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说应该是的。梦里的我是被杀,不是自然死亡。”一色一子不想在这时候追究他习惯性的不信任,反正两人彼此彼此,谁都没资格说谁多疑。
她忍不住想到梦里的情形,不知为何对那把枪有着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
好像……当初玖兰枢在救她出吸血鬼猎人协会地牢时所用的钥匙就能腐蚀他的手指。枢说那钥匙是用特殊的对吸血鬼武器的材质打造的。这么说的话,梦里的那把枪也是相同材质……
那把枪果然是对吸血鬼武器。
被那把枪爆头的自己,还能活下来吗?梦里看见的是不是真的?
一色一子不小心陷入了沉思。
拉回她注意力的是白兰略带惩罚性的吻。
“真是不礼貌呢,在交谈中居然走神。”银发青年眯着眼看她。
“抱歉。”一色一子脸微红。
白兰看了她一会,忽然翻身仰躺在一边,略微疲惫地闭上眼,不容反抗地将她一把捞到自己身边。从他已经烧得发红的脸颊可以看出,现在这家伙已经是重病状态了。
“副作用出乎意料地大呢。”他呼出一口热气,侧头看一色一子,半晌闷闷道,“真不甘心。”
不甘心你妹啊!
一色一子横了他一眼,认命地打算起身联系桔梗,让他给他的老板送点退烧药,不然真烧死了也是个麻烦。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确定白兰那所谓的“未接触的领域”和她回去的方法有所联系,如果白兰死了,谁来帮她?
结果刚一起身,就被人重新摁了回去。
“你给我放开。”一色一子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不想活了?”
白兰和她对视了一会,忽然动手脱起她的衣服。一色一子吓了一跳,连忙阻止,结果她还是忽视了白兰的实力,即便在发高烧,力气却还在,脆弱的衣服在两个实力非人的人手里三两下就彻底撕破了。
“喂!”一色一子双手环胸瞪他。
白兰却懒得理她的不满,重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只穿着内衣的少女身体紧紧贴着身边的男人,一冷一热,一色一子明白了白兰的意思。
“乖乖的哦。”他慵懒地开口,“我对用强的没什么兴趣呢。下次如果色子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来做吧。”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生病了居然不想吃药。”收起少儿不宜的想法,一色一子忍不住吐槽他,却也没再折腾,就这么贴着白兰安稳地躺下来。他发烧,身体热,自己的身体却是凉的,也算是物理降温了。“小心你病得更重。”她恶狠狠地诅咒他。
白兰无所谓地笑了笑,翻个身拥着她,闭上了眼睛。虽然脸颊上还有病态的红晕,但发烧这种附带产品对他来说毕竟是微不足道的,恐怕真正难受的副作用并不在于此。
他不想说,一色一子也不太想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能和平共处已经是奇迹,计较过多,只会物极其反。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少女窝在青年的怀里,感受着周围热烘烘的空气,也满足地睡了过去。
☆、先喜欢的人是傻子
白兰高烧了两天,几乎哪也没去,就窝在公寓里。桔梗似乎知道他忽然生病的真相,但在一色一子问起来还是回答得有所保留。不过一色一子并不介意,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能从桔梗口中知道更多。
饮食方面桔梗做了周密的安排,只可惜由于一色一子的坚持,桔梗到现在还不知她的进食方式,因而也没有备下血袋之类。一色一子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正白兰在她身边,肚子饿了直接咬他就是。发烧,不代表贫血,真正不进食会死的人是她才对。对白兰来说更是无所谓,他只是很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时不时被一色一子咬两口也不会怎样,还能让她更安心地呆在自己身边,何乐不为?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公寓里昏天暗地睡了两天两夜。
期间入江正一曾和一色一子通过一次话。他已经正式出院,去密鲁菲奥雷报道了。一色一子已经大致肯定穿越的方法不在他而在白兰,按理说已经不再需要入江,可这个红发的小子却是少有的心灵干净纯洁,拿一色一子的话说,就是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心情好。
这个结论当然是和白兰比较了以后的出来的,因而白兰还小郁闷了一把。
“色子看到我难道心情不好吗?”银发青年无比委屈。
一色一子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
和白兰一起有多紧张,和入江正一相处就有多轻松,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相悖的概念,却能在量上达到微妙的平衡。一色一子在医院陪着入江的那几天真是来到这里以后少有的轻松愉快。她甚至会忘记操纵着自己命运的笔记本,忘记白兰,忘记心里的那些不爽和算计。她只是单纯地需要和普通人相处,入江正好。
