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回头,看到胡维祯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她刚画完的胡维祯的画像。画中的人和眼前的胡维祯有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和记忆中的唐沐的笑容也一模一样。
叶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迈步向前,下一刻却落到了温暖的怀里。
“唐沐?……”叶眉试探的叫。
“你终于发现了?”胡维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笑道,“我还在猜,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很多很多年以后,叶眉垂垂老矣,她坐在午后阳光下的藤椅上,看着儿孙在她身边嬉闹环绕。叶眉闭上眼睛,看到前世的自己跪在佛像前,损友问她:“你是求好姻缘还是好offer,你到底是跟着唐沐出国,还是自己在国内工作?”
她看到那个年轻的自己的佛前有片刻的犹豫,她走了过去,对佛说:“我求一个好姻缘。”
叶眉睡了很长很长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再醒来时,她发现早晨的阳光很好,密西根的夏天果然是明媚而美好。她偏过头,看到身边的唐沐也醒了。唐沐对她微微的笑,道:“morning,lily。”
“morning Tom。”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至此就完结了,接下来会有一些没交代的配角的番外。童鞋们如果想看谁的番外,或者是叶眉古代的辣妈生活,可以点播哦。
☆、第132章
明姐儿听到外头侄孙女蕊姐儿的嬉闹声,起身出了屋子。看小姑娘正和几个小丫头替毽子玩,一时兴起,对小姑娘招招手道:“来来来,姑祖母给你吃糕点。”
话才说完,就看那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瘪嘴要哭的样子。旁边的小丫头吓的立刻抱起了蕊姐儿,都没顾上和她告罪,一溜烟跑了。明姐儿如今是明姑老太太了,见本来在她屋门口玩的开心的一群人一下子就不见了,有些气闷,嘟囔了几句回了房。
谁知到了晚间,听说蕊姐儿烧了起来,急忙坏了她弟媳妇和侄媳妇。弟媳妇匆匆忙忙的跑到定远公府找国公夫人要大夫去了。
明姐儿冷哼一声,马屁精,屁大的事都要跑到叶眉那里说一声。
旁边的丫头看姑老太太动怒,又说了国公夫人的名讳,低了头,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才好。
突然就听到外头有几个婆子的声音穿来,仔细听,倒是像在指桑骂槐,说什么老妖婆,老不死的,赖在娘家白吃白住,嫁不出去的云云。
丫头偷偷看看明姐儿的脸色,见黑的像要打雷,吓的一哆嗦,生怕姑老太太发疯闹起来。
明姐儿挺想闹一场的,若她母亲还在,她一定要好好闹一闹,治一治弟媳妇和侄媳妇的不敬之罪。
可是母亲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最护着她的母亲不在了。
明姐儿默默的卸了妆,看边上的丫头如蒙大赦似的,更是心烦,她的被子有些年头了,盖着觉得硬,和弟媳妇说了几遍,也不见她来换。明姐儿被咯的有点疼,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自己幼年的事,她从小就知道,她是凤凰蛋,她姑娘时是侯府嫡长女,嫁了人至少也是侯夫人的。
所以有天,母亲和她说,给她许了魏国公世子的次子,她还有些不高兴,次子定是不能承爵的。可是母亲说,这么门亲事已是不易,毕竟她现在只是侯爷的侄女而已,他们这房和四房不亲近,又是孤儿寡母的,弟弟还未长成,不能给她依仗。来量媒的人谁不知道呢。
她当时好难过,叹息了回自己的命,才勉强接受了。
谁知没过多久,定国公犯了事,被夺了爵,母亲焦急异常,急着要退婚。好好的姑娘,总不能嫁到犯官家里的。
当时祖母就表现的淡淡的,说定国公只是夺了爵,官还在的。退了婚未必能找更好的人家。最后母亲还是执意退了,但魏国公府的人可恨,闹的人人都知,后来的亲事就果然坎坷。
明姐儿又翻了个身,床就吱呀呀响了几声,她想到自己屋里所有的东西都上了年头,更是心烦。
想起来那时退了亲后,母亲急着到处托人说亲事。可四叔四婶却管也不管,祖母居然说,若实在找不好,倒不如嫁给庆表哥,她舅舅家的死胖子。
她和母亲自是不肯的,庆表哥又胖又蠢,还没有功名。
