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知道,他一定认定是楚渊劫持她后,他们私奔的,但这好像又是事实,阿妍将身体侧过去,她不能让安安的正面对着他,因为他不相信安安是他的骨血,她的安安是无辜的。
而另一边的楚翊望着转过身躯的她,双唇划出一抹弧度,这个苦笑蕴着无尽的无奈。让她别说话她就真的不解释一句,连正眼看自己都不愿意,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为了性命再求一求他吗?哪怕用骗,她多说几句,他也许会逼自己相信的。
楚翊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他恨这个坏女人,没有良心的坏女人,为什么还不杀了她,为什么?
楚翊一个用劲,冲了出去。正在策马的车夫一见是皇上立刻大惊勒马。整个队伍停了下来,楚翊不理会正要下马请示的仟翼,而是径自往后而去。
随行的仟翼与近卫赶忙跟上他匆匆的脚步,直到走到楚渊的牢车,楚翊才顿住步伐,愤慨地说道:“给朕将他拖下来。”
旁边的士兵不敢怠慢,将手脚都被链锁捆紧的楚渊从牢车内拽了下来。而楚渊因中毒与重伤而早已让那份疼痛啃噬得全身瘫软。
他像一头死猪一般被扯了下来,那些侍卫将他抛到地上的一刻,口中又再次流出了血水,而鼻子也因磕碰到地面涌出大量殷红。
楚翊抢过一旁马夫策马的马鞭,二话不说便狠狠地往他身上抽了起来。
楚渊躺在地上无法动弹,被他一次次狠戾地抽打,却也连眉头却也不皱一下。
楚翊咬着牙,满面青筋膨胀,再次一个用劲,那鞭子瞬间嵌进了楚渊背部的肉内,楚翊狰狞地笑了一下,再次高举起马鞭,往那道伤口又一次抽了下去。
地上的楚渊反扯出一抹笑容,有着讥讽有着嘲弄:“你今天没将我杀了,改日会让你后悔的。”
楚翊听到这句,更是勃然大怒:“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他飞出一脚,朝楚渊愤恨地踢了出去,楚渊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狠狠地跌撞上后方的牢车,再颓然地跌落到地面,他的白发随着身子的震荡而散乱的披了下来,盖住了满脸血渍的面容。
楚翊抽出一旁仟翼的佩剑,转身准备了结了他,却见一个红光闪过,挡在了楚渊身前:“皇上别杀他,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阿妍喊出这句,而后紧紧地抱住楚渊。
“把她给朕拉开。”楚翊几近疯狂地咆哮。
一旁几名侍卫立刻走近,准备将阿妍扯开。
“别碰我……”阿妍挣扎着起身,她一个奋劲扑到了楚翊跟前,侧身匍匐在地,抱住他的脚,不让他靠近楚渊一步。
“皇上……你听臣妾说,臣妾……都是臣妾的错,孩子真的是皇上的,与康王无关……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
因为用尽全力,阿妍哽咽的无法完整吐出一句,慌乱的心绪真的不知该如何平息楚翊的怒气。
“将他身上的红衣给朕扒了。”楚翊说完,一把将地上的阿妍拎起,因为她没站稳,整个重心又向前倒去。楚翊赶忙将她抱起,而后往御驾而去。
☆、第六十九章
冷月悬空 冻云浮动
外面宿雪还没消融,夜来的朔风又把那份彻骨的寒气带进这清冷的殿中,也许是心情无法开怀,总觉得这份寒气很是冻人,阿妍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吹去桌上烛火,行至床榻倚靠在床头,为自己盖上被褥。回到这冷宫已经十日,没有一夜能够闭眼安眠,不知是心事重还是因为安安总是夜晚闹腾。
所以她无法平静地躺下,胸前的闷堵感觉唯有坐起来才能缓解。阿妍知晓也许是心理作用,才会这样不能安寝。
她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微曲着腿为自己揉着脚踝。这几夜总是抽筋,连小腿的肌肉都开始酸痛,让她觉得很是难受。
日里紫烟已经帮她揉了许久,本以为缓解了,谁知刚才又抽了一下,现在还有些不适。
阿妍觉得自己可能缺钙,可是在这冷宫没有足够营养的食物,而她现在又越来越排斥食物,她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是厌食了?于是强逼着自己往口中塞着饭菜,可最终总是会吐出大半。
她也清楚紫烟是楚翊的人,也求过她,让她帮自己见见楚翊。奈何楚翊日日大醉,根本没有机会,其实若没有醉去,他肯见自己吗?