在公寓养病的两天里,一色一子和白兰极为难得地没有再动手,就是拌嘴也是偶尔无聊时为之,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睡觉。一色一子的生物钟日夜颠倒,白兰也差不多,在生活方式上两人倒是契合。至于工作,白兰非常无赖地全部推给了手下,唯一看过的一份文件是关于意大利另一个黑手党巨头彭格列。
白兰处理事情时并不避着一色一子,因而那份关于彭格列的文件她也拿来看过。密鲁菲奥雷从成立之初就一直和彭格列隐隐有相抗之势,如今白兰既然要扫平地下世界,彭格列自然是最强的挡路石。两家的对垒已经从一年前便开始,互相试探,有输有赢,如今时机差不多成熟,全面开战势在必行。
唯一让一色一子为难的是自己的立场。
彭格列除了在意大利总部以外最大的势力都在日本,并盛更是其老家。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是一色一子的学弟,恭弥哥应该也是彭格列的人,来找白兰之前她曾保证自己不会和彭格列为敌,也不会和白兰有什么关系,然而现在自己已然成为了密鲁菲奥雷的一员,这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父母如果知道她将要和云雀恭弥成为敌人,一定会打死她的。
“我申请中立。”在这件事上,一色一子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我不帮你。”
白兰躺在床上吃棉花糖,床边散落一堆文件,全是关于和彭格列的。这些文件一色一子全部看过,因此在听到她这么正经的发言时,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专心地吃零食,嘴里随意地应道,“可以哦。”
一色一子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怪异地看了他一会,爬上床盘腿坐他旁边,问,“你居然同意?不怕我对彭格列告密吗?”
白兰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懒洋洋地踢了踢落在他脚面上的文件,而后回头温柔地看着她,“你把计划全盘对他们托出我都不会有意见的,亲爱的。”
“咦?我还以为……”以为你是专门为了对付彭格列才把我留下来的。
“没有你,我照样也能拿下彭格列哦。计划泄露,那就再订计划就是了。”白兰将最后一颗棉花糖,塞进嘴里,而后忽然凑过来,咬着棉花糖,十分幼稚地含糊说道,“吃吗?”
“……滚,小气鬼。”一色一子推开他的脑袋。就剩最后一颗还只让吃一半,你是有多舍不得棉花糖啊。
无所谓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白兰打了个哈欠,道,“反而是达令你,和彭格列有什么渊源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一色一子疑惑地看他。
“怕你到时候伤心啊,自己的朋友被我杀掉之类的……”白兰慢吞吞地说着,“按照色子的性格,会找我动手呢。我们中间插.进别人的话,我很不开心。”
一色一子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她一直在回避这一点,甚至想过自己很快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一走了之,哪管身后事。
结果白兰就这么大喇喇地将事情摊开。
“彭格列那边……云雀恭弥和我关系最好。”她想来想去,只说了这一句。
白兰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小云雀啊……怎么办,他是我第一个要动的人呢。”
“为什么?”一色一子皱眉。
“杀掉云雀恭弥,相当于毁掉了彭格列的一个王牌。”白兰定定地看着她,“换成你,达令,你也会先杀了他。”
“没有别的办法?”
“暂时没有呢。”
“……难道你每每灭掉一个家族,都会把那家族里的人杀光吗?”一色一子不满地看着白兰。
似乎想不到她会问这样没脑子的问题,白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语。少女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在他的注视下涨红了脸。
是了,白兰会不会杀人,全在于对方的态度,而不在于她的一句话或一个请求。如果一个家族宁死不从,那么便没有了收服的意义,留下他们反而会成为障碍。通常很少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通常密鲁菲奥雷只需要杀掉几个硬茬子,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一色一子了解云雀恭弥,那是一个到最后都不可能投向认输的人,一旦两方交战,他与敌人只能活一个,就算同归于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