭顺不是说他昨夜里去弄的么,大晚上的谁会去沁园,不会有人知道的,妹妹勿忧。”
徐玥还是止不住哭,“哥,我还是怕。要是爹真的知道了,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或是……以家法处死我们,我真的好怕,哥……哥……”
徐骏抱住他的妹妹,安慰道:“妹妹不要怕,有哥哥在呢。此事是铭顺做的,咱们提前都不知道,爹又怎么会知道?他不会不要我们的,虎毒还不食子呢,爹是不会处死自己亲生骨肉的。你先回你自己那儿去,铭顺的事不要跟奴才们说,到时候爹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你甚么都不知道,记住了么?”
徐玥哭着点头,在他哥的怀里呆了一会儿,然后自己抹泪走了。
*
锦绣院里,徐澄将一小碗粥都喂完了,李妍感觉这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粥了。
徐澄拿巾子为她细擦了嘴,问:“吃饱了么?”
李妍傻笑着点头,“饱了。骁儿他身子怎么样了,能起得来炕么?”
徐澄避而不答,用手理着她散乱的头发,温柔地说:“骁儿有你这样的娘,真是他的福气,相信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是,以后肯定会得福的。”
“要是我命中本没福呢?”李妍故意瞎问。
徐澄却认真地回答,“我会尽我一生所能,为你谋福。”
李妍听得有些痴傻,简直是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她默默地点着头,已经是无语凝噎了。
“你躺下,好好睡一觉。待醒过来,身子就会舒服很多。来!”徐澄扶着她躺下,再为她盖好被子。
徐澄就这样坐在旁边看着她睡。李妍确实太虚弱了,身子疲乏得很,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澄轻轻拉上帐幔,再轻轻地走出了屋,且把门关上。
来到院子里,他嘱咐任何人都不要进去打扰夫人,一个时辰后他会再过来的。
他来到了至辉堂,盯着墙上一副嬉戏图看着,上面有徐珺、徐骏、徐骁、徐玥,这是六年前请一位画师画面的,那时候宋姨娘的两个儿子还没出生,府里只有这四个孩子。
图上画着徐珺、徐骏、徐骁三人趴在沁园的池塘边高兴地看金鱼,小嘴还都张着,像是在欢呼。李念云与章玉柳坐在边上说着话,徐玥那时还小,坐在章玉柳的怀里,奴才们在边上立了一排。
没想到就是这个池塘,差点要了李妍和徐骁这对母子的命。
徐澄看了一会儿,然后叹息了一声,吩咐张春去把徐骏、徐玥叫来。
第47章 父子相对
没过多久,徐骏和徐玥就被张春叫过来了,他们兄妹俩齐齐跪在了徐澄的面前。
徐骏紧绷着小脸,一副我没做错事的模样。徐玥委屈地望着她爹,她极力敛住自己的情绪,但仍然是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表情。
徐澄高高在上坐着,沉着脸问:“你们为何一来就下跪,心中有愧?”
徐骏仰起小脸,否认道:“孩儿并没有丝毫愧疚,我和妹妹没做错任何事,为何要心生愧意。但爹爹是高高在上的宰相,是养育我们的亲生父亲,而且这是爹爹第一次单独找我们兄妹,我们俩诚惶诚恐,自然就跪下了。”
徐澄望着这个庶长子,他的亲生骨肉骏儿,不禁想起当年襁褓里那粉雕玉琢的模样。他确实宠过这个孩子,但这种宠也只限于多抱抱而已,自从这个孩子长到了三岁,父子间就淡漠了许多。
徐澄每日都很繁忙,而徐骏三岁后便要上府内的学堂。父子之间的关系逐渐变成只在重要的节日里才能见上面,而见面的内容无非是徐骏在他爹面前展露自己的乖巧懂事和才华。
因为每次这种见面,徐骏都得到了夸赞,他就更加懂得了察颜观色,更加努力地读书写字,更加努力去迎合府里的每一个人,迎合他的爹。
本以为这样他爹更疼的是他,因为他足够懂事,不像嫡子徐骁那样,做甚么都凭着自己的性情来。虽然之前他爹并没有偏颇于他,但他对自己有信心,他认为自己远远要比徐骁优秀,就连太夫人都是最疼爱他的。
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一切都变了。他的亲生母亲被发配荒芜之地,太夫人也逝了,他没有了任何倚靠的人,而他爹最近又与夫人走得特别亲近,其他人全都不在他爹的眼里。
他心中的恨也就越来越强烈,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被爹重视了。他懂得爱屋及乌的道理,他爹既然对夫人最好,那必然就会对夫人生的孩子好,徐珺和徐骁甚么都不需做,更不需讨好别人,他爹都会疼爱他们。
而他徐骏与妹妹是爹不疼,娘又疼不着,反正讨好也是白搭,他便不卑不亢起来,大不了一死。
徐澄平时看多了儿子温顺听话的模样,今日见他这般倔强起来,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甚么,说道:“骏儿,你确实是诚惶诚恐,所以还未待叫一声父亲就跪了下来,因为你知道我为何找你来。夫人与骁儿今日差点丢了性命,你心里很清楚其中的缘由。夫人是你的嫡母,骁儿是你的弟弟,你难道真的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么?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知道邺朝的律法,现在你亲口告诉我,残害嫡母与兄弟是甚么罪?”
徐骏眼泪顿涌,哑着嗓子委屈地喊道:“这事不是我做的,爹为何一口咬定认为我有罪?若真认定我和妹妹有罪的话,你将我们俩直接送去牢里就好了,或者干脆让承天府行刑将我和妹妹的脑袋砍了,反正我们是你的孩子,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你眼里容不下我娘,将她打发了,现在又容不下我们兄妹了,我们还不如死了干净,何必留在世上碍爹的眼。”
徐澄真想下来给儿子一个耳光,让他清醒些,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努力让自己不发怒。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从来没费半点心思来教育孩子,以为孩子按着自己的本性成长即可,可没想到这个儿子早就失了本性,之前他是察颜观色而活,现在是为仇恨而活。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说:“不是我不容你娘,而是她自己犯了罪,任何人犯了罪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不要梗着个脖子说你丝毫不必愧疚,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小篱做的事么,倘若真的做得天衣无缝,夫人为何要想着要在自己的小厨房用膳?她没有追究此事,是不想让你难堪,你是我的儿子,本该堂堂正正做人,可你却走上了邪道。铭顺是你的奴才,他设计陷害你的嫡母与弟弟,你做为主子难道不应该承担自己的错么,没有你平时的教唆,他能有这个胆子?”
在旁的徐玥见她爹甚么都知道了,立马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心里害怕极了。她没有去寻思爹为何会知道这些,只知道爹是不会轻易饶过哥哥的。
徐骏吸着鼻子抽泣,瘪着嘴要哭出声来却又极力忍住了,一抽一泣说道:“爹果然是一朝宰相,当真的明察秋毫,连自己儿子都要派人监视着。既然爹甚么都知道了,那肯定也听到了铭顺说的那番话,爹要如何惩罚我们这对主仆,是要动用家法,还是动用邺朝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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