明姐儿在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想祖母是什么时候不疼她的,是四婶婶怀了身子时?还是她让母亲去祖母那里要嫁妆开始的?祖母后来不太管她的亲事了,母亲认识的人少,来说的几家都不太如意。
一来二去都拖到了十八岁,弟弟都要说亲事了。她想起自己后来匆匆的说了婆家,又匆匆的和离。仿佛是戏本子说的,人生一梦阿。
大归后她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弟弟本是孝顺不过的,即使娶了亲,家里大小事情也都是她说了算。
只可恨弟媳妇太有心计,不知怎么的就把弟弟给哄了过去。
那弟媳,把自己正经婆婆,正经姑姐不放在心上,成日的去定远府奉承叶眉。
明姐儿渐渐睡过去,听到外头又有几个婆子在冷嘲热讽,她闭上眼睛,喃喃的说,一群小人。
☆、第133章 叶眉日记
我总以为,我会到娃是从南瓜里长出来的或者只需要下个蛋电热毯里裹10个月娃就孵出来的那一天,我再考虑生孩子。谁知前世的科技进步的速度慢的令人发指,而我却到了连剖腹产都不存在的世界。
维祯为了安慰我,找了一堆产科圣手,尽量模拟现代的产检,其实我知道,他也紧张。我的pad早被他霸占,每日我的饮食起居他都要查一查,确保百科里说可行才放心。
可惜他的权势也没办法变个b超出来,听不了胎心。他每晚睡前,都会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听。有次我说:“你和宝宝打个招呼吧。”
他想了想说:“hello baby,this is dady。”
我崩溃的看着他,他嘿嘿的笑,道:“是哦,这里不能说英文,不过,爹爹和dady挺像挺像,还好还好。”
我无语,只好放过,道:“要不,你每天给宝宝唱首歌吧。”
他从善如流,唱道:“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真对不起宝宝,你那么特立独行,定是你老爹胎教做的不好。
生孩子没我想像的难,一天一夜后,孩子就落地了,我累极,眼睛都快闭上了,只听外头几个婆子急急的说:“侯爷,里头污秽,不能进。”
然后我就看他进来了,乐呵呵的和我说:“是个女孩,长的像你。”
我迷迷糊糊睡去之前,心想,一群骗子,人人看到我的肚子,都说定是个儿子,讲的比神仙还要真三分,可见是为了骗赏。
我有点害怕生个女儿,害怕这个世界对她太严苛,我知道胡维祯也害怕。
宝宝出生后,我的内心深处焦虑的本质开始全面爆发。娃的各种细枝末节都会让我狂拿百科查资料。吃太多担心变胖妞,吃的少了担心她感觉到了我的担心,于是节食减肥了。在百科上看到别的宝宝70多天俯卧抬头做的很好,而我们娃只会趴着啃床单,把我担心的够呛。
即使我知道那个婴儿爬楼梯的经典实验,我也知道婴儿的发育有质变的过程,我依然忍不住每天给她练习。
搞得乳娘日日劝我:“夫人阿,这大姑娘不能成日趴着呀,压坏了鼻子可怎么好?”
这落后的育儿观和科学育儿观之间定是会冲突的,好在替我带孩子的都是乳母,不是婆婆,所以他们只能听我的。
我很爽的指挥她们要日日给娃洗澡,洗完澡要按摩。不要抱着睡觉,哭时不准抖孩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质变了,早上还在啃床单,下午不光会抬头,胸都挺起来了,貌似在嘲笑我每天的紧张。
乳母笑的很开心,她说:“夫人你看,老话都说,到了百日阿,孩子就会抬头的,大姑娘今天九十六天了,是该会了。”
我大受挫败,维祯回来的时候和他吐槽。维祯听后大笑,问我:“若在现代,给你顾个月嫂,你听不听月嫂的?”
我想都不想,道:“当然听月嫂的,人家专业。”
维祯就笑,道:“这四个乳母可比月嫂专业多了。”
我知道他在笑我,瞪了他一眼,把娃塞在他怀里。
他熟练的抱起来,轻声唱:“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娃在肚子里这歌听多了,哄她睡觉时,唱这首最有效。只是我以后怎么和她解释,这乱七八糟的歌哪来的,作为一个穿二代的妈,真是压力不小。
我依然不是一个好妈妈,我在欣喜着她的变化,却总觉得当下最好,希望她不要长大。 我知道要尊重她自己的成长,却依然忍不住想要规划她的人生。我总是又一种错觉,仿佛怀里的她是小时候的我,想要她来弥补我曾经的缺憾,完成我未完成的理想,即使我知道,那是很糟糕很糟糕的想法。
她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喜怒哀乐,不再如三个月前那样纯粹,她凝视着我时,我也不再为自己的不美好而自惭形秽,我可以和她再成长一次,我可以慢慢的变的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