但是阿妍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求楚翊救救安安,自己的情况不乐观,必须请太医好好调理才行。
阿妍知晓自己如果释怀一些,精神状态放松一些才能恢复,也就能把这些不该有的症状缓解一二。
奈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一直萦绕在心间,越是想忽略便越是放不下。她气恼自己的不争气,觉得自己对不起肚子里的安安。过重的心理负担让她更加憔悴起来,深陷的眼窝早已没了当日的灵动。
她阖起眼眸安慰着自己,其实现在情况还不算太坏,楚渊只是收押在天牢,没有丢了性命,而她也只是被楚翊丢弃到一边,只要命还在,一切便有转机。
她这样想着,也深深地吸着空气,口中喃喃低语念出:“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她要让自己别想太多,让自己多休息才行,昨日数了三次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羊便能小憩一下,已经是个进步,争取今夜数两次便好。
“三百只羊、三百零一只羊……”
“你夜夜就是这般念叨的?”楚翊的嗓音忽然拂响整个殿堂,不但打断了阿妍专心数羊的心境,更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惊诧地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快些平静下来。
楚翊踱步来到她的榻前,在暗夜中俯视着床榻上靠坐的她。
让阿妍感觉像是索命的鬼魅忽然造访,不由地向内挪了几许,再压制住那份窒息轻唤出声来:“皇上……”
楚翊坐上她的卧榻,由于夜晚光线太黑,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嗅到他呛鼻的酒气,却还是要抑制住自己想吐的欲望。
他的出现,让她升起一缕希望,也许求他一求能有转机,但是楚翊说出口的话,却打碎了她的期望。
“朕想过了,如果你愿意将这孩子打掉,朕既往不咎。”
“不——”阿妍无法接受楚翊的这句话,她难以平静下来,立刻拔高嗓音的拒绝起来。
“这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你怎能说出这句话来。我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能留住安安,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应该能感受到是你的孩子。有道是血浓于水,只要是至亲骨血,一定能够感受得到。皇上,这世间什么都能偷,唯独孩子不能偷!生出来像不像自己,多少都能感应得到,不是我骗你说是你的就可以的!”阿妍恳求地吐出这句,再探出身子,拉住楚翊的手臂,让他轻抚她的腹部。
“这里面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可以要我的性命,但虎毒不食子,看在安安已经那么大的份上,你别这样好吗?人家说七月活啊,七月早产只要守护的好,也能平安长大,皇上不能这样要了孩子的性命!?”阿妍再次苦苦诉求,这是不能耽搁,不能赌气,只能慢慢劝慰慢慢打动他的怜悯之心。
楚翊强行收回手臂,顿了片刻,终是再次开口:“你的肚子哪里像是怀胎七月?若是着稍宽大的衣袍,怕是根本瞧不出你是有孕,这般情况也就四五个月最多。”
阿妍听闻这句,觉得分外刺耳:“我肚子小便称我的安安不是龙种吗?你们这没有B超,无法照出孩子现在的样子,但你可以等孩子出世,便知我是否说谎。我若真是只有四五个月的肚子,临盆之际是怎么也瞒不过的。”
接着,她觉得自己口气重了些,这样不行,万一惹怒了他该如何是好,于是又软下语气,再次说道:“我知道皇上不喜欢小孩子,但安安保证很乖,一定长得像皇上,即聪明又懂事。”
“朕不是不喜欢孩子,是想要心悦的人替朕生下而已。”楚翊的嗓音淡淡,反而忽略她的语无伦次,没有显得很不耐烦。
阿妍终于哭了起来,呜呜哽咽唏嘘,想要泣尽这份凄凉。
她该如何做,她该怎样与他说清楚?她好累,她好痛,早已不奢求能够活好过好,但求留下性命,留下安安的生命,她想问问命运,何时才能摆脱这份束缚?
想到这,她扬起眸光,凝向身前这个对她的安安薄凉如冰的男人:“那沈倾玥呢?她才有资格生下孩子是吗?你怨我背叛了你,早向你解释,楚渊早已无法行男女之事,为何你就是不愿相信我呢”
她的质问,令楚渊攸地站立起来,他向外喊出一句:“去将谨贵妃带到这来。”
“是。”阿妍辨别出屋外的声音,正是仟翼。
不多时,冷宫再次点亮火烛,阿妍借着幽光,望见楚翊亦是消瘦得可以。
她问自己,是谁折磨了谁?又是谁让这情感打上这难解的死结?是自己做错了吗?那当初便应坚持回宫,而后楚渊执意寻死也不去打理才行吗?不,她做不到,如果她能眼睁睁看着楚渊死去,便不会让楚渊以死相逼的做法得逞。
阿妍抚上胸口,这里又如翻搅般疼痛,这份无措让她颤抖起来,全身汗湿,倘若自己真的能做到绝情,那么安安也许不会有此刻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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